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招魂

  我按照老乞丐的吩咐取來了糯米，一個瓷碗和一根筷子。

  與此同時花大價錢從村子裡買來一隻會打鳴的公雞，我按照老乞丐紙條上寫得步驟一步一步實踐起來。

  我讓宋嬌去打來一碗井水，村子裡的一些水井還沒有被填上，偶爾還有人從那裡打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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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水偏陰，在夏季的時候剛打上來的井水沖在身上會格外涼爽，所以這個時候它用來招魂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瓷碗裡裝滿了井水，我在公雞的脖子上繫上一根紅線，紅線的另一頭綁在宋嬌的手腕上。

  我命令張志夫妻圍著方桌相視而坐。

  等兩人坐好，我將筷子放進瓷碗中，筷子倒立著，而糯米則是撒向四周。

  公雞開始四處亂撲騰，我拉著紅線跟著它，腰間還掛著一把殺豬用的刀。

  這把殺豬刀是村子裡的屠夫家中，他們家祖傳好幾代都是以殺豬為生，這把刀下被屠殺的動物不說有上千，至少也有上百了吧。

  公雞一直走到萬青山的山腳下，山林間有陣陣迷霧，我根本找不到方向，只能本能地跟著大公雞，心裡卻有些打鼓。

  好在這迷霧沒有像吞噬嚴大師時那樣變成一隻巨獸，就在這時我感覺自己不小心踢到一塊石頭，大公雞突然揚起了脖子。

  「咯咯咯。」

  迷霧隨著清澈嘹亮的聲音發出，開始出現崩潰消散的跡象。

  等到迷霧快要散去的時候，我感覺我的雙眼被一雙小手蒙上，我心有所感。

  「張小刀，張小刀，張小刀！」

  我連喊三聲我侄子的名字，突然一把抓住公雞的脖子，看它在自己的手中不斷掙扎。

  看到自己一次就抓住了公雞我心裡也鬆了口氣，老乞丐在紙上寫過我只有三次機會，一旦我三次沒有抓住公雞的脖子，那麼我的小侄子就必死無疑。

  與此同時，張志夫妻眼前的那根筷子詭異地站了起來，就那樣靜靜地立了起來。

  張志和宋嬌見狀大吃一驚，但想起臨走前我對他們的吩咐，當即喊了起來。

  「張小刀，張小刀，張小刀。」

  兩人在屋裡圍著方桌轉圈，方桌又叫作八仙桌，取自八仙過海之意，有鎮壓邪魔的力量。

  而我現在已經恢復了視力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我大喝一聲一聲，直接用系在腰間的殺豬刀斬斷了公雞的脖子，鮮血浸染紅繩，我將紅繩收入懷中。

  剛剛殺生，血腥味還在鼻尖縈繞，我的豪氣被激起，心中對於山林間動物的亡靈的懼怕被沖淡了不少，我傲視著眼前的山川河流，大喝道。

  「帝得聖相相曰度，賊斫不死神扶持。

  腰懸相印作都統，陰風慘澹天王旗。」

  我腦海中突然想起一首詩，此刻豪氣干雲，忍不住吟唱起來，這兩句話的原意是聖君得良相輔助，逆賊刺殺未成，自有神靈庇佑，戰場上英姿勃發的光彩。

  我懷中染上公雞血的紅線似有共鳴，它發著紅光，如同小蛇一般從我的懷中飛了出去，我跟在紅線身後，大步跨出，跑出山林。

  紅線在回到我家中時，化為了一股黑灰，直接消散。

  「小侄子怎麼樣了？」我走進家門，忍不住問道。

  我媽見我身上染上了公雞血還以為是我受了傷，反而還問道：「你怎麼樣了？」

  我爸在旁邊雖一語不發，不過他那擔憂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

  我搖搖頭，將剛才在大山里情形給他們說了一遍，眾人只覺得玄乎，這時我大伯激動地走了過來。

  「小秋，大伯我對不起你，你是個好孩子啊。」

  說完，大伯就屈膝準備給我磕頭，我連忙扶起他，苦笑一聲。

  「大伯，都是自家人，不用這樣的，況且我是晚輩，你給我磕頭我害怕我折壽。」

  「對，都是一家人，小秋，以前大伯母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大伯母也給你道個歉，你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我見我的付出總算得到了回饋，心中有一股暖流流過，心中有些驕傲。

  「我現在可以看看小刀嗎？」

  此時小刀的臉色已經恢復正常躺在宋嬌的懷裡，我正準備靠近時，他的眼皮動了動，我知道他要醒了。

  「媽媽。」張小刀醒來喊了聲媽媽，還說他剛才做了一個夢，說夢裡有好多動物在陪他玩。

  宋嬌臉色一變，將張小刀抱得更緊了。

  「我的孩子啊，你受苦了。」

  就在眾人沉浸在孩子甦醒的喜悅中時，一個留著板寸髮型，方臉的少年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活了……奶奶活了！」

  房間裡的人面面相覷，我爸率先開口，「詐屍了？」

  我想起老乞丐和我說的屍變的事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沒有和其他人解釋太多，直接往祠堂跑去。

  眾人也想要去看看，我攔住了他們，因為屍變的人一般都會從最親近的人開始下手。

  聽到我說的這麼恐怖，大伯二伯都打了退堂鼓，但我爸依然執意要去。

  我對我爸的倔脾氣沒有辦法，只好讓大伯二伯拉住他，頭也不回地往祠堂趕。

  當我趕到祠堂，卻發現四處沒有找到老乞丐的影子，但是一個穿著壽衣的佝僂背影出現在我眼前。

  她的脖子轉過詭異的弧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看到我嘴裡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我心中可沒有任何溫馨的感覺。

  極度危險的預示出現在我的心中，就看見「奶奶」大步朝我走了過來。

  此時她的外貌已經發生了很多的變化，嘴巴，眼角處都微微發黑，指甲已經長的有五厘米左右，眼珠只有綠豆大小，雙眼擠在一起，看起來頗為滲人。

  除此之外，老人原本灰白的短髮變得格外茂密，將她的半張臉都遮住了。

  「我的孫子啊，奶奶捨不得你，你要不要下來陪奶奶？」

  奶奶說完還舔了舔手背，我的四處天旋地轉起來，我知道我可能已經著了道。

  就在這時一雙手突然捂住了我的耳朵，是老乞丐！

  「別說話，我們先出去再說。」

  老乞丐示意我不要多話，這時我也不疑有他，跟他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現在你奶奶已經發生了屍變，但是還沒有完全成氣候，現在霸占她身體的應該是一隻山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隻貓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