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後的線索

  直到警方布置好封鎖線，北宮警官也緊急封鎖了學校之後，我才終於鼓起勇氣走向湯茗的屍體。

  半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跳的說著「學校的夜色怎麼看怎麼無聊」的少女，此時已經倒在了一地的血泊當中，我不敢去看她的死相，內心也隨之翻湧起一陣苦澀。

  潛意識裡我想自己並不應該過於自責，畢竟是湯茗自己選擇的離家出走，然後事實卻是，我明知這個地方有危險，還將湯茗帶回這個地方！湯茗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然而最愧疚的當屬北宮警官，這個年輕的警官幾乎將憤恨寫在了臉上，他一言不發的指揮著其他警員完成現場的善後工作，隨後才冷著臉撥通了湯茗父親的電話。

  我沒有聽到內容，選擇了轉身走到了僻靜的角落裡，小譚遞給我一根煙，我們就在一片嘈雜的教學樓下安靜的吐著煙圈，誰也沒有說話。

  良久，北宮警官才終於得空走了過來：「初步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湯茗在死前就已經失去了意識，站在護欄上的姿勢也更像是慣性使然。」

  「是致幻劑？還是麻醉藥物？」小譚一腳踩滅菸頭，低聲問道。

  然而北宮警官只是搖了搖頭：「具體結果還要等待進一步的鑑定，湯茗的父親不久之後也會來這裡，你倆還是迴避一下為好，我也要準備寫長篇的報告書。」

  北宮警官的臉色比一開始還要疲憊的多，他朝我們敬了個禮，隨後轉身離去。

  

  我則從口袋裡拿出那張照片，看著那個被挖空的人像，不知為何，我現在已經開始漸漸相信宿命這種東西。

  「現在只剩下姜源瑋了。」小譚低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也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目前為止所有受害者都死在學校。」我沉吟著說道，「你不覺得這其中有什麼聯繫嗎？」

  小譚贊同的點了點頭：「那說明兇手也和這間學校有關聯，無論怎麼樣，這都最好的突破口。」

  沒錯，郭康和湯茗，我們在不知不覺中也背負起了兩條人命，還是有著無限未來的年輕人。

  我們也沒有時間經得起浪費，經過小譚的多方打探，我們在後半夜才知曉了姜源瑋之前的住址。

  江源瑋的房東是一個熱心腸的女人，知道我們的來意之後，好心將我們帶到江源瑋居住的地方。

  房東上樓的時候還不忘說道：「小瑋是個好孩子，平時老老實實的，一個人住也能把家裡收拾的有模有樣。」隨後我們打開了那扇塵封已久的房門，剛進去我便聞到一股厚重的藥味，而房東打開燈後，我們看到的則是一塵不染的簡樸家具，以及客廳中格外醒目的那張實驗桌。

  「他離開的時候有說過要去哪嗎？」小譚一邊觀察著四周的環境，一邊問道。

  房東果斷搖了搖頭：「他只說他要回家，但是他家住哪我也不太清楚，聽口音像是西北人。」

  「這些是幹什麼的？」我拿起一個燒杯聞了聞，明顯有用過的痕跡。

  「小瑋喜歡化學，也喜歡鼓搗這些奇怪的玩意兒，說起來你們不信，他還參加過市裡的化學知識競賽呢。」

  「化學知識？」這個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江源瑋和吳從靈兩個人關係匪淺，出事之後江源瑋便消失不見，結合上面的調查，可以發現幾人關係不一般，沒準其中有什麼聯繫呢！

  小譚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動聲色的靠近我的身邊，小聲問道：「這個江源瑋有問題，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見了，你說該不會是早有預謀吧，比如說眼前的這些東西都是他的殺人工具！」

  小譚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話讓我心頭一震，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勾起一抹為難的笑容，看向房東請求道：「我們兩可不可以在這待一會兒？」

  看我和小譚兩個人還算禮貌，也不像是什麼壞人，房東也只是遲疑了幾秒鐘，便點頭轉身離開，順便好心的幫我們將門關好。

  我遞了一個眼神給小譚，小譚心領神會的將房間上下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令人失望的是這裡幾乎沒有一點值得關注的消息，一切都相當簡約，我們看了半天也沒能找出一點問題。

  「我覺得這小子可能有點問題。」回去的路上小譚還在分析道，「他的嫌疑幾乎最大，我們可以拜託北宮警官調查一下他的所在位置，然後親自上門盤問一番。」

  「再等等吧，我們先收集更多的證據為好。」無憑無據將人抓起來，只是關押24小時，然後就得將人放走，那個江源瑋要真的是兇手，這番行為無疑是打草驚蛇。

  我們草率的睡了一覺，天不亮就接著來到學校，這次的警備等級明顯森嚴的多，如果不是北宮警官的授權，我們甚至連大門都進不了。

  我們最終找到了吳從靈高一時的歷史老師，由於他就住在學校，因此並沒有受到警官的驅逐：「吳從靈...就是那個性格很怪的女生對吧？」

  「沒錯，就是據說有陰陽眼的那個。」小譚迫不及待的補充道。

  「啊，我當然記得。」歷史老師摸了摸光滑的頭頂，老花鏡下的雙眼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那個很怪的女生，但她心地不壞，就是老喜歡在課堂上發出一些奇怪的動靜和聲音，受到班上同學排擠，包括她身邊的那些朋友。」

  「她的朋友？」我立刻警覺起來，下意識的追問道，「您能說說具體是哪些人嗎？」

  「名字我可能不記得了，但我記得他們是五個人，三男兩女，性格都有點問題，也就他們五個經常湊在一起，其中一個我倒是還有印象，叫姜源瑋的老實孩子。」

  歷史老師一邊說著，一邊嘆了口氣：「當時屈老師是班主任，姜源瑋還來過辦公室告狀，說其他三個人欺負吳從靈，但當時快到期末考試的時候，而且他們幾個本來也就是問題學生，所以屈老師就沒管。不過我倒是看到過那個痞子一樣的男生在一間廢棄教室里毆打吳從靈...」

  「您見過？」小譚狐疑的問道。

  「我只是任課老師而已，按理來說不應該去管這些的。」歷史老師心虛的往回縮了縮，「還有那個打扮的很精緻的女生也在天台上扇過吳從靈的耳光，說實話，我當時也有點不敢相信。」

  我恍然大悟，廢棄教室以及天台，這樣就和關鍵的案發地點完全吻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