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神性之光

  宋丘幾乎是竭盡全力才拖著已經不受自己控制的身體躲過了地藏王下墜的一擊，而在沙地之中翻滾了幾圈之後竭力站起來之後，宋丘也能看到地藏王幾乎完好無損，甚至可以說遊刃有餘的站在自己面前。

  他的背後散發著就像是翅膀一樣的煞氣，將四周的大漠給渲染的更為猙獰，而他自己的臉上也已經出現了多道裂縫，黑色的裂縫，在肉體之上更加透射出陰氣的光芒。

  「你剛剛不是都還說我註定失敗嗎？」地藏王戲謔的看著宋丘，「可是你自己也能看清楚吧，你我之間有著絕對的實力差距，而這樣的差距是你無論如何依靠外力也彌補不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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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啊。」地藏王冷笑著舉起了一根手指，「你曾經和被我拋棄的另一面見過，並且接受了他的試煉吧？」

  宋丘赫然抬頭，帶著滿臉的冷汗凝重的看著地藏王，而後者的臉上則顯現出了更為陰險殘忍的笑意。

  「而在那起決定你命運的選擇之中，你沒有選擇成神之路，在紛飛的旋渦之中，你最終選擇的是為人之路，沒錯吧？」

  宋丘低下了頭，回憶起了那時候的景象，在逐漸撕裂和融合的世界之中，在一切都褪色的光景之中，宋丘最終抓住的。

  是人類最後的一絲本性。

  這也是為什麼那個地藏王會對自己的選擇感到驚訝和不解的原因吧。

  儘管如此，他還是尊重了宋丘的選擇。

  「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啊，就算那是被我拋棄的無用的一面，但是我依舊可以清晰的得知那裡發生的一切。」

  「而就在你選擇了為人之後，就已經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

  「所以說最終是人類的虛偽害了你啊。」地藏王搖了搖頭，「你本可以選擇成神，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來對付我，當然，就算那樣，你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地藏王嗤笑著舉起一根手指，宋丘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細小的金光就直接貫穿了宋丘的肩膀，讓宋丘咬著牙往旁邊側身跪了下去。

  「但是至少不會輸得這麼難看就是了。」

  「宋丘！」燭九陰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不要被他的話所影響，振作起來，你還不能在這裡倒下！」

  然兒汗水已經模糊了宋丘的眼睛，宋丘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謂的淚水，自己的選擇真的正確嗎？過去從未如此詰問過自己的內心，而現在捫心自問的話，就連宋丘自己也不敢說出這個答案。

  「就這麼失去鬥志了嗎？」地藏王不屑的嘆了口氣，「你已經讓我見識過許多醜態了，不過作為開啟新世界的最後一幕，我倒是很享受這段過程。」

  燭九陰的虛影瞬間暴起，將四周裹挾過來的煞氣盡數驅散，隨後直接朝著地藏王沖了過去。

  「就連神獸也因為人類而失去了理智嗎？」地藏王不屑的說道，直接抬手，將燭九陰的攻擊擋在了屏障之外。

  然而燭九陰的攻擊卻遠遠沒有結束，在短暫的停頓之後，他的虛影再度暴起，直接化作了一條完整的龍形，將地藏王直接緊緊纏繞了起來。

  「這是？」地藏王的表情這時候才終於有了變化，只是乍看上去依舊冷靜，「原來如此，打算用這種方法來阻止我嗎？」

  「哈，用我自己已經殘破不堪的神識來換取一個墮落的真佛，有何不可？！」

  「愚蠢！」地藏王的眉頭赫然皺了起來，身上幽邃的金光再度乍現，卻無法穿透燭九陰緊緊纏繞的虛影。

  「你是神獸，就算身死隕滅也不會進入輪迴，就算我摧毀地府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而且你難道忘記了嗎？洪荒時期，是誰將你們神代的世界奪走，是誰終結了神代的光輝！」

  「當然是該死的人類！」燭九陰的聲音聽上去像是憤怒，又像是欣賞愉悅的大笑，「我親眼見證了這些弱到讓人髮指的生物是如何終結了神明的統治，見證了他們從無到有，見證了他們擊落太陽，創造自己的世紀。」

  「所以，不能讓這些還擁有無限未來的弱小生物在你手裡終結！」

  宋丘緩緩抬頭，最後看到的，是燭九陰明亮的虛影，將地藏王也直接裹挾了起來，帶到了空中，散發出耀眼的光亮，如同太陽一般，將這昏暗荒蕪的世界也給照的明亮了起來。

  「宋丘，記住我們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可能性永遠都是無限的，所以不要就此止步啊！」

  燭九陰大笑著說道，那一瞬間，他的身形的確如同真龍一半，炫彩奪目。

  宋丘這時候才咬牙站了起來，儘管身受重傷，甚至連眼睛也睜不開，但是宋丘依舊緊盯著燭九陰的方向。

  直到時間都仿佛靜止的那一剎那，宋丘才低下頭去，任由眼淚划過臉頰。

  巨大的爆炸幾乎席捲了整個冥外世界，積攢的磅礴無垠的煞氣也被爆炸的餘波給盡數震散，而在巨大的雲霧之中，宋丘甚至已經看到了一絲光明划過煞氣遍布的天際，找到了這片荒蕪的土地上。

  然而這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下一秒，一個身影就直接從那爆炸的旋渦之中墜落了下來，直接掉到了地上。

  那是完全漆黑的生物，沒有皮膚，但是卻有著人型，黑色的物質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在他身上蠕動著，直到他緩緩抬頭，在已經被剝落的陰氣之中，宋丘清晰的看到了那顆散發著金色光芒的核心。

  地藏王仍舊沒有死去，儘管遭受了足以致命的神性爆炸，但是他依舊站了起來，帶著滿身的陰氣以及劫後餘生的震撼，他看向宋丘，用呆滯的眼睛緊盯著宋丘渾身上下。

  良久，他才仰天暴發除了一陣大笑。

  「我還活著，我還活著，那是自然，佛當然是不朽的！」

  地藏王緩緩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然而這次皮膚卻沒能像他想的那樣繼續生長覆蓋，就連胸口處的金色核心也沒有被遮蔽起來。

  「被炸成無法恢復的狀態了嗎？」地藏王自言自語的說道，「不過這也無妨，假以時日就行，而且現在我也用不上什麼偽裝了！」

  「人類，就算犧牲了神獸最後的力量，你也還是輸了！」

  地藏王大聲吵宋丘喊道，隨後一步步朝著宋丘緩緩走了過來，手上的陰影逐漸變成了長刀的形狀，就連四周的煞氣也再度凝聚了起來，形成了在宋丘頭頂上逐漸凝固的旋渦。

  而宋丘則咳嗽了幾聲，想要行動，卻發現渾身上下都沒有任何力量。

  「感覺到動不了吧，那是當然。」地藏王攤開雙手笑道，「你現在身處於我的領域之中，而這裡是沒有任何靈魂存在的，對於身為閻羅的你而言，恐怕連動手也動不了了吧？」

  「你的力量，已經耗盡了。」

  地藏王冷笑著站在宋丘面前，舉起了手中陰影的利刃。

  「就這樣帶著悔恨醜陋的死去吧，宋丘！」

  刀刃砍下的一瞬間，宋丘咬緊牙關，在腦海之中划過的是無數曾經親身經歷過的光景。

  那些人或物，那些回憶，此時自然要在此處終結。

  只是在最後的一剎那，仿佛四周再度變成了一片空白之時，那尊石像便再度出現在了宋丘面前。

  「你還記得你的選擇嗎？」那個沉重的聲音在宋丘耳畔響起，「那個決定著你們的未來的抉擇，那個註定要為一切帶來終結的抉擇。」

  「啊，我選擇為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