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北洲破山河在（1）

  清風徐來，揚起華貴的絲簾，藉助著微弱的燈光，凌霜和雪華都可以見到床上的清揚，沒有血色的嘴唇，沒有緋紅的臉龐，沒有精神的雙眸。

  「不必了，朕壽命將近。或許，這是老天爺對朕的懲罰吧。朕乏了，你們退下吧。」清揚氣息虛弱，聲音十分微小，連說話也是艱難無比。

  見狀，凌霜和雪華不好再多說什麼，說了一句「告退」後，紛紛離開了這偌大的養心殿。

  

  清揚躺下，側頭環視著這熟悉的養心殿，就回想起他的皇后，與自己的點點滴滴，心裡不是滋味。

  曾記得，他對皇后問過這麼一個問題：皇后，你相信因果循環嗎？

  回到鳳凰宮，凌霜和雪華一如既往地坐在殿內，商討著政事。

  「阿霜，陛下他真的時日無多了？」雪華不確切地問了一聲。

  凌霜側轉身子，望著雪華，應道：「看樣子，清揚他沒有多少時日了。」

  據凌霜所察，雪清揚毫無氣色，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估計不出三日，就要駕鶴西去了。

  「阿霜，你說實話，你想要我做皇帝嗎？」雪華早就想登上這個位置了，只是他想聽聽凌霜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凌霜微微怔愣，又笑了笑，說：「其實，本宮不太想你登上那個位置。但是，眼下這種情況，小華，天子之位，非你莫屬。」

  「可是，阿霜，我不會呀。」

  「不會就學，從古至今，有何人能夠一出生就會做某事了？更何況，做皇帝，應該也不是很難吧？」其實，凌霜也不知道怎麼確切地回答雪華這個問題。

  「阿霜，你這一句應該不是很難，瞧你說的。不過，既然天子之外非我莫屬，那我只能盡力試試了。」在得知凌霜的意思後，雪華更加確定了坐上那天子之位的決定。

  凌霜微微笑著，應了應：「如此甚好，小華，本宮相信，你會成為一代明君。」

  一聽，雪華只是心裡笑著，什麼也沒說。

  一代明君？皇姐，你這話言過於早了吧？

  果然，不出三日，揚帝駕崩了。

  太極殿上，年僅十七的華王，奉旨繼承大統，太皇太后坐在其左，凌霜列在其右，朝臣皆立於殿下。

  「陛下初登天子之位，微臣已經選好良辰吉日，準備登基大典，不知陛下意下如何？」禮部尚書出列，詢問道。

  「太皇太后，長公主，諸位大臣，先皇剛剛駕鶴西去，朕繼任大統，但北洲戰事緊張，登基大典什麼的，一切等戰事平息，國家安定，再議。」雪華坐在龍椅上，俯視群臣，已有天子威嚴，說道。

  太皇太后望著雪華，心裡很不是滋味。雪華登臨雪帝之位，儘管她心裡是十萬個不願意，但無濟於事，因為，這是先皇的遺詔，就算是身為太皇太后的她，也要遵循。

  頭髮蒼白的太皇太后，望著凌霜，又看著新帝，似乎思緒萬分。

  同樣，雪華似乎發現了太皇太后的目光，便相視一笑，眼神之中，似乎在說，老太婆，朕雖然是罪妃之子，不受你們喜愛，但最終，這雪朝的天下，還不是歸屬於朕嗎？

  老太婆，雖然這些年，您看在皇姐的份上，待我不薄，但是，殺目之仇，不共戴天。朕或許，可以留你一條全屍。

  眾臣一聽，紛紛應道：「陛下聖明。」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已去，新帝當立，所有大臣，雖然有些大臣心裡不服，但表面功夫還是做足了。

  這時，凌霜站了起來，走到殿下，望著高座上的雪華，眼神堅定不移，說道：「陛下，人人皆知，短短几日，金國已經攻占了我朝北洲的吉城和黑水城。顯然，北洲戰事十分緊張，可是，緊張之餘，本宮不禁想著，為什麼金國大軍可以如此囂張，連破兩城呢？」

  兵部尚書雲瑜上前，回答：「回陛下，公主，據微臣調查，金國大軍，本來就驍勇善戰，加上他們又創建了一支火槍隊，威力無比呀。直到現在，我軍也不知道如何破解他們的火槍攻勢，只能死守城門了。」

  火槍？

  「雲卿，什麼火槍？」雪華從來沒有聽過這火槍之名，心裡自然不解，問道。

  當然，對於火槍，不僅僅雪華沒聽過，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如此。

  「回陛下，這個，微臣只是知道火槍噴火，非人力可以阻擋。至於火槍具體的情況，微臣還在調查之中。」兵部尚書嘆息一聲，回答道。

  雪華轉頭望著眾臣，繼續問道：「諸卿，你們有何人知道這火槍的具體情況？」

  頓時，整個太極殿，陷入了沉默當中。

  過了一陣，凌霜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自小喜歡閱覽很多關於軍事等類型的書籍，也看過《南洋雜紀》和《西方簡史》等五洲之外傳來的書卷。

  火槍，火槍

  對了，火槍，在《大西洋列傳》一書中，不是出現過嗎？

  思索一番後，凌霜想起來了。

  「陛下，《大西洋列傳》一書有過記載，火槍一物，與我朝火銃相似。不過，它比火銃的威力高出許多。

  火槍早在前朝時期開始，源於五洲，發揚光大於西方國家，那邊的軍隊對於火槍的裝備十分熱衷。據書上所說，最為熱衷的是德意志和大西洋國。

  至於火槍具體原理，《大西洋列傳》一書中，也有記載。大西洋那邊的火槍，就是扳機帶動蓖麻油小火炬點燃火繩，火繩點火藥，也叫扳機擊髮式火繩槍。」

  凌霜回想起《大西洋列傳》關於火槍的記載，一字不漏地敘述了出來。其實，她只是依書照搬，對於記載的內容，也不完全明白。

  聽完，無論是太皇太后和雪華，還是眾臣們，臉上滿是「聽不懂」的問號。

  「長公主，不知《大西洋列傳》是什麼書？陶大人，您知道嗎？」吏部尚書一臉不解，問道。

  隨即，眾臣望向知識最為淵博的陶太傅，也是雪華和凌霜的老師。

  不過，陶淵心中一緊，尷尬地笑了笑，望向凌霜，說道：「回陛下，老臣愚鈍，還請公主解惑。」

  凌霜只是心裡笑了笑，想著，陶太傅呀，沒想到，你也有不知道的時候啊。

  「《大西洋列傳》，乃西洋國家那邊的一本書卷，介紹西洋國家的事情。所以呀，我們知道火槍是什麼了，自然可以有辦法破解金國的火槍隊了。」凌霜莞爾一笑，說道。

  眾臣覺得十分有理，紛紛點頭示意。

  「公主所言有理，不知您有何辦法破解金國火槍隊呢？」喬丞相問道。

  「這個，本宮還沒有想到。」凌霜頓時尷尬，只能笑了笑，回應道。

  的確，破解金國火槍隊，凌霜還需要火槍的圖紙。然而，這張圖紙，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