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第一百八十章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愛兒，今晚月色真美。」

  ……

  「愛兒，今天你真厲害。」

  ……

  「愛兒，我錯了。」

  「……哪兒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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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沖見她終於停下腳步，笑道：「我不應該瞞著你去秦樓。」

  微微挑眉。

  「我不應該摟著雲雀。」

  「哦？」

  「愛兒，我……」

  上官愛手中的摺扇驀然掩住了他的唇，擋住了他所有的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女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回首看著不遠處跟著的一群人，無奈道：「幾位不用欲言又止，有話不妨直說好了。」

  夜風清涼，吹散了方才濃郁的脂粉香氣，卻吹不散籠罩在每人心頭的憂慮。

  慕容沖見他們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不由得收斂了笑意：「今日那個男人是赫連巍。」

  上官愛收了手，微微垂眸：「我知道，沒想到他來的這樣快。」

  「看來伏皇後是刻意隱瞞了消息，一早就叫慶王跟他聯絡了。」燕允珏說道。

  慕容玉一雙清冷的眸子看向上管愛：「今日這麼一鬧，他定會勢在必得了。」滿是擔憂。

  「我想，赫連巍如此不聲不響的抵達靈都，恐怕目的沒有那麼簡單。」慕容沖手中漆黑的扇子輕輕抵著下巴，垂眸看著一襲白衣的上官愛。

  街道，異常安靜。

  「不管他簡不簡單，先機這種東西我還是喜歡抓在自己的手裡。」女子微微擡眸，笑的無比溫柔：「不過他還真是背呢，特意早早來想喝花酒，卻被我這個『未婚妻』撞了個正著，鬧出許多笑話出來。」

  慕容沖聞言，含笑看她：「你想要聽怎樣的故事？」

  女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微微一眯，柔聲道：「要情腸動人的，最好太後聽了之後能抱著我痛哭流涕的。」

  聞言，慕容沖寵溺一笑，輕聲道：「我的愛兒，舉世無雙。」

  燕允珏出神的看著上官愛，夜風乍起，聽見身邊的慕容玉喃喃道：「這樣的女子，叫我如何捨得放手。」

  「玉。」燕允珏悠悠道，「有的事情不走到最後，誰又能知道結果呢。」說實話，比起一個來歷不能明的外姓王爺，他覺得慕容玉更加適合站在上官愛的身邊。

  聞言，慕容玉看著燕允珏淺淺一笑，緩步上前道：「我保證，明日一早，太後就能聽見你想要的故事。」

  上官愛擡眸看他，抿唇一笑：「順帶著，把慶王殿下也賣了。」

  慕容玉聞言，瞭然一笑。

  翌日，清晨。

  上官愛剛起床洗漱完畢，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蓮心仔細的為自己梳妝。

  「小姐不好了。」蓮子從外面匆匆進來，滿頭大汗的。

  蓮心聞言看過去：「姐姐這是怎麼了，不是去菜市為小姐買蓮子了麼。」咦？這話怎麼怪怪的……

  「我……我我我聽說。」蓮子一手叉腰喘著氣，「我聽說那個北漠大太子殿下已經到靈都了。」

  上官愛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淡淡的反應，兩人都是一愣。

  隻見蓮子快步過來，探究看著上官愛：「小姐昨晚果真是遇見那個赫連太子了麼？」

  上官愛輕輕點頭。

  蓮心一愣：「真的？」

  「哎呀，那小姐怎麼都不說，小姐有沒有哪裡受傷。」蓮子心急起來，上下打量起上官愛。

  「姐姐，究竟是怎麼回事呀，小姐怎麼會受傷呢。」蓮心手裡還拿著梳子，一臉疑惑的看著上官愛，「小姐？」

  「我真的沒事。」上官愛拿過她手裡的梳子，自顧自的梳起了長發，「說吧，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這個……這個……」蓮子一邊擦汗，有些吞吞吐吐起來。

  「你放心，你聽到的那些不是真的，我隻想知道有的人把故事編成什麼樣了。」上官愛對鏡梳妝，擡手道，「蓮心，你來。」

  蓮心聞言，接過梳子，又復為她梳妝：「姐姐，你到底聽見什麼傳聞了，這樣慌張。」

  蓮子見上官愛一臉淡然，才說道：「現在都說赫連太子一來靈都就流連煙花之地，被小姐知道了，便找了過去，誰知道……誰知道那個赫連太子居然摟著風塵女子戲弄小姐，還跟小姐發生了爭執，把小姐……小姐從樓上推了下來。」

  「啊？」

  「啊！」上官愛捂著被梳痛的頭，回首看著一臉歉疚的蓮心。

  「小姐，奴婢一時心急……小姐恕罪。」

  「沒事。」上官愛揉了揉頭看著蓮子，「然後呢。」

  然後？蓮子看著上官愛一副聽說書的模樣，納悶道：「然後前去找小姐的雁王殿下正好接住了小姐，帶著受驚過度的小姐回來的。」

  上官愛微微挑眉，無奈一笑：這故事，還真是顛倒黑白呢。不過誰又會相信去逛秦樓的是她這個郡主呢。

  「小姐。」蓮心見上官愛若有所思的模樣，小聲問道，「這件事是小姐安排的？」

  「算是吧。」上官愛淺淺一笑，看著鏡子道：「蓮心，今日讓我看上去憔悴一點。」

  「是。」

  蓮子一臉疑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小姐昨晚在秦樓發生什麼了？」

  「發生什麼不重要，能有什麼結果才重要。」

  「主子。」阿緋從外間進來，垂首道，「皇上傳赫連巍進宮面聖了。」

  上官愛聞言，終於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第一個釋然的微笑。

  皇宮，祈壽宮。

  「太後，這是蓮兒自己做的點心哦，太後嘗嘗。」慕容蓮一臉乖巧的站在燕太後身邊。

  燕太後看著她，接過那點心笑道：「蓮兒就會哄著哀家，這點心真是你做的？」

  「太後怎麼這樣啊。」慕容蓮嗔道，「蓮兒一早自己出宮買的食材做的，雖然那什麼……禦廚也幫了一把，但是一大早出宮也是很累人的好不好。」

  「你啊。」燕太後寵溺一笑，放進嘴裡，還是讚不絕口，「你有這份孝心就足夠了。」

  「哼，皇姐這拍馬屁的功夫是學的那個上官愛的麼。」一旁站著的慕容瑤一臉的鄙夷，「何時這樣能說會道了。」

  慕容蓮擡眸看她，見她手上還拿著抄好的《女戒》，笑道：「怎麼，六妹才放出來就想禁足麼。」

  「你……」

  「瑤兒。」燕太後說道，「怎麼還是這樣急躁的性子。」

  「太後。」慕容瑤撇撇嘴，「瑤兒知錯了，皇祖母不要生氣了才是。」說著乖巧的跪下，雙手碰上厚厚的一叠紙。

  燕太後見狀，慈祥的笑道：「哀家也不是跟你生氣，隻是你們這幾個平日裡沒見什麼影子，時時把哀家放在心上的也隻有素安了，她又是朝和唯一的女兒，哀家心裡喜歡她，重視她，你們也是姐妹，不要無端端生出許多事情來。」

  慕容瑤聞言，就氣不打一處來：「皇祖母，素安就快嫁人了，我來的時候聽說那個北漠的皇太子已經進宮見父皇了。」

  燕太後微微一愣：「這樣快。」

  「就是啊，瑤兒聽說那個赫連巍高大威猛，俊朗不凡，在北漠是多少名門閨秀趨之若鶩的對象呢。」慕容瑤誇讚道。

  燕太後聽了若有所思，忽然聽見一旁的慕容蓮憤憤道：「什麼高大威猛，俊朗不凡，六妹既然這樣喜歡，乾脆自己嫁過去好了。」

  「你說什麼呢！」慕容瑤不可理喻的看她。

  「就是，蓮兒你忽然這是怎麼了。」燕太後看著上官琳，也是一臉的不解。

  「皇祖母，您可要為素安做主啊。」慕容蓮卻忽然委屈道，「今早蓮兒出宮，聽說……聽說……」

  「聽說什麼？」

  「聽說那個赫連巍提早到了靈都卻……卻直奔煙花之地，素安不知從哪裡聽說的消息……皇祖母是知道的，郡主哪裡是能隱忍的人，直接就尋了過去……然後……」泫然欲泣。

  燕太後心中大驚：「然後怎麼了？」

  「然後那個赫連巍居然把郡主從樓上推了下來。」

  「啊……」辛嬤嬤輕呼一聲。

  慕容蓮怕把太後也嚇出個好歹出來，連忙說道：「不過皇祖母放心，郡主應該沒事，聽說是皇叔救了她。」

  嗯，就是這樣！

  「這……怎麼會這樣……」燕太後緩過神來，連忙道：「愛兒，愛兒……辛兒，快，快去把愛兒叫來，哀家要問個清楚。」

  辛嬤嬤聞言，連忙轉身去了。

  慕容瑤在一旁也是聽的心驚膽戰的，這個赫連巍怎麼這麼沒用！

  傍晚時分，上官愛一襲白衣，面容憔悴的進了祈壽宮。看見太後之後便咬著唇簌簌落淚，燕太後看她如此，心下瞭然。

  「好孩子，委屈你了。」

  「外祖母。」

  燕太後輕輕的抱著上官愛，眼眶一濕：「哀家竟然沒有想到，這個赫連巍是這樣不知輕重的人，居然如此不給你臉面。」

  「如今愛兒成了笑話不要緊，武平侯府也跟著被人笑話，愛兒萬死莫贖了。」

  「哀家不會讓別人笑話你的。」燕太後沉聲道，「這門婚事哀家不依，絕對不依！」

  上官愛聞言，更加難過起來：「可是皇上那裡……」

  「你放心，他傳出這樣的名聲出來，皇上還一意孤行的話，不是打我大楚的臉面麼。」燕太後擡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你放心好了，回去好好休息。」

  「嗯。」上官愛伏在太後的肩頭，輕輕應了。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赫連太子在……在那裡的。」

  「這還要多謝慶王殿下。」上官愛從善如流，「可能是看在五妹的面子上吧，不想我被人蒙蔽，才告知我的。」

  「霄兒？」燕太後回味過來，「他想娶琪兒了？」

  上官愛點點頭：「或許是吧。」

  燕太後聞言，靜默不語。

  慶王府。

  慕容霄一臉陰沉的站在廊下，今日一早他便呈上消息說赫連巍已經抵達靈都，怕上官愛他們藉此反咬一口，可是赫連巍進宮沒多久他就聽說了秦樓裏的那些事，傳的沸沸揚揚。

  當時，他就知道自己算漏了一招。

  「上官愛。」你總是能給我驚喜呢。

  雷長從外面匆匆走來：「王爺，赫連太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