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紙人石棺

  我差點沒嚇得叫出聲來，好在小譚及時壓住了我的肩膀，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並且還悄聲指了指頭上。

  「小點聲，畢竟這裡可能還有我不知道的暗門。」

  我飛速點頭，跟著小譚的步伐靠近那座石棺，密集的青苔下是整齊發亮的石塊，而且全貌比我們照到的一角實際上要大得多，長約三米高也有足足一米多，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特點，如果不是看形狀的話甚至都看不出它是一口棺材。

  「這玩意為什麼會擺在這裡？」小譚狐疑的看了眼四周，這座石棺畢竟就擺在地下走廊正當中的位置，似乎有其特殊含義。

  「驅邪用的？」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信，關鍵是我伸手觸碰時還能感覺到石棺上潮濕粘稠的積水，整座石棺都莫名散發著一股惡臭，讓人望而生厭。

  而且明顯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也有兩個選擇。

  「繞過去。」小譚不假思索的說道，「這玩意就是裝神弄鬼擺在這裡，用不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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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對這裡面的內容好奇，但潛意識告訴我如果想要知道真相的話，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放過沿途任何有可能揭開真相的機會。

  小譚挑眉問道：「你認真的嗎？要是裡面真是一具屍體你要怎麼辦？」

  我無從回答，只能佯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就得罪了唄，難道你對裡面的東西不好奇嗎？譚大偵探？」

  小譚總算有些觸動，半晌才狠下心咬了咬牙：「那行，不過說好了，要是裡面真實屍體得趕緊蓋上，別放跑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真實迷信，我暗自吐槽道，隨後和小譚一起分成兩邊俯下身子，將手指深入石棺接縫處的縫隙中，合力咬牙將其搬起。

  雖然很重，但是石棺的開蓋卻比我們想像中的要更加輕鬆，移動起來毫不費力，仿佛是可以做成了方便打開的設計。

  這樣一來我反而緊張起來，然而棺蓋已經開到了關鍵時候，我只能和小譚一起咬牙，將棺蓋掀開。

  儘管剛剛露出的只是一部分而已，然而一張極為猙獰的血臉便立刻崩了出來。

  那一瞬間差點沒把我嚇死，但畢竟之前經歷過那麼多真實夢魘的洗禮，心臟驟然一緊，看到那張血臉下的彈簧之後我才無力的坐了下去。滿臉冷汗都是心有餘悸，把小譚也給嚇了一跳。

  「別看了，他媽的是張假臉！」我忍不住罵著髒話，扶住石棺的邊緣坐了起來，小譚就算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被那張假臉給嚇得不輕，差點叫出聲來。

  「我靠！這麼缺德的嗎？」小譚罵罵咧咧的將那張假臉撕下，事實上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上面的五官都是極為粗糙的畫上去的，質地也只是極為普通的紙球而已。

  「要是一個人還真得被這東西給嚇死。」我顫抖著和小譚點燃一根煙，大口吸了幾口，平復了一下之後，這才和小譚將棺蓋完全掀開。

  拋開那張加了彈簧的假臉，我們原以為裡面實際上會空無一物，但實際上真正看到時，我和小譚也還是嚇了一跳。

  擺放在石棺中的是一個完全手工繪製的假人，而紙人外面甚至還套了一身純黑的西裝，只是紙人內部則多了很多莫名其妙腐爛的內臟，像是硬生生塞進去的一般，散發出濃烈的惡臭。

  「這他媽的是什麼玩意兒？」小譚厭惡的捂住鼻子，連看都不想在往裡面看一眼，「真人手辦嗎？」

  我沒有理會小譚的玩笑，仔細端詳著紙人粗糙的臉。

  白髮，粗眉毛，老人的皺紋，加上這身西裝，那個形象在我腦海中呼之欲出。

  「蘇紹軍？」我壓低聲音驚呼道，小譚這時候也好奇的湊了過來，仔細端詳之後，贊同的點了點頭。

  「仔細一看還真是，那這又是什麼操作？蘇紹軍已經是遺體火化才是吧，在這裡設個石棺自己紀念？」

  小譚皺眉摸了摸那個袖子，隨後立刻將手縮了回來，放在牆上蹭著：「你覺得這像是那個蘇龍崎會做出來的事情嗎？」

  我無從回答，只能搖頭否認，蘇龍崎道歉的對象難道是他已經死去的繼父？不應該那麼簡單才是。

  我和小譚再將石棺蓋了上去，無論如何，我們離地窖的距離應該還非常之長。

  再連續沿著樓梯向下了幾層之後，四周的環境乾脆已經全部變成了地洞一般的簡陋，空氣也愈加潮濕稀薄。

  也正是在這個位置，我們也再度聽到了那陣仿佛來自山谷深處的回聲。

  沉重的悶聲響徹在地下空間中，就算我事先聽過都嚇了一跳，更別說是小譚，他驚慌的四處掃了幾眼，這才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

  「剛剛那是什麼聲音？」小譚仔細回憶著，露出駭然的表情，「像是砸門一樣，我甚至還聽到了一絲哭聲。」

  「我也不知道，從進來開始我就莫名聽到過很多次這個聲音，而且蘇龍崎對它也有極為敏感的反應。」

  我還想再試著前進，但緊接著小譚便一把拉住了我的肩膀。

  「老秦，你看看這些...」

  順著小譚所指的方向，在強光手電的照耀下，我這才發現所處的地下室內四處都堆滿了早已生鏽的建材，各式各樣的堆放在任意角落，一開始我還以為只是小數目，然而隨著燈光的轉移，我這才發現其實能行走的地方才是小部分，其他地方幾乎全被這些廢棄建材所占據。

  「看樣子我們知道這座地下迷宮的用處了。」小譚走近一堆鋼管，試圖辨認上面已經模糊的差不多的標牌，「大光城建...看樣子是蘇老爺子自己的地盤。」

  「將這些建材都存放在這裡的目的呢？」我看著那些如山高的鋼材只能暗自咋舌，「看著它們腐爛生鏽嗎？」

  「也許只是為了逃稅而已。」小譚輕巧的打了個響指，轉過身來，「就順著這些建材去找吧，我有預感，真相離我們不遠了。」

  我沒有答話，不如說，我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

  因為小譚剛剛所站立的位置背後，驀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