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山間破廟

  我最終還是暫時放棄了古老那邊的疑慮，選擇跟隨小譚一起來到了那個位於江璐市城郊的池塘。

  然而直到到了現場我才發現所謂池塘實際上是一個大型水庫，現在都還被警方給封鎖了里三層外三層，小譚熟絡的和執勤的警官聊了兩句，我們也最終得以被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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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瞎想，我可是用主動協助調查的理由進去的。」仿佛是看出了我的疑慮，小譚迅速補充道，不過看著坐落在一處寺廟之下的大水庫，小譚看著心裡也有點發虛，「你說，正常人會選擇來這裡游泳嗎？」

  我也無話可說，不知為何，這座水庫周邊都透著一股莫名的陰森，可能也只是我的緣故，最近我無論看什麼都有一絲不對勁。

  「按照目擊者的說法，孫老闆是一個人心血來潮到的這裡游泳，當時岸上也沒有幾個人，本來只是一次普通的下水嘗試而已，然而只是一回頭的功夫，他就直接沉到了水裡。」

  聽著那名年輕警官的敘述我也不由得犯起了迷糊：「連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來？」

  警官凝重的點了點頭：「沒錯，據當時岸邊釣魚的人所描述，比起沉底，更像是一轉頭便不見了人影，水花都沒泛起幾點，如果不是後來打撈上了屍體，我們也不敢相信這種事。」

  可惜屍體現在正在醫院進行全方位的鑑定，一時間我們也找不到思緒，坐在岸邊發愣的同時，我也把目光移到了那座寺廟裡。

  奇怪的是無論導航還是紙質地圖上都沒有標出這件小廟的存在，坐落在水庫上方不遠處的密林山坡之上，一看就人跡罕至。

  至於根據警官的說法，那裡面只是生活著一個年邁的看寺人而已，雖然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卻極少露面。

  不知道是懷揣著怎樣的好奇心，我叫上小譚和我一起去那間寺廟中一探究竟。

  沿著荒廢的石板路走了將近二十多分鐘，通往寺廟的過程比我們想像中的要艱難很多，而好不容易看到的寺廟大門也莫名的破敗，甚至一邊大門都已經嚴重破損，微風輕輕卷出一陣枯枝敗葉，乍一看根本沒有人生活的痕跡。

  「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種奇怪的寺廟。」小譚狐疑的撓了撓下巴，看著寺廟大門上的花紋皺起了眉頭，「一般這上面貼的都應該是門神才對吧？」

  我也注意到了那兩幅奇怪的人物畫像，比起天神來說更像是厲鬼的畫法，兩個張牙舞爪的藍色怪物分拒在大門兩側，哪怕是已經脫漆的畫面也依舊能透出一絲猙獰。

  我打了個寒噤，不知是因為天氣還是環境的緣故，總之當我們悄聲走進時，看到的依舊是一副殘破不堪的景象，落葉與破碎的磚瓦掉落的到處都是，而隨著一陣刺耳的開門聲，一個佝僂著軀體的老頭子也走了出來。

  年邁的猶如發皺的柿子一般，我甚至一眼都看不到他臉上分明的五官，他也只是用那雙小眼睛瞪了我們一眼，發出不悅的聲音：「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想問一下您那座水庫的來歷以及歷史。」小譚儘可能禮貌的開口說道，不過老頭子卻並沒有多少領情的模樣，拿起掃帚徒勞的掃著成山高的垃圾，看都沒看我們一眼。

  「隨你們逛吧，看完了趕緊走，我這裡晚上不留人的。」

  小譚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面對老人強硬的態度我也沒有辦法，禮貌的點了點頭之後，我才和小譚一起走進廟宇的正樓。

  確實和外面的裝潢如出一轍，這裡四處都透露著詭異的年代感，而且昏暗的佛堂中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佛像的存在，取而代之的全都是那清一色的藍色怪物，不過這次得益於雕像的保存完好，我們也能看得更為仔細。

  怪異猙獰的面容似乎更多的是借鑑了魚的形象，但又有一絲靈長類動物的特徵，同時還有誇張的表情，猙獰的獠牙和手指腳趾間的足蹼，足足十幾座大小不一的這種雕像紛紛坐落在佛堂中，不知道是不是我奇怪的錯覺，剛進門我便感覺到那些怪物的視線全部都盯了過來。

  「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小譚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也很不好受，乾脆湊進去看個仔細，「你看這上面還有字...水侯王？」

  我狐疑的湊了過去，上面確實刻寫著這樣的名字，但並沒有什麼價值，而那名老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了進來，站在我們身後不悅的說道：「離遠點，除非你們想一個禮拜不能碰水。」

  我嚇了一跳，稍微往後站了幾步，不過小譚倒是依舊不為所動，反而是好奇的看向老人：「我也算讀過不少風俗民談，但還是第一次聽過這種供奉，水侯王具體是什麼東西？」

  「不是水侯王，是水猴子。」老人粗暴的將小譚一把推開，同時將雕像面前擺的供奉稍微擺正了一下。

  水猴子？我好像聽過類似的詞，但卻一時沒有頭緒，而小譚則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般的拍了下手掌：「你說的是那種會在水裡拉人下水的水猴子？那個不是民間怪談嗎，而且公認也可能是水獺這種東西。」

  我也回憶了起來，小時候聽老家的長輩說水猴子是淹死的小孩化成的厲鬼，專門喜歡在深水域潛伏，找到機會就會把活人給拉進水裡淹死，而且還會啃掉他們的面門。

  不過看寺人倒是依舊不屑一顧，自顧自的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之前那個胖老闆來的時候我也警告過他，可惜他不聽勸告而已。」

  我立刻驚醒過來：「你說的是孫老闆？他死前來過這裡？」

  「他剛好路過而已，還打碎了一尊雕像。」老人一邊說著一邊指向佛堂角落裡的一堆碎片，確實是新打碎的痕跡。

  「等等等等我都聽迷糊了...」小譚及時開口打斷，「我們一條條來，首先，我想請問一下為什麼會特意把這些東西供起來？」

  老人沉默了一陣，才指向山下的位置：「這些，全都是淹死在那座水庫中的水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