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衛星定位
2024-05-10 19:56:00
作者: 小師傅
雖然我來到這個地方才不到一個星期,屁股還沒坐熱,卻已經開始想要離開這裡了,而且是那種儘快離開這裡的想法,要不是一直找不到能吃的東西來補充給養,好讓自己能再次遠途行進的話,我早就離開這讓人壓抑的鬼地方了,媽的,到處都是些陳舊的磚石街道和讓人頭暈的岔路口,路面起伏不平,尤其是在這大霧中,經常讓人莫名就失去方向感,還有這鬼扯的右舵方向盤,簡直讓人各種受不了。
眼下麻煩的是,除了食物我還缺少太多旅行必備的東西,離開小鎮這些年,我是變得越來越挑剔了,如果讓我選另外一樣東西的話,那他媽一定是隨身攜帶的衛星定位,哪怕是能用的車載系統也行啊,可現在我手裡攥著地圖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就更別說要去什麼地方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知道在哪,似乎也沒什麼意義。
說道這裡,我想很多人可能會覺得聽起來稀里糊塗的,我不是剛剛才離開北京,又去了東北的老家嗎?怎麼突然就冒出什麼歐洲,還有什麼波羅的海之類的,我是不是又在做那些鬼扯的夢,那當然不是。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自從詛咒到現在過去三年了,大致算起來,我遇到凱撒到現在,也有兩年半還要多一些,在一路向北縱向跨越了中國的北部幾乎所有的版圖後,我倆到了俄羅斯,而在俄羅斯和外蒙古一帶,我一待就待了兩年多,其實說起那段時間的生活,留下的回憶還是不錯的,由於文字不通,期初鬧了很多麻煩事出來,但也正因為如此,我也算是被動的掌握了一門語言,但僅僅限於文字,直到前不久我才終於打算繼續西行,可到底要去哪,卻始終沒有定論。
提到橫渡波羅的海,可能又會有人想問了,你是怎麼橫渡的,難不成是游泳嗎?廢話,當然不是,除了開船,我想問問,還有其他的辦法嗎?當然,如果你說飛機的話也是可以的,前提是你要學會那複雜的駕駛,還要找到可以起降的機場,而一個人可以駕駛的飛機,則並不怎麼好找。
但一艘燃料充足的郵輪,則遠沒有那麼複雜,如果你還想知道我是怎麼學會開船,又從哪裡弄到船的,那就去問你自己,到底是怎麼學會吃東西和走路的吧,有些事,都他媽是逼出來的。
其實真的做起來,所有的事遠比你想像的要簡單很多,只是我們大多數人不曾有機會和勇氣去嘗試罷了,當你嘗試過後才會知道,一個人的本能是多麼的強大,當你沒有人可依賴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接近天才,當然,沒有人依賴的同時,也少了很多累贅和絆腳石。
手錶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六點四十分,這個時間,已經是所謂的安全臨界點了,當然,之前我也曾遇到過天亮之後的可怕危機,不過那一次情況很特殊,如果有機會,我會給你們講一講那次發生的故事。
眼下雖然一切平靜,可我就是說什麼也睡不著,就算一直閉上眼睛,也還是睡不著,自從到了這個鬼地方以後就一直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似乎有什麼事一直讓我想不明白,但又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也許只是這該死的大霧讓人昏沉沉的,我背靠著石基,靜靜的坐著,計劃著明天的行程,如果再找不到吃的,我就必須離開這個地方了,我的經驗告訴我,不要在這種地方逗留太長時間,這對自己是一種打擊,更何況就算我能夠長時間忍受飢餓,也不想看著凱撒陪我餓肚子。
這三年時間我變了很多,變得有些連自己都不敢確認我還是不是當初的那個我,有時覺得自己很陌生,有時又想起很多過去的往事,可卻好像是在看別人身上發生的故事。
我現在很少會照鏡子,因為不喜歡看到鏡子裡的那張臉,實在是太蒼老了,如果鬍子就像年輪一樣,那我應該是棵活了千萬年的參天古樹了吧,濃密的絡腮鬍子讓我看起來好像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可身體倒是結實了很多,也多了很多傷疤。
時間現在對我來說一文不值,我有的是可以揮霍的資本,只是大部分都用來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而已,其他的時間,說不好都用來發呆了,或者想些沒用的事情,有的時候甚至出現幻覺讓自己瘋瘋癲癲的,也許正是沒用的事想得太多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這種似睡非睡的狀態持續著,我能看到眼前的天空在一點點變亮,也能聞到空氣里潮濕的味道,可朦朧中,我卻遠遠地聽到某種有節奏的,持續迴蕩著地聲音似乎在向我靠近,而且越來越近,聲音清脆,辨識度很高,似乎很久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了,雖然不難猜出是什麼,可又令我有些詫異,是不是我睡著了,或者是又產生幻覺了,這明明就是人的腳步聲,當然是不可能有其他人存在的,至少我現在轉了半個地球也沒再見到過。
想來想去也不太可能,應該是我又做夢了,乾脆不去管他,我仍然閉著一隻眼睛睜著另一隻眼睛,靠在牆邊儘量讓自己睡去,可心裡還是始終放不下,腦中尋思著這會是什麼呢,正在行走的蹄類動物?還是某種敲擊樹幹的鳥類?又或者是某種廢棄的交通工具,可還能是什麼呢,一種期盼但又想去拒絕的心情折磨著我。
但無論我心裡如何打鼓,這聲音依然是距離我越來越近了,近到可以聽出那皮靴底部的馬掌敲擊地面的獨特碰撞聲,近到幾乎可以聽到一個人的急促呼吸聲,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這世界變得更加瘋狂了,到底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我只能下意識的把手放到了手中步槍的扳機上,而槍里的子彈早就頂上了膛。
儘管如此,儘管我的呼吸也變得開始急促起來,我仍舊沒有抬頭,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靜靜的聽著,聽著那聲音幾乎已經近在咫尺了,我把槍握的更緊了,情緒變的緊張起來,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身體卻一動都不敢動,靜靜的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