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縱火者

  童輝掛斷電話，童志宇心中無語，他以為童輝只是有所察覺他和朱玉的關係有點不太和諧，卻沒想到童輝在某個晚上目睹過朱玉和古越——也許是古越——的幽會。

  應該是最初搬家過去的時候吧？

  童志宇一直想不明白家裡的地道到底是誰讓挖的。如果說只是為了幽會，古越犯不著花這麼大心思。

  最有可能的是這暗道本來就存在了，趙飛買下對面那座樓之後，休整了暗道。暗道並不是最近才有的。

  裡面放著毒品——那麼，只是古越用來藏毒的地方？？

  童志宇一時間也想不通，只好暫時放棄了細想，回了住處。

  秦萌：「怎麼樣宇哥？」

  童志宇：「一會兒有警察會來。不過這件事有點匪夷所思，恐怕要先驗證事情的真實性，所以一開始不會大張旗鼓地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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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萌：「那我們是不是要在這兒多待幾天？」

  童志宇：「這——說不好。對了，你請假也不多，不然就先回去吧。」

  秦萌：「那怎麼行，沒事，我再請幾天就是了，假期還沒用完呢。」

  等到上午十點多，警察才到。不過一共也就來了三個人。三人中有一個是張迪的同學，叫顧嚴，上來和童志宇打了招呼。

  顧嚴：「聽說你們發現了多年前一樁兇案的屍體？」

  顧言看上去比張迪滄桑一些，但是倆人其實是同學。一身煙味兒，頭髮比較長，鬍子拉碴。

  童志宇：「嗯，具體的我已經和張迪說過了。我知道這聽上去有點不可置信，但是還是希望你們能查查。」

  童志宇又簡單複述了一遍，顧嚴顯然有點不相信，但事關人命案，他也不能不查。

  於是顧嚴找到村長，告知大概情況，說要開那無墓碑的墳檢查屍體。

  因為那墳主人已經沒了後人，村長和村民們並未反對，於是顧嚴和其他兩人將同事們都喊了過來。

  一個小縣城的警察局根本就沒幾個人，就連法醫也只有一個，是個快退休的老頭。

  於是幾個人動手將那墳再度挖開，再度將那帶著長頭髮的女人屍骨挪出來。

  法醫取證的時候，顧嚴把童志宇叫到一旁。

  顧嚴低聲問道：「你們是不是自己偷偷挖墳看過？」

  童志宇只好坦白，為了確定一下，確實挖開看過，但是這屍骨並未動過。

  顧嚴低聲道：「這種事以後請不要再做。畢竟你們擅自挖別人家的墳就是違法，再者這一動的話，可能影響法醫取證。」

  童志宇苦笑道：「我們也是不想弄錯，萬一是錯誤信息結果讓你們白跑一趟，這不是報假警麼。畢竟只是憑著幾張照片和多年前一個朋友的幾句話，我們也不敢確定到底有沒有這回事。」

  顧嚴嘆了口氣：「下不為例。」

  童志宇：「對了顧警官，這村子裡有一戶人家昨天起了火，我懷疑是有人放火，因為他們家昨天辦喪事，但是所有的紙花圈上都被塗了汽油。還有，昨天那家小姑娘說，看到他們鄰居家的一個小伙子在他們家後門徘徊，反正你也來了，不妨也給查查這件事？」

  顧嚴：「哦，我知道，這一家前幾天死了四個人，孩子的爺爺奶奶，爸爸和一個來串門的親戚。不過沒發現什麼異常，應該就是普通的失火。怎麼，他們家又起火了？」

  童志宇：「對，說來就是奇怪，這一家連著兩回都起火，第二回分明是故意縱火。顧警官不如查查看。」

  顧嚴突然笑了笑：「我說，聽說你是個作家還是編劇的，是不是小說寫多了，聽到怪事就想管管？有些事非專業人員不能隨便參與，因為誰也不知道這背後藏沒藏著危險。」

  童志宇心想：「你要是知道我家地下還藏著不少毒品，我老婆公然偷人，孩子一個都不是我的，你就不說這話了。危險？誰有我的生活危險。」

  童志宇敷衍地回了幾句，就跟著他們的警車一起去了警察局。

  殺人案在這個小地方算是大案要案，大概是上峰比較重視，這調查起來的進度也比平時快不少。

  由於童志宇之前告訴過警察，懷疑這女屍就是沈璃。果然隔天就出了結果，通過DNA對比和女屍的顱骨復原圖，可以確定這就是本村失蹤的董麗麗。

  這董麗麗後來去了北京打工，改名沈璃，就是童志宇要找的那個人。

  童志宇有些緊張：「她怎麼死的？」

  童志宇心想：「如果能找到兇手，也許就能直指古越。」

  顧嚴：「從骨頭來判斷，這人應該是長期吸毒。但是致命傷應該是被人扭斷脖子死的，從頸椎骨頭的斷裂程度能看出。有這麼大的力氣，多半是職業殺手。但是一個職業殺手來殺一個曾經外出務工的女人，這倒是有些奇怪。」

  童志宇有些驚訝：「吸毒？？我聽說沈璃——也就是董麗麗並不喜歡吸毒。」

  顧嚴：「人都會變的，而且在那個大環境下，就算不吸毒也容易染上毒癮。不過我們查到她回老家之後，在縣城的戒毒所呆過，可能是想戒毒，最後應該是戒了，只是吸毒年限有點長，骨頭已經被毒品侵蝕。」

  童志宇聽了這話，想起以前寫書時候了解過販毒吸毒之類的資料，據說金三角地區特別是境外加工的毒品中，都會摻進人的屍骨粉。在邊境地區，有人就親眼目睹過吸毒致死者的屍骨被挖出摻進毒品原料中，進行提煉，增量重複利用，做成毒品。

  盜挖、收購吸毒者屍體在當地已是公開的秘密。而製毒者為了利潤，也不會管這些「四號鬼」——也就是指吸海洛因致死的人——有沒有患愛滋病或者其它傳染性疾病。

  就因為這個，童志宇覺得吸毒這事兒也怪噁心的，想想那些倒在毒品路上的「死人前輩」，他們可能正混在新的毒品中，期待著後世人將他吸入體內。而等新人也死在吸毒這條不歸路上，又會有人挖出新的屍骨，然後將它磨成粉，送進活著的人的體內。

  想想這些，再想到沈璃的屍骨，童志宇有點反胃。

  顧嚴看他半天沒說話，臉色也不好。

  顧嚴：「我們查案呢不方便透露細節給你，這樣吧，既然你是張迪的朋友，到時候有結果了我讓他告訴你。如果需要你配合，可能還是要麻煩你過來一趟。」

  童志宇：「明白，那我們就可以先回去了？」

  童志宇內心裡有些失望。他本以為這回能找到什麼證據，結果屍體處理得很乾淨，除了白骨，沒什麼東西留下來。看來古越就算是下手，也是僱傭殺人。

  顧嚴：「嗯，你們先回去吧，等有消息我會通知你們。」

  童志宇於是和秦萌回到村子，收拾行裝。

  不過由於他們倆帶著警察來折騰了一通，村民們對倆人的態度不如以前，有些微妙。

  算不上討厭，但是明顯敬而遠之了不少。

  秦萌：「唉，好歹也是幫村子裡破了一樁殺人案，大家的態度也真是讓人鬱悶啊。」

  童志宇好笑地說道：「沒什麼，我聽村子裡的人議論說，懷疑我們倆是便衣警察。但大家對我們似乎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有些戒備吧。」

  秦萌：「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那縱火案是誰做的。但是看來警察也不是很想查下去似的。」

  童志宇：「事情有輕重緩急，現在沈璃的案子肯定是最被重視的，這些都不是我們能管的事，警察肯定也有相應的計劃。我們還是收拾東西先回去吧，你這也出來三天了。」

  倆人收拾了背包，將剩餘的錢遞給雜貨店老闆的時候，對方卻誠惶誠恐地沒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