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發現屍體（下）

  放下電話之後，傅一聲笑問道：「又給你女朋友打電話啊？」

  童輝苦笑：「是啊，也是巧合了，我們查的那個成則南，正是和她媽媽交往過兩三年的人。但是呢，成則南在你們這生活的時候，化名王強。說自己是個臨時工人，基本上所有的資料都是瞎編的。」

  「靠，這也是個人渣。莫名其妙消失，怕是為了騙保吧。」傅一聲說道，「你們的案子我也聽說過，挺轟動的，因為媒體報導了。」

  「是啊，現在就想知道當年成則西是怎麼死了的，是不是汪美珍和成則南殺的。成則南，又是不是汪美珍殺了的。」童輝嘆道，「也是麻煩。」

  兩人正聊著，孟立平就帶著幾個同事，牽著幾條警犬到了。

  童輝和傅一聲也下了車，一群人在銀杏林里開始搜索。

  現在已經立冬了，但銀杏樹卻一片崢嶸的金黃，落葉鋪在地上，很漂亮。

  偶爾有鳥雀被驚起，飛往天空。

  童輝抬頭看了看天色。今天天氣不太好，霧沉沉的，有點慘澹。看了一會兒，他也覺得心情有些不太好，於是繼續跟著同事們搜尋。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有了發現。

  

  在銀杏林靠近邊緣的地方，似乎是可疑的埋屍地。於是一群人取出鐵鏟開始挖土。大概沒多久，便真的挖到了白骨。

  法醫們開始整理泥土裡的白骨，童輝沿著那埋葬屍體的地方往前走了幾步，豁然發現前方有一條勉強可以過車的小路。

  由於這地方平時也是人跡罕至的，因此，在這小路上居然還保留著兩排車轍。

  童輝蹲下身細看，傅一聲也因此走到他跟前，蹲下身。

  「啊，這裡居然有車經過？」傅一聲驚訝道。

  「你看這車轍的痕跡，好像是來了之後，又倒車走了。」童輝說道。

  「拋屍的人做的？這似乎不可能。法醫都說了，白骨化的程度可以推斷出，這人已經死了半年多。」傅一聲說道。

  「嗯，但是車轍還是新的，說明這是幾天前來過的人。那麼，我們可以這樣設想：這個人就是把頭骨挖出來的人。」童輝沉吟道，「這個人把頭骨挖了出來，裝在袋子裡，然後讓自己家的狗，叼著扔在垃圾堆，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扔的。結果當時垃圾車正在處理垃圾，那頭骨被車子的抓斗抓起，然後所有人都看到了頭骨。」

  「這個人什麼目的，為了讓人知道這裡有死屍？可是，這裡距離我們鎮子還有一定的距離啊。」傅一聲說道。

  童輝站起身，看了看這條路的遠處：「這裡應該會是條捷徑，通往你們鎮上邊緣的垃圾場。」

  「我明白了，這樣的話，走這條路不會有人發現，又能直達有人的地方，把頭骨一扔，讓人發現，還不知道報案人是誰。」傅一聲說道，「你說這個報案人幹嘛這麼費勁，而且他又怎麼知道埋屍體的地方呢？」

  「這個人應該是調查了之後才知道的。」童輝說道，「看來，或許是和這個被害人有一定的關係。」

  「一個女招待？情人復仇？」傅一聲皺眉道：「但是查過遲麗麗的資料，也沒查出什麼情人。陳晶說她應該是有個情人，可是如果是那晚的眼鏡男，那麼遲麗麗會和這個眼鏡男表現得很熟悉才對，不至於說，他沒有帶錢，遲麗麗卻不肯幫他墊付。」

  「嗯，先把屍骨送市局檢查一下再說。」童輝說道，「為了驗證一下我們的猜測，最好試試看走過去能不能到那垃圾場，也許一路上還有別的痕跡。」

  傅一聲連連同意。於是童輝給孟立平說了情況，之後他便和傅一聲快步跑在那條小路上。

  大概跑了半個多小時，果然遠遠地看到了那個垃圾處理廠。

  「還真是這樣，一路過來，兩邊都是樹木和雜草，開車的話也不會被人發現。」傅一聲說道。

  「對，這個人看來還挺了解鎮子和海川市的情況。」童輝說道。

  倆人又一路快速趕了回去。而這時候法醫也取證完畢，要回去了。

  等回去之後，法醫再度驗屍，可以確定這殘留的屍骨和頭骨確實是屬於同一個人。然而由於過了半年了，兇手的痕跡沒有找到，大概當時也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拋屍地找到了，屍骨也找到了。」傅一聲嘆道，「但是兇手還是沒有留下什麼痕跡。」

  「嗯，可是揭發這件事的人——有些意思啊。」童輝沉吟道。

  「可是，揭發這件事的人，同樣查不出。」傅一聲說道，「不過今天還是謝謝你，我得回去和我們領導商量商量。」

  「從屍體發現的地點來看，這案子估計發生在我們兩地交界處，估計以後我們會一起來處理。」童輝笑道，「可能還會再見面。」

  「好啊，可惜聶小慧不在我們那上班，不然你們倆又能一起了。」傅一聲說道，「聽說她去了個什麼公司當保鏢？」

  「嗯，珠寶公司，老闆是她小時候的朋友。其實似乎是她朋友經常給人做珠寶交易鑑定人和中間人的活兒，有些時候容易卷進一些麻煩事裡。而且那老闆身份背景也有些複雜，可能因為這樣，才找了保鏢。」童輝說道。

  「啊？男的女的啊？」傅一聲問道。

  「女的啊，姓楊。」童輝說道。

  「嘖嘖，要是男老闆，當心你女票被撬走。」傅一聲笑道。

  「切，我女朋友才不是見錢眼開的。好了，以後再需要幫忙，記得聯繫我。」童輝笑道。

  「好，肯定的。」

  傅一聲和他聊完，拿了鑑定報告等等資料離開了市局。

  之後，孟立平將調查來的汪美珍情人王衍的資料拿了來。

  「汪美珍這個情人有點兒複雜啊。」孟立平說道，「這陣子俞夏他們去調查了王衍以前工作過的健身房，發現這個王衍的風評真的不咋地。似乎一直和女客戶勾三搭四的。這些來健身的女的里，不少富婆。當然，之前健身房為了自己的業績啊利益啊賺錢啥的目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後來倆女人在健身房裡為了王衍吵了起來，造成了不咋好的影響，這才把王衍開除了。」

  「我去，那汪美珍知道他這些問題麼？」童輝問道，「知道這些，應該不會和他在一起吧？」

  「你錯了，她還真知道。不過王衍賭咒發誓說以後不再勾搭別人了，然後這才和汪美珍在一起。但是我覺得，狗改不了吃屎，他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孟立平冷哼道。

  「那麼他和汪美珍在一起之後，有過別的女人嗎？」童輝問道。

  「跟蹤調查的同事說，沒見著他和其他女人交往過密。」孟立平說道，「他和汪美珍才好了一年多的時間，大概還沒有到舊病復發的時候吧，新鮮感還沒過。」

  「嗯，或者，有什麼事情讓他和汪美珍無法分開。」童輝沉吟道。

  「也就是說——也許兩人一起殺了人，有共同的秘密，所以？」孟立平說道。

  「也許是，不過問題就是無法確定誰殺了成則南，頭又在哪兒。」童輝看著王衍的照片，說道。「這陣子跟蹤王衍，也沒有任何結果。」

  「現在『風頭』緊，所以他不至於想做點什麼，我覺得過陣子就能露出狐狸尾巴了。」孟立平說道。

  「對了，跟蹤的時候，有人拍過他的照片麼？」童輝問道。

  「哦，俞夏拍過幾張，但是也沒看出什麼，只是他平時總去的一些店鋪，商場什麼的。」孟立平說道。

  「發來給我看看啊。」童輝說道。

  孟立平翻出手機，將俞夏拍的所有照片發給了童輝。

  童輝一張張照片看過去，最後目光落在了其中幾張照片上。這幾張照片分別是在飯館，酒吧和地下停車場拍到的。

  但是，每一張照片的背景里都出現了同一個人的影子，或者疑似同一個人。

  「組長，除了我們，還有人在跟蹤王衍嗎？」童輝問道。

  「跟蹤他？這個我倒是不清楚，怎麼，發現什麼了？」孟立平問道。

  「這些照片裡拍到了另一個人，看不清是誰，大概需要放大分析一下。」童輝將照片推到孟立平跟前，說道：「就這個背景里的男人——或者女人？」

  孟立平仔細看了看，果然在照片背景里看到了一個人影。這個人似乎留著長發，開著一輛黑色的車，牌照沒有拍全。

  「是同一個人嗎？影子太模糊。這樣吧，我讓鑑證科放大看看。」孟立平說道。

  說著，他拿著照片出去了。就在這時，聶小慧的電話打了過來。

  童輝接了起來：「怎麼，又有啥事？」

  「唉知道你在上班，不過我還是有件事想和你說說，問問你的看法。」聶小慧說道。

  「什麼事呢？」

  「那個神秘失蹤的高哲，好像在我們小鎮出現了。我不是之前和喬雅芝要過照片嗎，所以記得他。今天在商場似乎看到他了，於是我拍了一張照片。可他似乎很警惕，匆匆忙忙離開了，應該是注意到我偷拍的事情。」聶小慧說道，「但是如果他自己沒什麼問題，看到有人偷拍，肯定覺得疑惑，然後上前問我為什麼偷拍，這樣才對吧？」

  「但是他沒有問，而是自己偷偷跑了？」童輝問道。

  「對啊，是不是很奇怪？」聶小慧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