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柳非煙進了試衣間，試好了婚紗後，走出來，黎文澤看到後，讚不絕口：「這是昨天才空運過來的婚紗，少爺親自挑選的，很適合少夫人。少爺看到了，一定會被少夫人秒到。」

  柳非煙牽唇笑了笑，看向鏡中形單影隻的自己。

  美則美矣，卻美得很空洞。她就像是櫥窗里的模特，空有一件美麗的婚紗加身，神情木木的，絲毫沒有新嫁娘該有的喜悅。

  沈妄言一句太忙，脫不開身，就讓她一個人來試婚紗。就好像這場婚禮，只有她一個人在意一樣……

  

  「少夫人可有哪裡不滿意？還有時間，我們可以及時修改。」店長站在一旁陪笑。

  這可是沈妄言要娶的女人，將來就是帝業集團老總的夫人。嫁進豪門之後，便是身價百倍萬倍。

  這樣的大神，怎麼樣都得伺候得妥妥噹噹。

  「很好，我很喜歡，不需要修改。」柳非煙抿唇笑了笑，目不轉睛地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正看得專注，卻聽到拍照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就見黎文澤正在用手機拍照：「我把少夫人穿婚紗的照片傳給少爺看，少爺一定會喜歡。」

  柳非煙沒有阻止，退回試衣間，換回自己的衣服。

  黎文澤見她這麼快出來，忙迎上前：「還有兩套婚紗，少夫人不試試看嗎？」

  「剛才那套我很喜歡，就那套吧。」柳非煙回以一笑。

  黎文澤一時找不到話題反駁。

  偏偏柳非煙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不妥，他就算有疑問，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送柳非煙回家後，黎文澤才向沈妄言復命。

  「我沒陪她試婚紗，她是不是不高興？」沈妄言聽完黎文澤的匯報後，沉聲問道。

  「少夫人沒有不高興。」黎文澤回道。他明明看到柳非煙從進婚紗店後，一直在笑，哪有什麼不高興？

  沈妄言掛了電話，看著黎文澤發過來的婚紗照目不轉睛。

  反正還有幾天就結婚了，到時可以親眼看到她穿這套婚紗，不是什麼大問題……

  沈妄言去到柳非煙家中的時候，就見她又在廚房忙碌。

  「你怎麼來了？」柳非煙探頭看他一眼，問道。

  沈妄言扔下公文包，扯開領帶：「你在這兒，我就來了。今天你一個人試婚紗，是不是很失望？」

  「有一點。」柳非煙看他一眼，繼續切菜。

  沈妄言從她身後圈緊她的腰：「這次是進軍義大利奢侈品的最好機會，對方很難纏，實在是抽不開身。如果你不嫌麻煩，明天我再陪你試一次婚紗。」

  「不需要了，並不是什麼大事。你去客廳吧，廚房小，站兩個人不好幹活。」柳非煙推開沈妄言，認真切菜。

  沈妄言見柳非煙心無旁騖的樣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還是閉了嘴，出了廚房。

  他不時看一眼廚房忙碌的女人。

  不知是錯覺，還是他想多了，總覺得柳非煙看起來有心事。

  她會不會是患上了什麼婚前恐懼症？

  待到吃飯的時候，兩人安靜地坐在餐桌上，各吃各的，誰也沒說話，室內安靜得出奇。

  如果說此前沈妄言覺得柳非煙有心事，這一刻他知道並非他的錯覺。

  「你怎麼不說話？」他打破沉默。

  柳非煙抬頭看他一眼，回道：「不是你說過，食不言寢不語嗎？」

  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

  「如果是因為我今天沒有陪你去試婚紗而生氣，我就這事已經解釋過了。我有工作，不可能時時刻刻圍著你轉。你想成為沈少夫人，最起碼得有容人之量，做人應該大氣！」沈妄言語氣有些不耐煩。

  柳非煙吃飯的動作一頓，看向沈妄言：「我沒有生氣，你想多了。」

  她現在已經不會生沈妄言的氣了，也許，以後都不會。

  「你到底是想怎樣？說要結婚的是你，莫明其妙的也是你，如果你不想結婚，我們的婚禮可以擱淺！」

  沈妄言最後一句脫口而出，在那一瞬間，他後悔自己口不擇言。

  柳非煙似乎是很詫異他會這樣說。她神色木然，低頭扒完剩下的一點飯，她回道：「你想怎樣隨你，我沒意見。」

  她說完快步進了廚房，感覺心臟一抽一抽地疼，疼得她呼吸困難，拿碗的手不斷施力。

  為掩飾自己的失態，她開了水籠頭，失神地看著流水沖刷自己的手和碗，心思飛遠……

  沈妄言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柳非煙的背影，不知該說什麼。

  他一點也不確定要不要跟她結婚，更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帶給她想要的幸福。他對自己沒有信心，這就是根本原因。

  他又怕取消這場婚禮，如她所言，有一天會徹底失去她。

  正是因為她不顧一切的性子，他被迫答應了她的求婚。即便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當會兒，柳非煙已經轉過身，回頭看向他道：「你回夢園好好休息吧，我看你好像沒有休息好。還有幾天時間，你也好好想想。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我不希望你將來有一天後悔。」

  她錯在太急進，錯在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錯在不該把婚姻當成逼迫沈妄言就範的籌碼。

  所幸一切還來得及，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如果沈妄言想在這時候抽身，還來得及的。

  「你也早點休息。」沈妄言沒敢看柳非煙的雙眼，拿起西裝，出了柳非煙的家，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延著昏黯的樓梯口一路向下，邊走邊低咒。這麼破舊的房子，連照路燈都沒有，如果有壞人潛伏在這邊怎麼辦？

  待下了樓，他進了轎車，想驅車離開，卻看著八樓的那扇窗目不轉睛，捨不得移開視線。

  他抽了好幾支煙，在下樓待了兩個小時，才往夢園而去。

  柳非煙其實就站在窗口，也站了兩個小時，直到確定沈妄言走了，她才安心地洗澡休息。

  第二天，天色還很早的時候，林落已殺到她家門口。

  她開門的一瞬，林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非煙，兩天後你和沈妄言的婚禮取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