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8章：寧可信其有

  沒有仙人會在面對虛空亂流之際無動於衷，冷寒玉當然不例外，親眼見到，近距離感受，帶著淡淡青芒轉眼間呼嘯而過的虛空亂流，著實會讓人心驚肉跳。

  這股虛空亂流過去，眾人都是長舒口氣，按照虛空亂流出現的規律來看，短時間應該不會再有第二股虛空亂流出現，再次給陣眼填充仙力之後，洧茹便來到冷寒玉所在陰位，輕聲問道：「師姐，感覺如何？」

  冷寒玉輕輕一笑，「挺緊張的，就擔心出了岔子連累大家。」

  洧茹也輕笑道：「你比我強多了，我第一次遇見虛空亂流緊張的要死，手心都出汗了，我跟你講，廣和那傢伙更不堪，別看他一副沉穩的模樣，當時雙腿都在顫抖，我就是見到他如此反而不緊張了……

  還有鳴風那個傢伙，他是一點都不緊張，第一次遇見虛空亂流，明明已經避開了，他竟然脫離陣眼，想要去碰觸亂流，要不是妖魁大罵，還不知道會怎樣，真被他嚇死。好在現在師姐來了，他才不敢胡來。」

  冷寒玉白了她一眼，「侗恆的功勞，鳴風可不會聽我的。」

  洧茹嘻嘻一笑，「師兄膽子也確實大，竟然敢讓侗恆帶領我們，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們幾人沒少擔驚受怕，就擔心侗恆伺機報復我們。」

  

  「長征膽子素來就大，不過這一點上倒是慧眼識人，侗恆確實不錯。」

  「誰說不是呢，不過話說回來，像他這種人挺可怕的，昔年囚困祖界沒少被我們收拾，卻一點懷恨的意思都沒有表露出來，這種城府太深的人還是要敬而遠之為妙，還有沐馨也是，都得小心著點。」

  「眼下倒是無需顧慮這些，都在為備戰滅世做準備，自相殘害的事這個時期當不會出現，害了我們可不等於害了他自己。」

  洧茹點點頭，「理是這麼個理，防著點總沒錯，霹靂交代過我，防人之心不可無，師尊也交代過我，防著點侗恆與沐馨。」

  冷寒玉心裡嘆氣，洧茹說的雖然沒錯，可恰恰就是戚長征不放心的地方，讓她替換娜妮不僅僅是因為娜妮資質有限，較難與眾人配合默契的原因，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正是擔心琅琊宮幾人心理都在提防侗恆道尊與沐馨。

  作為九星虛陣這個組合的每一個人，若是彼此心理還存在提防之心是很難提升默契度的，要她前來，還就是希望能起到一個表率作用，從她這位少後也聽令侗恆安排來影響琅琊宮其他幾人，儘可能降低對侗恆與沐馨的提防之心。

  只是現在看來，連沒什麼主見的洧茹都是如此，就不用說琅琊宮其他人了，想要在原有默契度上進一步提升默契度，看來也不是短時間能達到的，或許要在真正的戰鬥中才能降低彼此提防之心，從而發揮九星虛陣最強戰力。

  冷寒玉剛想到這裡，徒然聽得侗恆一聲大喝：「各自歸位，留神虛空亂流！」

  這一股突如其來的虛空亂流要比前一股虛空亂流肆虐範圍大了許多，前一股虛空亂流過去還不到半盞茶時間，卻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接憧而至，侗恆道尊雖然提前預警，但眾人難免有些倉促，想要避開這股虛空亂流顯然已是不及，侗恆當機立斷，不再試圖避讓，各據陣眼而守，順應虛空亂流去勢而為。

  轉眼之間，虛空亂流就將眾人席捲離開，不過有侗恆道尊沉著指揮，眾人也都冷靜應對，終於在半刻鐘左右有驚無險順利擺脫虛空亂流。

  但虛空亂流的破壞力絕不是說說而已，至今為止還沒有那一組九星虛陣遭到虛空亂流肆虐過後還能保存完整無缺，多多少少都會受到損傷，他們這一組也不例外。

  九星虛陣九個方位，風位居前，雷位僅次，左右陰陽，金木水火土環形排列靠後。

  首當其衝承受虛空亂流肆虐方位便是風位，鳴風主風，便是受到虛空亂流穿體而過，好在傷勢不算重。

  還有最後脫離虛空亂流的水位承受的壓力也不小，沐馨主水位，也受到虛空亂流傷害，再有就是緊靠水位的金位，由於主金位的金無雙分心照應水位沐馨，他本人倒是沒有受到傷害，他鎮守的金位陣眼卻受到一定損傷，幸運的是陣眼受損在可承受範圍之內，不影響仙力轉化，九星虛陣還能正常運行。

  以往也不是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按照往常慣例，金無雙會開始修復陣眼，而鳴風與沐馨往陣眼填充仙力之後便會在虛陣天靈氣空間內進行療傷，然後會繼續巡視虛空，可這次侗恆卻直接發出回程指令。

  這讓正準備著手修復金位陣眼的金無雙納悶。金無雙重道禮，守規矩，倒是沒有當場提出質疑，鳴風卻不同，此刻他還在為陣眼填充仙力，自身傷勢還沒開始修復呢，聽得侗恆發出回程指令，頓時不滿。

  「虛陣尚能正常運轉，金位陣眼最多半個時辰就能修復完全，還有兩個時辰巡視要求，為何提前結束回程？」

  「自捲入虛空亂流到脫離，時長半刻，以虛空亂流速度推算，我等已偏離既定方位至少半日穿梭距離。脫離虛空亂流牽制我等消耗儲備天靈氣已過三分之一，加上先前消耗接近半數，儲備天靈氣消耗近半必須回程，此乃少帝定下的規矩。」

  鳴風撇了撇嘴，看樣子還打算反駁幾句，冷寒玉開口說：「侗恆所言極是，我等聽令歸程。」

  冷寒玉開口，鳴風不再反駁，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有異議。只是在回程途中，侗恆道尊一直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不停催促眾人加快速度，這點讓眾人都感到不解。

  侗恆道尊的異樣一直到上三天天穹在望，這個時候他才像是鬆了口氣般，不再催促眾人，就見他往身後虛空眺望一陣，進入上三天蒼穹之際，眾人各自收起陣眼，他也收起陣眼來到冷寒玉身旁輕聲說了幾句，冷寒玉臉色隨之變得慎重起來。

  「這只是我的推斷，不一定準確。」侗恆道尊又說道。

  「寧可信其有。」冷寒玉微微頷首說道，「你親自去與長征說明，我去找九老，他們經驗豐富，當能得出準確判斷。」

  天壇後殿，兩位少帝與天師在交談。

  楊戩說：「照此說來，當下構建空間通道還不是時候？」

  李孟嘗點點頭說：「為時尚早。」

  戚長征問：「什麼時候合適？」

  李孟嘗想了想才道：「至少一到兩年。」

  楊戩聽了這話皺起眉來，「一到兩年太長，備戰滅世近七年，前幾年還罷，全力修習九星虛陣，士氣頗高，第五年已呈懈怠之勢，至去年龍獸出沒穹頂虛空，士氣再起，卻又大半年過去再無半點訊息傳來，士氣大幅跌落，連天庭範圍都發生過數起內鬥之事，可想而知上三天整體士氣，若不能在短時間構建空間通道，士氣一落再落，再想提升起來怕是千難萬難，以這種狀態備戰滅世豈有勝算！」

  戚長征卻不著急，他說：「楊爺別急，我理解孟嘗的意思，空間通道可以構建，只是要放在一兩年之後。」

  楊戩回頭看他，有點莫名其妙，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戚長征笑道：「意思是這個意思，不過和我們之前的擔憂已經完全不同，我們最開始擔憂的是天外天與上三天同源問題，滅世跟我來到上三天，其實兩重天同不同源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反而是天外天孤懸在外，我們需抓緊時間構建空間通道。

  我們找來孟嘗起卦推演也是為了問卦吉凶，時機合適不合適尚在其次，我其實並不在乎，只要知道可以構建空間通道就行。再說了，孟嘗這個傢伙凡事都要盡善盡美，他說的一兩年後合適，可能一兩年後確實是最合適的時機，可那又怎樣？我們不需要最合適的時機開建，我們只需要知道能不能建，一兩年後可以，那現在也可以。」

  李孟嘗鬱悶道：「你這麼理解也可以，但未到最佳時機難說不會發生預料之外的事，我始終認為應當在最合適的時機做最合適的事，此乃大善也！」

  「長征，要不再考慮考慮，孟嘗所言不無道理。備戰滅世事無巨細都當謹慎再謹慎，何況是構建空間通道這樣的大事。」楊戩猶豫道。

  「那你們說現在怎麼辦？」戚長征其實也不是那麼堅定，畢竟運勢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還就得靠李孟嘗推演，最合適的時機做最合適的事情，這個道理他當然懂，只是士氣一旦持續低落下去，再想提升起來就太難太難了。

  「孟嘗來說。」楊戩直接將難題推給李孟嘗。

  李孟嘗揪著那幾根山羊鬍，邊想邊說：「要不進行一次虛空較量……如今新建九星虛陣達到十六之數，有過穿梭虛空經驗的也有十二三，從中擇優八組競爭……直到最後決出優勝者，授予正式封號。

  如此一來，眾仙注意力都將集中在競爭上，士氣也將在無形中提升起來，而且我們只需將每組交鋒的時間間隔適度延長，比如前兩組交鋒結束，過個半個月一個月的再進行下一場交鋒，這樣一來，等決出最後勝者，一兩年時間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