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潛入診所

  小譚的做法相對來說還是要實際一點，我們直接順著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華志明的心理診所，地處於夏芝縣的邊緣偏僻地帶也就意味著這裡更為人跡罕至，寂靜的街道上我們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只有斷斷續續的冷風在不斷刮過。

  「再說一遍計劃。」小譚站在診所的後面觀望著這裡離上面窗戶上的距離，轉而回過頭來和我說道，「從窗口潛入，然後找到那個叫肖凝的女孩，想辦法和她說明事情原委，然後再看結果。」

  「這和有沒有計劃幾乎沒什麼差別吧...」我下意識的懷疑道，「正常人怎麼可能就這麼相信別人所說的話，先不說她現在那麼詭異的精神狀態，我對她來說還算是仇人嘞。」

  

  「那就看你的口才和人格魅力了唄。」小譚無所謂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反正最好不要節外生枝，咱們速戰速決，爭取在驚動其他人之前把事情做完。」

  我扒住牆壁邊緣的管道愣是從窗口爬了進去，這動作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個小偷一樣，小譚的身手則更為矯健，幾下便翻進了牆壁，隨後熟練的翻滾蹲身，第一時間查看周圍的情況。

  我們所處的房間似乎是一間檔案室，除了兩邊的柜子和裡面的文件之外並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東西，加上房間裡也沒有光亮，我們只能勉強靠著肉眼的視力和來自外面的夜光來分辨方位。

  小譚駐足聆聽了一陣，隨後才沖我比了個方向手勢，我則順著他的指引一路往房間外摸了過去，漆黑的走廊兩旁還掛著各種各樣用來充門面的油畫，我在各個房間門口都聽了聽，直到最後才在最角落裡的那座房間門外聽到了人的動靜。

  「......肖凝，再和我說一遍，那些聲音向你呼喚了一些什麼內容？」

  這似乎是華志明的聲音，低沉而又磁性，仿佛充滿著某種異樣的吸引力。

  而沉默了幾秒鐘之後，肖凝那清冷而又虛弱的聲音才在房間中響起：「他們在呼喚我靠近....河水在召喚我投入他的懷抱...我每天都能聽到那個聲音...就像您說的那樣。」

  肖凝的精神狀況已經惡劣到了這種程度了嗎？我在心裡默默犯起了嘀咕，而華志明則緊接著安撫道：「那就不要去抗拒他們，順應你自己的心靈，順應那些召喚，順應你的本性，這樣才能徹底達成解脫。」

  華志明說出的內容讓我頗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似乎並不像是一個心理醫生應該說出的內容，更像是某種洗腦方式一般，華志明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都在和肖凝反覆灌輸順從的重要性，而肖凝則沒有答話，良久之後，肖凝虛弱的聲音才再度響了起來。

  「我好累，我困了。」

  華志明似乎是楞了一下，不過我還是聽到了清晰的站起來的聲音：「那你好好休息，沒事，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連忙縮到了一旁的角落裡，躲在了那壇觀賞植物的後面，看著穿著一身白衣的華志明直接走出房間，隨後像是不滿的哼了一聲一般，我看不清他的臉，由此也分辨不出他的表情。

  直到華志明下樓走遠之後我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然而當站在那座房門之前時，我心裡又不可避免的湧起了一陣猶豫。

  被關在裡面的是一個經歷過諸多悲劇的年輕女性，身心脆弱不堪，身世漂迫不定，我真的有必要為了一個死人的願望再去折磨她一次嗎？

  然而這是我必須承受的宿命，也是我必須面對的煎熬，我咬緊牙關，輕輕推開了房門，迎面撲鼻而來的則是一股莫名的香氣。

  這房間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狹小的多，也沒有其他繁瑣的家具和裝修，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床頭櫃、一個衣櫃，僅此而已，甚至連獨立衛生間也沒有，看著完全不像是病房的樣子。

  而此時肖凝就靠著床頭坐在那裡，手裡還碰著一本厚重的書籍，房間裡並沒有關燈，因此我剛推開門的一剎那她也就看到了我。

  然而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失措的樣子，甚至就連驚訝的神情也不流於表面，她只是短暫的楞了一下，隨即沖我輕輕點了點頭：「你來了。」

  我關上房門，儘可能的忽略掉那些濃郁的奇異香氣：「你知道我要來嗎？」

  她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我有感覺，你會再來見我。」

  她沉默了一陣，才接著說道：「秦廣哥哥。」

  這名字於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稱呼，然而從她嘴裡喊出來我卻會有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包括那張安靜而脆弱的面孔仿佛也曾在我的記憶中留下過深刻的一筆一般，讓人唏噓不已。

  我只能搖了搖頭，儘可能步入主題：「說出來可能你不會相信，我失憶了，所以有關那些在白沙街道的回憶我實際上完全沒有印象，其他的內容基本上也都是聽那個老大爺告訴我的，我來這裡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確切的說，是和我去一個地方。」

  「春城？」出乎我意料的，肖凝直接就說出了這個名字，「你想帶我去春城，對嗎？」

  我愣了一下，沉默了幾秒之後才驀然反應過來：「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確實需要你和我去一趟春城，我向你保證我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你只要和我去一趟就明白了。」

  「春城。」她重複著這個地名，眼神驀然深邃起來，「為什麼不能是那裡呢，那裡是造成這一切的根源，那裡是依心姐消失的地方，還有肖竹也是，她也死在了那裡...」

  那股莫名的香味已經讓我有些反胃起來，加上肖凝糟糕的精神狀態也讓我尤為擔心：「你沒事吧？你現在可以暫時不用考慮...」

  「抱歉，我現在不能和你去春城。」良久，肖凝才驀然抬起頭來，眼中似乎划過了一絲淚光。

  「因為河水還在召喚著我呀。」她轉而笑著說道，隨即看向了一旁的窗戶。

  我下意識的把目光移到了那邊，下一秒，我從窗戶中看見的是一張慘白的人臉，正死死的貼在玻璃上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