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免費的午餐
2024-05-10 19:54:22
作者: 小師傅
一身體面的工作服,外加八小時合理安排的工作時間,中午有營養搭配午餐提供,而且是免費的。
這麼誘人的待遇,為什麼我要說不呢?這天底下可不是誰都能吃到免費的午餐啊。
在我的思維邏輯中,這簡直就是奇蹟,比那什麼八年抗戰勝利還讓我感到不可思議,就好比明天我就可以站在諾貝爾獎的領獎台上一般。
我的天啊,難不成是老天終於眷顧我這條可憐蟲了?回家的路上,我嘴裡一直發出呵呵哈哈之類的怪聲,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家。
這個晚上,我把胳膊靠在那窄小的窗台上,兩隻眼睛出神的望著遠處不知什麼地方,發了很久的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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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嘗試著像街上的路人那樣,熟練的掏出一支煙,然後點上狠狠的往自己的肺裡面猛吸上一大口,也許那樣,能夠讓我獲得短暫的安寧,雖然我表面上看上去非常麻木,可內心中卻充滿了起伏。
街燈都熄了,夜風中帶著絲絲的涼爽,我把疲憊的自己,就那麼往床上一扔,躺在自己吱吱呀呀的小床上,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著覺,心裡各種想法忐忑不安,回憶了很多過去,也稀里糊塗的暢想了很多明天。
我想起那些在學生時代每天以痛毆我,看著我出糗為樂趣的人,雖然我已經根本記不清那些人的樣子了,他們現在會在什麼地方呢?我的詛咒有沒有靈驗呢?他們有沒有真的下地獄呢?
算了,我沒那麼仁慈,乾脆繼續過去的詛咒,就讓他們都下地獄去吧。
我又想起那些每天鄙視我帶著大眼鏡的女人們,現在又怎麼樣了呢?會不會早已經和哪個不靠譜的惡棍結婚了?又生了一群不丁點大的小惡棍,在某個陰暗角落裡偷笑著某某人呢?
其實我還是很懷念她們的,畢竟那是我接觸過為數不多的幾位女性,所以我很愛她們,就算經常被她們罵,被她們扇耳光,我還是很愛她們,就算她們曾經把我的衣服扒光用棍子敲打我的下半身,我還是很愛她們。
我這麼說可能有點變態了吧,就因為她們是女人,所以我才會愛著她們,也許說愛這個字對我來說不太合適。
我愛著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女人,因為某位我不記得姓名的偉大人士曾經說過,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最美麗的生物,是最最需要男人去疼愛的,所以我像對待我的母親一樣我深愛著她們,真他媽的諷刺。
我還想起自己曾經夢想過想要去的地方,那裡有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碧海藍天,白色的沙灘旁到處都是高大的椰樹,徐徐的海風吹拂在臉上使人心曠神怡,躺在樹蔭下感受著那種漫無邊際的自由自在,也許是包括我在內所有人的夢想吧。
這時,我又想起現在自己生存的狀況,父母毫無理由的拋下了我,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只因為一句我已經成年了。
想起沒有一家像樣的公司願意用我只因為一句學歷不夠;想起現在的薪水這麼少,被過去的朋友嘲笑;想起房東每天追討房租時給我的臉色;想起餐館的老闆、同事和客人每天對我的責罵,想起很多很多。
想到這裡我的眼淚又一次地流了下來,我本不想總是念起這些令人難過又無能為力的事,可真的沒有辦法。
我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不由自主的,也許是一直在流著,從抽噎變成痛哭,可根本沒有一個人了解我,了解我的痛苦,了解我的內心,也沒有人願意聆聽我訴說內心的苦楚。
我覺得孤獨就像一隻黑色的塑膠袋,被狠狠的套在了頭上,透不過氣,也無論如何都掙脫不掉,即使你再拼了命的想要甩掉這一切,可仍舊無能為力。
說真的,唯一讓我挺過來的,只是我默默的覺得,這個世界上比我更痛苦的人,也許大有人在。
可如果真的生活已經如此絕望的話,那我每天都故作堅強又是為了什麼呢,何不給自己一個痛快的了結.
那時我也許可以飛上藍天,輕飄飄的,飛到我愛的那些人身邊去,飛回我的老家,那片一望無際的稻田,飛到那個我夢想中美麗的海岸,聆聽感受那鳥語花香,甚至,飛上天堂,在那裡沒有所有所有的這些痛苦和哀傷等待著我,有的應該只是單純的快樂吧。
對死亡本身我沒有定義,也不太了解,但是死後的世界我卻是每天都會去幻想,能活到今天,只是我沒有勇氣去那麼做而已。
我了解我自己,我做不到,可那個美麗的地方還要多久以後才能去親眼見證呢?也許死亡僅僅是我唯一能夠選擇的機會。
曾經有個人對我說過,只有懦夫才會輕易放棄生命,放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權利,即使每一天都過得無比艱辛,我們也不應該隨隨便便就說放棄.
沒有什麼比生命更寶貴,更重要,更值得珍惜,只要活著,活下去,滿懷希望,總有一天,會看到雲開霧散的那一天。
我哭泣的掙扎著,那一天到底還有多遠,還要多久才能盼到黎明的曙光呢,我承認自己膽小,可我不承認自己是個懦夫,我還是要活著,努力活下去.
有人說活著就是種幸福,無論經歷了什麼,都是上天賜予我們最珍貴的禮物,可我真的想把那個人的頭塞進馬桶里去,讓他也知道活著到底是他媽多麼的幸福。
想來想去,我也就只想到了這些,好像每次都只有這些沒意義的事不停的出現在腦海里,想想自己簡直是個愚蠢透頂的笨蛋,有那些時間抱怨,還不如硬挺著活下去,畢竟那些不如我的人不是還都好好的嗎。
抬頭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必須得休息了,明天可是我作為一個服務生第一天上班。
我把那身體面的工作服整理到變態程度的乾淨以後,又吃下了幾片安眠藥後,便一聲不響的睡下了。
深夜裡我做了很恐怖的噩夢,那個說活著就是幸福的人,就是那個我想把他的頭塞進馬桶里的人竟然出現在我夢裡,活生生的把我的頭塞進了馬桶,可我卻笑了。
幸好我已經嘗試過馬桶里的水是什麼味道,這件事難不倒我,你說我是瘋子,我笑你是傻子,總之,呵呵,其實這點事也嚇不倒我。
午夜之間,我的靈魂又一次在噩夢中淪陷了,那一幕幕讓我驚魂不定的畫面是那麼的似曾相識,反反覆覆的把我折磨了個夠。
我自己都數不清這是第多少次夢到這些同樣的場景,似乎做噩夢這件事已經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家常便飯了,就好像有些人抽菸喝酒一樣成了習慣。
我想,也許從沒有哪個人會像我一樣,這一生里,可以做如此多的噩夢,每一出都別出心裁,獨具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