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時間潮汐碰撞

  果然如袁彩衣所言，那一尊尊散發金屬光澤的巨人對於戚小白來說完全沒有難度，就見戚小白一個縱躍，白虎本體輕易攀附在一尊巨人身上，張口撕扯下巨人腦袋，虎爪拍擊抓撓，轉眼就將一尊巨人撕爛，迫不及待撲向另一尊巨人，又是一口咬下巨人頭顱吞噬……

  並不長的時間，戚小白便將周圍八尊巨人解決，貌似連白虎之軀都膨脹不少，顯然在這個過程中受益不小。

  只是，當戚小白撲向滅世演化的那尊巨人之時，變化再起，巨人表面金屬光澤暗淡下去，如墨，下一刻整個融化開來，如海浪翻騰，如墨液體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飛撲而去的戚小白首當其衝，來不及變換方向，就與如墨液體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頓時虎嘯連連……那是痛的。

  等到戚長征操控融合之軀破空相救，如墨液體瞬間將融合之軀淹沒，並繼續在異空間蔓延開來。

  戚長征沒得選擇，只能迅速與戚小白融合。

  眼下形勢對戚長征一方極為不利，如墨液體覆蓋一方虛空，連異空間也同時覆蓋，徹底將虛空靈氣隔絕在外，卻又充斥粘稠水行之力。融合之軀置身其中需時時刻刻釋放仙力護體，否則就像戚小白之前那般，體表大面積腐蝕，且周身麻痹移動困難。

  仙焰焚燒效果一般，反而因此消耗不少仙力，如墨液體覆蓋範圍太廣，戚小白融合帶來的仙力補充有限，又沒有虛空靈氣可以吸收，想要使用仙焰焚燒一條出路不可能。

  局面發展到這一步，袁彩衣已經不再提召喚玄武前來，連反應比較遲鈍的楊戩也發現不對勁，只有戚小白還不明白，催促戚長徵召喚玄武，理由就如袁彩衣催促戚長徵召喚他來一般。

  「不能再召玄武前來。」袁彩衣心念道。

  

  「為何？」戚小白依舊不明，「仙力所剩不多，我們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我有預感，只要召來玄武老兒，困境可破。」

  「之前我的想法和你一樣，所以你來了，大家一起被困在這裡，你信不信，召來玄武老兒，眼前困局可破，玄武老兒還能如你我一般受益不淺，可接下來，滅世定然還會有其他手段等著我們，逼迫我們再召青龍老兒前來，等我們重組創世始祖法身，正好可以將我們一同吞噬。」

  戚小白恍然，「他在給我們設套。」

  「廢話。」袁彩衣心念道，「我和你都在這裡，現在要召玄武老兒前來方能破局，這不明擺著嗎。」

  「可不召玄武前來，我們也擺脫不了……長征，你還有其他辦法？」

  「沒有。」戚長征很乾脆應道，「只能召玄武前來。」

  「三思。」楊戩提醒。

  「召來彩衣那時，我開始懷疑滅世是在進行某種儀式，等到小白到來我已基本確認。五行相生之法由木行起始，木生火，彩衣到來，火生土，我主修土行，土生金，小白到來，最後是金生水。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五行之後是陰陽，也就是我和楊爺，空間與時間。

  而五行相生之法初始木行，我與楊爺遁入三度空間避讓，沒有召青龍老爺子前來。若當真滅世是在進行儀式，那麼就不可能回過頭去再來水生木，只要青龍老爺子不與我們融合，創世始祖法身不完善，滅世所進行的某種儀式就會存在缺陷。」

  「有道理。」戚小白心念道，「不能讓青龍老兒和我們處在同一空間，當讓他迅速回返天外天。」

  「不。」戚長征心念道，「我們最終目的是要徹底斬殺滅世，創世始祖法身不全，我們也沒法徹底殺了他。」

  「你境界不夠，完善法身也殺不了滅世。」楊戩心念道。

  「那是之前，之後會不一樣。」

  「沒來由的自信。」戚小白心念帶著笑意，「不過，只要是你說的我絕對相信。」

  戚長征沒有解釋，其實他也不是太確定，只是眼下局面主動權掌握在滅世手中，他只是希望自己判斷正確。不再耽誤時間立刻召喚玄武，同時傳音青龍老爺子沒有他的召喚切莫靠近。

  那邊虛空巨龍戰力越發削弱，三聖獸離開，青龍聖獸也已脫離戰場，遨遊外圍修復傷勢，九尊聯手施為便足矣抗衡虛空巨龍，加上猿祖與魔牛王，虛空巨龍基本處在被動挨打的局面。

  玄武恢復能力比不上青龍，之前他們遭到虛空巨龍所傷，青龍被撕裂的龍軀已接近痊癒，而玄武此刻後背玄甲還帶著幾道幾乎穿透玄甲的爪傷。

  眼前是一大片如墨液體，充斥著讓玄武垂涎的水行氣息，已經得到戚長征傳音提示，玄武沒有再行試探，如鯨吸水大口吞咽，不長時間就將一片如墨汪洋吞噬乾淨。

  玄甲上的傷勢肉眼可見癒合，本體也如白虎那般膨脹起來，卻比白虎謹慎，沒有進攻重新凝聚身形的滅世，迅速與戚長征他們相融。

  這一次重凝的滅世外形再變，應該說看不真切外形，如一道光影，熾白刺目，縱然是戚長征操控融合之軀也看不真切，換了楊戩主導使用第三隻眼才能看清身在光影中的滅世。

  熾白光芒大放，似乎將整片虛空覆蓋其中，連遠在萬里之外的九尊也感受到光芒耀眼，虛空巨龍發出低沉龍吟，許是缺失龍首，這聲龍吟很是怪異，隨之龐大無比的龍軀好似受到某種制約，反擊變得緩慢。

  九尊與猿祖魔牛王也在這一刻發現，他們的攻勢不約而同變得緩慢下來。

  似乎這一刻時間忽然變慢了一般。

  更遙遠虛空卻沒有這些狀況，巨型龍獸依舊在突破九組九星虛陣道尊組成的最大型九星虛陣陣型，九老帶著幾組九星虛陣穿梭在巨型龍獸之間，不時就有巨型龍獸被斬殺當空，又被戰鬥帶起的颶風颳走。

  而在距離滅世最近的虛空，由戚長征、楊戩以及三聖獸組成的融合之軀受到影響最大，連移動都困難。

  卻還要以操控融合之軀的楊戩體會最是深刻。

  數年前，空間通道初建，噬獸來襲，楊戩曾獨自面對滅世，那時滅世站在虛空巨龍龍首處，楊戩以時間仙力對他發動攻勢，卻在下一刻被碾壓。

  那時的那次碾壓，體會深刻，還因此受益匪淺，幾年過去，楊戩境界大增，又有融合之軀加成，再次面臨類似的局面卻不會再有被碾壓的感覺。

  移動困難不妨礙他施展時間之力，第三隻眼綻放光芒，猶如滅世釋放熾白光線，楊戩釋放光線略有不同，其中有金芒點點。

  兩種屬性相同，卻各有千秋的時間之力相互抗衡，融合之軀移動困難，滅世同樣原空不動，如時間潮汐碰撞，無聲卻波濤洶湧攝人心魄。

  隱身虛空遙遙觀戰的那條兩百里龍獸，在兩股時間之力衝撞之下再難隱於虛空，漸漸露出原貌。

  龍獸外皮脫落，金色龍鱗在強光照射下絢爛奪目。

  忽然之間，楊戩釋放的光芒暗淡下去，存於光影之中的滅世身形猛然向前邁出一大步，時間之力洶湧而至，一道血線從楊戩第三隻眼噴射而出。

  「你搞什麼？」楊戩大怒，心念斥責戚長征。

  融合之軀戚長征乃是軀幹，三聖獸演化手足皆是與他相連，仙力運行也是通過他傳遞組成融合之軀的頭顱位置，也就是傳遞給楊戩。

  就在剛剛，楊戩調動仙力忽然在軀幹處遲滯，結果導致楊戩無法持續施展時間之力，第三隻眼遭創。

  戚長征連忙收斂心神，再不敢分心感知遠空那道金芒。

  第三隻眼重新綻放光芒，時間之力無聲衝撞，相互抗衡，相互抵消。

  萬里之外的九尊他們只感到遠空光線漸漸暗淡下去，隨之攻擊也漸漸恢復正常，等到兩股同屬性的時間之力衝撞規模減弱，那條露出本來面目的金黃龍軀亦能緩緩游弋，卻並未再次隱去身形。

  天沐仙尊說的沒錯，她就是九空。

  融合九尊精血，她未能打破玄龍一族桎梏，卻在後續融合四聖尊精血之後，成功打破玄龍一族桎梏。可以說她是整個仙界唯一一位同時擁有兩種洪荒精血，同時擁有九尊精血以及四聖尊精血。

  她是絕無僅有的打破玄龍一族桎梏的玄龍，同時她還與戚長征同源，沒有打破玄龍一族桎梏之前，她能施展簡單的空間仙術，現在她對空間仙力掌控雖然還無法與戚長征相比，但差距也不是太大，至少她已能使用高等級空間仙術，比如踏空術與破空術。

  誰也不知道，在戚長征與楊戩最後一次閉關那幾年，她不止一次進入過混沌空間，只是在那時她還處於融合四聖尊精血的過程中，沒敢進入混沌空間過深，那個時候她也無法改變入口位置，直到完全融合四聖尊精血打破桎梏，對於空間仙力掌控更進一步，她才深入混沌空間，並擁有改變入口方位的能力。

  當陳閣老告知她戚長征即將出關那日，她又喜又愁，喜的是即將見到戚長征，愁的同樣是即將見到戚長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