第81章簪子

  素衣一時語塞，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花初勸慰：「我與你家王爺，之前都是孽緣。」

  若是後來沒有那些事，又或者是紫琅沒有出現，花初或許還真可能與鳳頃再走到一起。

  可是現在，她搖了搖頭。

  至少現在，她對之前發生的事還有些介懷。

  雖然說前塵已了，她已不放在心上，可枕邊之人，必須是心心相印，能讓自己見之便覺歡喜之人。

  花初覺得，至少，現在她對鳳頃，並沒有這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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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保證！」

  「我保證什麼？我為何要保證，我做過的事還有可能不認，我說過的話，更是隨時都可以反悔。」

  素衣再一次語塞。

  花初向前幾步，也不再理會寒風之中的素衣。

  下了山，他們剛進入京都不久，花初才與鳳頃分開，就有四五個身穿錦衣的人出現在花初眼前。

  花初微微一笑，她知道，該來的都會來。

  跟著那五人一直往前走，拐了七八個彎，到了一個胡同里，胡同的正對面，是一棟老宅。

  老宅看起來已經有些年份了，不過門外的青石板上十分光滑，看得出來，這裡雖然地處偏僻，不常住人，可卻經常有人打掃。

  兩名錦衣人向前輕輕敲了門。

  接著吱呀一聲，門從裡面打開。

  「姑娘請。」

  花初頓首，展顏一笑，邁出腳步進了大宅。

  宅門，在她身後緩緩關起。

  跟著幾人進了大堂，在那裡，已經有一女子正在等候了。

  她身著一襲梅花紋絳紫色宮服，黑色寬袖的外袍上綴以陰紅繡紋，手上戴著一青翠色的玉鐲子，腰間繫著一塊翡翠玉佩。

  雖已過四十，她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歲月的痕跡，眼波流轉之間，還是顯得嫵媚異常。

  是太后冷星笙。

  見到花初到來，她的面上難掩失望。

  「初兒。」

  「太后。」

  「初兒，你讓哀家，好生失望。」

  冷星笙的消息還真是靈敏，他們前腳剛踏入京都城，她後腳就知道了鳳頃還活在世上的事。

  「這事，是我沒做好。」

  冷星笙搖搖頭。

  「哀家不怪你，你應該是受了那賊人的蠱惑，只不過，端王就這樣回來了，以後哀家的日子，定然也會十分難熬了，蕭家的天下，也不知道是否還能保住。」

  花初低下頭，歉意十分。

  「抱歉太后，在那雪山之巔，另外發生了一些事，我雖然不是正派之人，可也知道忘恩負義之事不能做，這一次，是我沒能下手。」

  冷星笙上前，握住了花初的手。

  許是花初的手太過冰冷，冷星笙的雙手有一瞬間的往回縮了縮。

  不過她臉上的慈愛未減，連忙換來身邊的宮女，將自己的暖爐塞到了花初的手裡。

  花初抬頭看向那名宮女，眼神閃過一絲詫異。

  「太后的貼身婢女，換人了。」

  「嗯，昨日，翠兒的老家母親身體抱恙，她跟隨哀家多年，哀家憐她不易，便讓人送她回老家了。」

  「哦！這樣啊。」

  這個結果也好，太后待她不錯，若是那名叫翠兒的宮女還在她身邊的話，花初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告訴冷星笙那宮女是鳳頃的人了。

  「對了，之前哀家說你若是殺了鳳頃，就將你娘親生前的東西交給你的。」

  花初抬眸。

  這個時候了，太后還願意將母親的東西給她？

  許是花初的眼神太震驚。

  冷星笙笑道：「初兒，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哀家，哀家說過，會將你當親生女兒看待，這話不假，讓你前去對付鳳頃，哀家本就於心不忍，若不是為了大元王朝的天下，哀家寧願自己親自前去，你如今安然回來了，哀家也就放心了，要不然，若干年後，到了黃泉地下，哀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你母親交待。」

  她字字誠懇，花初也不覺有些動容。

  「對不起初兒，讓你去冒險了，你母親生前的東西留下多少我並不確定，不過，我會將它全部都還給你。」

  「多謝太后。」

  「初兒，你若是不介意，喚我一聲小姨可好，我與你母親，一直都是姐妹相稱，她為長，名義之上，我也算是你小姨了。」

  花初嘴角囁囁，始終沒有開口。

  冷星笙嘆了一口氣道：「哀家知道，你心中還是介懷的，哀家讓你去對付端王，將你母親的東西當成了交易的籌碼，你心裡對我有不快，也是正常的，不過初兒，哀家想要告訴你，如若是易寒有你這樣的本事，哀家也會毫不猶豫的派他前去。」

  「罷了，你不願，哀家不逼你。」

  「這座大宅，就是你母親在大元王朝時的住所，她去世多年，我也一直沒有到這裡來，不過這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哀家都托人照料得很好，宅子裡的東西，哀家都沒碰過。」

  冷星笙將大宅的鑰匙遞給了花初，然後又從身後取出了一隻簪子。

  只見那簪子通體碧綠，雪亮剔透，簪身雕刻著幾朵雪蓮，簪頭用一乳白色的玉石點綴，顯得優雅脫俗。

  「這是當年你父親送給你母親的，至於你父親是誰，哀家也不知道，不過你母親對這翠玉簪子，向來寶貝得緊，現在我將它還給你，希望對你尋找你父親的線索起點作用。」

  花初小心翼翼的接過簪子。

  冷星笙愛憐的摸了摸花初的發梢。

  「好孩子，你且去吧。」

  「太后，您，若是您以後遇到了困難，實在是走投無路的話，你只需要聯繫泉生叔，他定會帶你找到我，你餘生，我不能保你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卻能保你衣食無憂，無人敢動你。」

  冷星笙動容。

  「真是好孩子。」

  冷星笙走了。

  她這次到來，只是為了將母親留下來的東西交還到自己手上，沒有半分興師問罪。

  一刻之後，大門那邊傳來了響動。

  老僕泉生帶著浮生走了進來。

  「小主子。」

  「宗主。」

  花初詫異。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是太后派人通知的老奴，老奴擔憂，接到消息之後就立馬趕過來了。」

  「泉生叔，我娘生前與太后十分交好嗎？」

  老者思忖了半刻。

  才道：「算是吧，那時候小姐來京都說是為了尋朋友，那朋友就是冷小姐。」

  「我知道了。」

  看來之前，是自己誤解了太后。

  坐到如此高位，有許多事，她的確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