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血雨中的故城28

  「哎，你這老頭，我就知道你會說些絕情的話，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提他幹嘛。」

  「提不提都一樣，曾經你承諾我的事，以前不要忘了。」

  「是是是，這不八字也快有一撇了吧，這個回頭再說，眼麼前有點事想跟你商量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法子，我知道你辦法多，這樣吧，我就簡單說說。」老三把最近所經歷的案子和爺爺一五一十的講了個大概，爺爺點頭聽完，低頭思索了片刻，咬著老三的耳朵，教了他一個秘傳的法子，說簡單點，就是能把像馬靜這種精神失常的人，在短時間內，做到意識復甦，以配合他取證，但這其中也有極大的風險，就是患者很可能在回憶的過程中，二次受到刺激，帶來更加嚴重的後果，但老三卻決定義無反顧的試一試。

  爺爺還告訴他，對於他的公案，使用自己這些非常規的手段，也僅此一次，下不為例，以後像這樣的事，還是不要來找他，就算是替民伸冤，為民懲惡，也要他儘量用自己的辦法，讓老三以後離這些鬼神通的東西越遠越好，畢竟，他已經選擇了一條普通人的道路。

  離開自己的家，老三匆匆趕回局裡，可剛一進辦公室，便被自己手下的兩個兄弟拉住，一臉慌張的告知他，馬靜那邊，出事了，這讓老三猝不及防，他萬萬沒料到那邊還能出事，於是換上警服，收拾妥當後，便帶著自己的人趕往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便看到負責馬靜的主治醫生以及醫院的負責領導都在大廳等候著，見警察終於到了，大家急匆匆的聚到一起，拉著老三就往醫院後面的食堂走。

  老三搞不清狀況，還以為醫生們要請他吃飯，還一口一個說自己吃過了，可邊走邊聽醫生們說起情況，才知道，原來就在晚飯那會兒，食堂門口有人發現一具成年男性的屍體，於是老三加快腳步跟著幾個醫生來到後院。

  由於事發突然，醫院的病患和工作人員部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嚇，好在現場保護及時，整個後院和食堂已經被封鎖起來，消息沒有傳出去。

  老三帶著人來到住院部樓後拐角的草地上，遠遠看到一具男性屍體倒在草叢邊，他從包里拿出手電筒照著走了過去。

  屍體是面朝下趴在地上的，看地上的痕跡和屍體的膨脹程度，老三初步猜測，死者似乎是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直接摔死的，他用手電照了照，總覺得這倒在地上的死者有些奇怪，於是他蹲下身用手翻看了屍體的面容，這才突然恍然大悟，老三發現，倒在地上的死者，正是今天見過兩次的那個年輕人，沈國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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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國濤死了？為什麼會這麼突然？老三抬頭用手電照著，他第一直覺是有人把沈國濤從馬靜的病房窗口推了出來，可屍體所躺倒的地點上方，並不是馬靜所住的朝向，而是走廊的對面，而馬靜所在的病房是四樓，如果按照四樓推測，那屍體的摔傷程度應該遠不止如此，而隨著自己的手電光向上照著，三樓一閃窗子正在風中咯吱吱的搖擺著。

  老三用手一晃手電，對身邊人喊了句：「小吳，上去看看。」

  「明白。」身邊的一個年輕警察看了看光線所照射的位置，敬了個禮之後便小跑著衝上了樓。

  老三用手電繼續照著沈國濤的屍體，想從中再發現些蛛絲馬跡，可令他大驚失色的是，被沈國濤壓在身下的左手，竟然被人切掉了四根手指。

  老三的頭當時就大了，又是手指頭，之前那個誤打誤撞的綁票犯也是被同夥切掉了三根手指，而這次是四根，難道是同一伙人所為？可那綁票犯的幾個同夥已經正法，難不成還有漏網之魚，可殺害沈國濤又和之前的綁架勒索案能扯上什麼關係呢？

  老三疑惑的蹲在地上，他吩咐身邊的另一個年輕警察去聯繫局裡的人，沒多久，局裡的領導和隨後趕來的法醫都到了現場，案件分析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很多未曾提及過的重大可能以及大膽設想都一一擺在了桌面上，所有的人都對這沉浮已久卻始終沒有停止的案件感到極大的壓抑，每個人的情緒都沉如了谷底，這一夜，又是一個不眠的夜晚。

  經過現場勘查和法醫鑑定，死者並非死於墜樓，而是在墜樓之前死於某種神經系統症狀，法醫鑑定疑似突發性腦中風，而死者墜樓的地點剛好是三樓的男廁所後窗，因為馬靜所在的四層男廁所正在維修下水道，所以假設沈國濤在看望馬靜之後到三樓的男廁所方便，期間突發腦中風後，不慎跌落也是有可能的，但唯一的疑點就是那四根被人砍斷的手指又是怎麼造成的，而那四根下落不明的手指又去了什麼地方，始終找不到有價值的線索。

  三樓的男廁所當時只有沈國濤一個人，沒有任何目擊證人，沈國濤在墜樓前也沒有留下任何隨身物品，這說明，他並不是來給馬靜送飯，廁所內未發現搏鬥過的跡象也沒有血跡，更不用說那幾根手指了.

  那個年代，醫院根本沒有監控攝像，就算有，廁所里也不會安裝，住院部的病房裡由於剛好是探視時間，根本沒有人注意過沈國濤這個人，直到他墜樓後，才有人從食堂里出來發現屍體倒在草地上。

  現場勘查工作就此告一段落，沒有任何依據可以證明沈國濤是被人謀殺，但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是自殺，唯一的疑點和最佳突破口，應該就在那四根手指，五處領導隨即指示，盡全力偵破此案，天很快亮了，臨走的時候，老三沒忘了看望一眼病房裡的馬靜，醫生說她昨晚睡的很好，不用擔心，老三這才放心帶著人回了局裡。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老三一個人抽著煙思索著，如果案件追溯到幾年前，假設始終有那麼一個潛伏在陰影中的殺手，他就每天形影不離的跟在馬靜身邊，那這個人會不會是那個強姦犯呢？如果是的話，他有什麼理由殺害馬靜一家人？唯一的理由就是第二次強姦猥瑣，反起了殺心，那又為什麼要殺害沈國濤呢？也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沈國濤曾經自願承認是自己強姦了馬靜，這大大的刺激到了殺手的自尊心和存在感，並且對自己心愛的馬靜同樣懷著一顆愛慕之心的沈國濤，是必須不能留在這個世上的，沈國濤自己主動去探視馬靜，無疑是羊入虎口。

  如果假設成立，始終有這麼一個心理素質過硬，反偵察能力優秀的殺手存在的話，那這個人絕對做不到完全透明，早晚有一天是要抓住他的把柄的，目前看來還是要把偵查的範圍繼續鎖定在身邊的幾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