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水樓的缺口

  好在小譚機智，以討論案件細節為由轉移話題，暫時瞞過了賀文兵，他也沒有要繼續深究的意思，在和我們聊了一會之後，便放我們繼續回去睡覺。

  「媽的好險。」小譚在回到房間之後還在心有餘悸的抱怨，「還有老秦你是怎麼回事？這麼在意那個房間的嗎？」

  「難道你沒看出來他們明顯在那間房間裡隱藏著什麼？」我狐疑的反問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我確實好奇，但我也知道那只是人家的家事而已。」小譚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多想了，早點去睡吧，我們爭取儘快解決這件事。」

  儘管我整個後半夜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論怎麼樣都無法安然的合上眼睛，對我來說，那張窗外的臉就猶如夢魘一般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越是想要淡忘，它留給我的印象就越為深刻。

  我最終睜著眼睛到了天亮，我終歸沒有睡著，頂著黑眼圈和一臉憔悴的面容，我一大早便下了樓，在有些涼爽的晨風裡默默點燃一根香菸。

  我也看到不少僕人甚至起得比我還早，他們默默不語的展開了工作，打掃衛生、準備早餐乃至進行最基本的洗漱，奇怪的是我所見到的每個人都堪稱神情肅穆，從他們臉上我看不見一絲笑意。

  吃完早餐後賀文兵親自帶我們去了案發的廠房，不過並不是照片上我看到的那座水樓附近，而是位於一座山坳中的主廠房，最基本的紅磚外牆搭配上隨處可見的硝石粉，我剛踏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火藥味。

  「我父親在宿玉鎮的山間共有大小二十多座廠房，這是其中最大的一間，同時也是零件失竊最為嚴重的地方。」賀文兵一邊向我們介紹著，一邊招來一個粗壯的老人，「這就是當晚負責看守廠房的人，具體細節你們可以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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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老人看上去很是窘迫，臉上掛著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慚愧，而當面對小譚的調查詢問時他表現的也相當拘謹。

  「你在當晚有聽到任何聲音或者看到任何跡象嗎？」

  「沒有，我什麼也沒看到。」老人紅著脖子說道，「但我聽到了像是撬門的聲音，然後我就去了大門的位置，在那裡守了半個多小時，等我反應過來之後，才想起來廠房是有後門的。」

  「所以犯人是從廠房的後門進去的？」小譚接著問道。

  「是的，後門的鎖比起前門來更容易被撬開。」

  「那你在事發之前有在廠房周圍發現任何奇怪的跡象嗎？這座山里還有沒有住上其他人？」

  老人這下子才果斷的搖了搖頭：「我什麼跡象也沒發現，而且這座山里也沒有住其他人。」

  小譚只能結束了問話，似乎並沒有撈到任何有用的消息，而賀文兵也接著走了過來和小譚開始討論更為細緻的案發過程，我只能站在一邊，硝石和火藥的味道讓我感到一陣難受，而我就算站在這裡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

  「要不我一個人去那座水樓看看吧。」我和小譚低聲說道，「分頭行動可能效率更高一點。」

  「你確定你要一個人去？」小譚有些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行吧，注意安全。」

  我順著之前那名看門人的指引走出了山坳，來到了遍布著其他廠房的田間，這裡沒有工人工作，所有紅磚廠房都處於封鎖狀態。

  我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間水樓，因為它是這座田野上最為顯眼的建築，我拿出那張背影照片，一路對照著來到了那個拍照的地方，卻發現這裡早就已經變了樣子，除了那座水樓之外，幾乎沒有其他細節能對應的上。

  我也在努力回憶著這個地方，想要找到哪怕一絲我曾來過這裡的回憶，然而遺憾的是，無論我怎麼想也想不起有關這塊田野的半點印象。

  我只能徑直走到水樓前方，經過風吹雨打，水樓外面的木板早就已經變得烏黑干硬，上面的水車似乎也已經很久都沒有轉動過，連結的軸承上還生著厚重的一層鐵鏽。水樓的大門上上了幾道鎖，所以我並不能進去一探究竟。

  然而當我沿著水樓仔細轉了兩圈之後，卻在水樓之後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跡象。

  幾塊平整的大石頭堆在水樓後面的一個角落裡，與周圍已經長草的石頭不同，這幾塊石頭表面上光滑無比，怎麼看都是人為堆在這裡的樣子。

  我愣了一下，轉而仔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整座田地上都沒有任何人影之後，我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將那些石頭搬開。

  和我想像中的不同，這些石頭出乎意料的輕，而當我將全部石頭搬開之後，在我面前出現的則是一道簡易的小門，只能讓一個成年人爬進去的那種，論大小和一個狗洞差不多。

  真正讓我在意的是這道小門明顯有著近期打開的痕跡，而且我只是輕輕一推，那道小門便直接應聲打開。

  我趴在地上往洞口裡仔細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動靜，理智告訴我我應該直接離開這裡。然而不知怎的，我卻又想進去一探究竟。

  潛意識裡，我總覺得我會在裡面碰上一些東西，一些能解開真相的東西。

  我咬緊牙關，趴著爬了進去，水樓中由於有頂部木板的開口，所以並不算暗，但是這裡除了灰塵之外幾乎只有空蕩蕩的一片，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

  除了那個位於角落裡的隔板，雖然同樣被灰塵掩蓋，但是隔板周圍的灰塵卻明顯被抖落了開來，我試探性的打開隔板，隨即出現的則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梯子。

  水樓有地窖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一座荒廢多年的水樓為什麼會有近期被打開的跡象？我的心跳一陣加快，同時久違的刺激和恐懼也湧上了我的心頭，然而就算如此，我還是順著梯子爬了下去。

  地窖中漆黑一片，我只能拿出打火機試著打開火苗，然而下一秒，一張慘白的人臉便直接出現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