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賜，九鳳袍！

  第一百六十七章 賜，九鳳袍！

  鼓樂，忽然都停了。

  月色下，隱約傳來一陣鈴聲，由遠及近，沒一會兒便看見十幾個緋衣少女魚貫而入，在偌大的舞台上展開一朵碩大的蓮花。

  眾人抬眼看去，不由得提了興趣。

  下一刻，四位少女忽然將兩位白衣女子高高的拋了起來，白衣女子身段相仿，動作一致，長長的水袖在空中旋轉出優美的弧度。慕容瑤嬌媚一笑，伸手握住了伏悅的手，兩人攜手落下，自那些緋衣女子的肩上踏過，穩穩地落在了舞台的前方，水袖一送，一對美佳人仿若天上的一對仙子，落入了凡塵。

  鼓樂這才開始響起，慕容瑤和伏悅兩人跟雙生子一般，每個動作動個配合的天衣無縫，雪白的舞衣是繡著銀線的，在月色下星光點點，繁華的水袖偶爾交錯，偶爾糾纏，偶然輕拋，偶爾飛揚，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被身後的緋衣女子襯得宛若仙姿。

  眾人看的目不轉睛，連茶點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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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譁眾取寵。」上官琪嘟囔道，「我怎麼不知道六公主回宮了。」

  譚氏輕輕的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這飛天本來就是長公主的成名之舞，六公主自小就深的其傳，聽說這兩年都在外雲遊學習，你比不過她沒什麼，把上官愛比下去就行。」

  上官琪聞言看了一眼太后身邊的上官愛，輕蔑道：「哼，她除了種種花還能幹什麼，跟我比。」

  上官愛淺淺的笑著，想著這齣舞是不是上次搶石事件給逼出來的。果然，以慕容瑤的性格，那樣得來的東西她就算是扔了也不會拿出手了。

  「瑤兒如今長大了，舞姿也越發的精益了。」燕太后贊道，「好啊，真是好啊。」

  「多謝太后誇獎。」伏皇后這樣深藏不露的女子，此刻眼中的驕傲也溢於言表。

  燕太后看著慕容瑤身邊的人，問道：「這伏家的女兒……是悅兒麼。」

  「可不是悅兒麼。」伏皇后回道，「太后您忘了，悅兒自小就跟瑤兒一道的。」

  「是了是了，不錯，不錯……」燕太后看的眼花繚亂，笑的開心。上官愛微微抬眸，目光里滿是柔和：其實，只要她開心就好。

  今晚，她只求這個老人家開開心心的。

  一舞畢，慕容瑤攜著伏悅款款而來，微微揚起的下巴，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驕傲。

  「瑤兒給皇祖母拜壽，願皇祖母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慕容瑤盈盈一拜，聲音清脆婉轉。

  「悅兒給皇祖母拜壽。」伏悅淺淺一笑，那容貌氣質站在慕容瑤的身邊也毫不遜色。

  燕太后笑的合不攏嘴：「好好好，快起來，讓皇祖母瞧瞧。」

  「是。」慕容瑤起身，可是剛一抬頭就看見了坐在那裡的上官愛，微微一愣，隨即驚道：「你怎麼在這裡！」

  眾人一愣，紛紛看去，都是一臉的疑惑。

  上官愛手中的團扇掩去嘴角漸深的笑意，得了，這下都統一了。

  「你笑什麼，本公主跟你說話呢。」

  上官愛緩緩起身，行禮道：「回公主，臣女上官愛，敢問公主見過我？」

  慕容瑤一聽這聲音就更加肯定了，上前道：「裝什麼蒜，什麼上官愛，本公主沒聽過，你憑什麼坐在我皇祖母的身邊。」

  「瑤兒。」慕容玉淡淡道，「這位是素安郡主，武平侯的嫡出女兒。」

  「她？」慕容瑤微微挑眉，一臉不屑，「就算她是皇姑姑的女兒，憑什麼坐這裡。」

  「是哀家讓她坐的。」燕太后微微不悅，「瑤兒你是怎麼了，愛兒哪裡得罪你了。」

  「她……」慕容瑤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時啞口，心說怪不得那日很慕容玉一唱一和的，原來是蕙妃的侄女。

  蛇鼠一窩。

  「沒什麼，孫兒就是不喜歡她而已。」

  「胡鬧。」燕太后嗔了一句。

  上官愛見狀，哄道：「太后別生氣，六公主也是心直口快，難得的緊呢。」

  「馬屁精。」慕容瑤聲音不大，可是此刻四下安靜，倒是讓眾人聽的清清楚楚。

  一時之間，底下議論紛紛。

  站在一旁的伏悅也是一頭霧水，悄悄地拉了拉慕容瑤的衣袖：「你怎麼了？」

  「就是她。」慕容瑤低聲道，「跟我搶南紅的人。」

  「她？」伏悅一雙杏眼看過去，滿是驚訝。

  要知道那天一回去，慕容瑤就把那對福壽南紅給砸了，驚了一屋子的人，她怎麼勸也不聽，後來才知道是跟人起了爭執，那人似乎明明知道她是誰，還不給她面子。

  伏悅看著上官愛絕世的容姿，看樣子是勝慕容瑤兩分，可是僅僅如此的話，這個女子是憑什麼這麼囂張呢。

  「既然這位什麼郡主這麼討皇祖母的歡心，不知道送了什麼禮物給皇祖母呢。」慕容瑤不屑道。

  「愛兒呀，送了哀家幾盆親手種的六月雪，可好看了。」燕太后看著上官愛笑的慈眉善目。

  「花兒呀。」慕容瑤聞言，笑的毫不客氣，「那不是花匠做的事情麼。」

  一句話，底下竊竊私語。

  「母親，這六公主簡直是太解氣了。」

  譚氏笑笑：「六公主是嫡公主，帝後的掌上明珠，我看上官愛這次怎麼下台。」

  「瑤兒你怎麼說話呢。」慕容玉不滿道。

  慕容要毫不客氣：「五哥這人還不是你的呢，這樣護短不怕別人笑話麼。」

  「你……」慕容玉一甩袖子，「簡直不可理喻。」

  慕容瑤才不把他放眼裡，一轉眼又看著上官愛：「怎麼著，剛才那位什麼五小姐雖然跳的東施效顰的，但是好歹還有幾分功夫，對皇祖母也有那麼點兒孝心，你有什麼呀，搬幾盆野花也算麼？」

  咄咄相逼。

  伏悅站在一旁，也不阻攔，慕容瑤的性格她太了解了，誰得罪了她，可就倒了血霉了。

  伏皇后聞言，微微不悅：「瑤兒，怎麼說話呢。」

  「瑤兒沒有說錯呀。」一臉的天真，無邪。

  上官愛站在那裡，輕搖團扇，低眉淺笑，眾人的竊竊私語仿佛漩渦一樣，將她裹在裡面。

  「瑤兒，不管愛兒送什麼哀家都高興。」燕太后護著上官愛。

  上官愛回過神，看著燕太后莞爾一笑：「外祖母，六公主說的對。」

  一句話，眾人紛紛看來看，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燕凝芷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我就說她一無是處了。」

  燕允珏微微蹙眉，輕聲道：「她不是說已經準備了壽禮了麼，之前那麼重視的樣子，不像是只有幾盆花呀。」

  慕容玉微微搖頭，一臉的擔憂，目光落在慕容沖的身上，小聲道：「你知道什麼嗎。」

  慕容沖聞言，笑意慵懶，卻一言不發。

  慕容澈一直是置身事外，見狀也不由得問道：「老三，你覺得呢，這瑤兒怎麼一回來就跟郡主槓上了。」

  慕容霄一雙深邃的眸子微微的垂著，淺淺一笑：「大哥關心這些做什麼，女兒家之間拌嘴賭氣而已。」

  慕容澈但笑不語，他身後的上官玥正一臉看好戲的看著上官愛。

  「愛兒……」

  「外祖母，您在我心裡就像是天上的王母，愛兒願意為您把天上的繁星都摘下來。」

  「吹吧，這說大話誰不會呀，你倒是摘一個給本公主瞧瞧。」慕容瑤趾高氣昂。

  燕太后看著上官愛，有些疑惑：「愛兒，這……」

  上官愛回首看了看天空，正是時候，有陰雲慢慢的遮住了明月，微微點頭。看見慕容沖手中漆黑的摺扇一抬手。

  「外祖母，您看。」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偌大的舞台四周忽然緩緩升起了數十展孔明燈。在隱約的月光緩緩升起，越來越多，紅色的孔明燈，漸漸升高，仿若繁星。

  燕太后緩緩起身，笑道：「真是漂亮。」

  「哼，雕蟲小技。」慕容瑤不屑的看著上官愛，「這也算麼。」

  「自然不算。」女子淺淺一笑，緩緩走來，一抬手，把手中的扇子遞給慕容沖。

  男子自然而然的接過來，然後將靈角弓放在了她的掌心，柔聲道：「去吧。」

  上官愛莞爾一笑，緩步向高台走去。

  不知為何，慕容玉和燕允珏也緩緩站了起來，一旁的慕容霄手裡握著杯子，卻感覺自己的心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告訴自己，不能抬頭，不能去了看。一旦看了這顆心就再也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他越是控制就越是無法控制。

  為什麼！為什麼偏偏是你！

  那一刻，一種無法言語的氣氛隨著上官愛的每一步在眾人之間蔓延，那是一種神聖的，不可侵犯的感覺。

  慕容淵嘴角的笑意漸深，他身邊的伏皇后目光也越來越沉。就連一直聒噪的慕容瑤也不說話了。

  聽見慕容蓮興奮道：「來了！」

  夜風浮動，只見上官愛一襲月色長衫站在高台之上，四周緩緩升起的孔明燈宛若繁星將她圍繞。女子慢慢的挽起手中的大弓，然後將箭羽搭在弦上，一轉身，弓弦拉滿，遙遙的對準了最高處上升的星燈。

  「她是要射下來！」

  「怎麼可能，那麼高，還有風……」

  「不會吧。」

  驚呼不斷。

  上官愛手心一緊，電石火花之間，三箭齊發，瞬間劃破了夜空直衝雲霄！眾人紛紛抬眸看去，屏息凝神，下一刻，那三支箭羽全部命中，眾人根本來不及驚呼，就看見被點燃的星燈一下子爆炸開來，漫天璀璨的煙火瞬間蔓延，宛如墜落的繁星照亮了夜空。

  上官愛原本月色的裙擺上，竟然在火光中隱現出火紅的花朵，鱗次櫛比的開放，宛如火鳳。

  那一刻，女子站在那裡微微仰頭，嘴角含著不可一世的微笑。

  那一刻，眾人都在看星河墜入凡塵，而慕容沖卻在看那個射下星辰的天女！

  慕容瑤看著那些煙火墜落，已然驚愕不已，回眸再看上官愛那宛若天人之姿，生平第一次有一種被人壓迫的感覺。

  手心一緊！她不如她，她慕容瑤怎麼可以不如這個女子！

  「好，好啊！」燕太后看著此情此情，老淚縱橫，拄著鳳杖緩緩走來，「這樣的景象哀家一輩子也沒有見過，哀家……」

  「太后，郡主一片孝心，您怎麼哭了。」辛嬤嬤說著這話，自己眼眶也不由得濕潤了。

  上官愛回眸淺笑，踏著星辰緩緩而來：「外祖母可還喜歡。」

  「喜歡，喜歡……」燕太后高興而自豪的看著上官愛，她挽弓舉箭的那一刻，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朝和，這樣的女子，才配的上她燕家，才配的上這慕容王朝。

  「辛兒，把哀家的九鳳袍取來。」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

  「太后！」伏皇后也是驚了，「那九鳳袍是您封后的時候先帝賜的。」

  「那又如何。」燕太后威嚴的聲音在這廣闊的天地之間擲地有聲，「這天下，只有哀家的愛兒才配得上九鳳袍。」

  那一刻，幾乎所有人都想起了那個傳言——上官愛，天生鳳格。

  難道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