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污穢血河

  「那帖子是假的吧？這純粹就是一條污水河而已，哪來的什麼血河？」小譚皺緊眉頭說道，畢竟這條下水道里散發出來的味道實在是過於難聞。

  但我卻不由得盯著渾濁的水面發起呆來，那些烏黑的水花對我來說似乎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我以前曾在什麼地方見過相同的景象一般。

  直到污水下赫然划過一個身影，雖然只是一瞬間而已，但我卻驀然驚醒了過來。

  「水鬼？」我喃喃自語著說道，以前與這些生物的遭遇也同樣是伴隨著這種漆黑的流水，關鍵是小譚也曾經在浴室里遭到過這種生物的攻擊，嚴格意義上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它們都能滲入，這也符合我在萬世酒店裡看到的那一幕。

  只是現在我面對著下水道里奔騰的污水也沒有其他辦法，只能先將井蓋蓋了上去，隨後我便和小譚匆匆離開了小巷，一直走出幾十米遠之後才總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下次再進裡面得買個防毒面具才行，這大熱天的，誰頂得住噢...」小譚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我們兩個現在就連身上都散發著莫名的惡臭，往來路過的行人也不時對我們投來厭惡的目光。

  「對了，你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麼？」小譚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對我說道，「我好像聽見你說了水鬼之類的東西。」

  我只是搖了搖頭：「還只是揣測而已，關鍵是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現在那條下水道是我們唯一的線索，咬著牙進去探索一下唄。」小譚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不過進去之前得做好萬全準備，不然我們還沒走上兩步就得熏死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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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小譚所說的萬全準備自然是購買了相當專業的全身清潔防污服以及全套的過濾面罩頭盔，加上強光手電以及繩索等設備，我都好奇他哪來的門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搞到這些東西。

  隨後我們便將這些設備打包，在大約午夜的時候才再度躡手躡腳的回到了那座小巷，來的路上還特意避開了萬世酒店，從增加的保安人數來看，那裡面似乎刻意加強了戒備等級。

  等我們穿上防污服和帶上頭盔之後，再踏入小巷時已經輕鬆了不少，唯一的缺點便是穿著這身衣服確實相當悶熱，而當我們再度打開井蓋時，也還是稍微聞到了一點臭味。

  「這水的顏色怎麼有點不太對勁？」小譚有些狐疑的說道，隨後衝著下面打開手電筒，我這才發現烏黑的水面上赫然漂浮著一層血污，雖然只是薄薄的一層，但也足以讓下水道里的景象看上去駭然無比。

  我沒有說話，而是最後檢查了一下設備的密集度，現行跳了下去，小譚也隨後跟上，污水一直漫到我們的腰間部位，而就肉眼所見的地方來看，這裡幾乎全都是各色各樣的穢物，腐肉與生活垃圾都在角落裡發酵沉澱，而我們腳下似乎也堆滿了一層不可名狀的物體。

  蒼蠅和蛆蟲也在扎堆生長，我很懷疑如果我們沒戴護目鏡的話會不會連眼睛都睜不開，但除了這些之外下水道里並沒有其他異樣的跡象，唯一值得注意的只有污水的流動速度特別快，就如同一條真的河流一般，奔流不息的朝某個特定地點涌去。

  「快走吧，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待。」小譚在口罩之下發出沉悶的聲音，隨後他便率先朝下水道的深處走去，我則緊緊跟在他後邊，同時還在努力觀察周圍有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跡象。

  這樣艱苦的跋涉一直持續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之久，而且由於是在粘稠的污水中行走，對體能的消耗也非常之大，加上密不透風的防污服，我現在感覺衣服里都已經積滿了汗水，每一步都堪稱煎熬。

  但前方依舊看不到出路，四周唯一有了變化的只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血污越來越多，就算隔著過濾面罩我仿佛也能聞到一陣輕微的惡臭，而這時小譚也驀然停了下來。

  「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小譚一邊輕聲說道，一邊用手電筒的光指示著我看向前面不遠處的一根浮木，由於卡在拐角處的管道上，這根浮木並沒有被沖走，而浮木上面則掛著一堆腐爛粘稠的東西，一眼看過去我還以為是單純的排泄物。

  「怎麼了？一根木頭而已。」我盡力靠了過去，而小譚已經將浮木取了下來，看著上面的穢物輕輕點了點頭。

  「這些好像是人的內臟。」小譚用沉悶的聲音說道，但就算是隔著面罩我也能聽出來他的一絲不自在，「雖然腐爛的相當嚴重，但大抵結構還是可以辨認出來。」

  「人內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下意識的問道，然而我馬上就想到了，在下水道里出現什麼東西好像都不算奇怪。

  「聯繫到你之前看到的場面，這些人內臟可就值得深究一番了。」小譚嘆了口氣，轉而將浮木給放到了水面，看著它一直飄遠，這才搖了搖頭，「看腐爛程度應該是在一周之前被遺棄到了這裡，而你之前也看到了，這條下水道所經過的聚居地就只有萬世酒店一家而已。」

  小譚話里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這些內臟的來源只有可能是萬世酒店，我心裡一緊，身上也莫名湧現出一絲寒意。

  前方的下水道還是看不到盡頭，我們也只能繼續艱苦的跋涉，但污水流速的漸漸加快也能說明我們正離盡頭越來越近，就在我想要叫住小譚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吳從靈的聲音驀然在我腦海中響了起來：

  「馬上鑽到污水裡再躲到角落裡去，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那嚴肅的聲調把我嚇了一跳，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有問原因的打算，下意識的往前沖了幾步，拽住小譚一起在污水裡鑽了一遍之後便迅速躲到了下水道一旁的角落裡，隨後我便示意他不要出聲，而小譚儘管相當困惑，但也還是照我說的保持了沉默。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們兩個就這樣頂著滿身的污水站在角落裡一直站了幾分鐘，直到小譚快要失去耐心時，不遠處的下水道里才驀然傳來了動靜。

  漆黑的下水道中，自我們前方瞬間游過足足幾十隻人形生物，速度極快，而那一瞬間我也清晰的聽到了數不清的慘叫和嘶吼，一如我當初聽過的那樣。

  那是一群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