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等著鬼師來臨
2025-04-28 01:10:43
作者: 散步的菸頭
嗡漾都和八羅回去了,我好奇地問嗲能,八羅是什麼意思,嗲能笑笑,八羅就是辣椒蒂,我嘴角一抽,八羅的家人真會起名啊!
等我洗漱出來,嗲能說道:「明天的車子我安排好了,先送蹬籮母子,再送我們,我們可能要在她們寨子借宿一個晚上。」
「啊?」我有點傻眼,「為什麼啊,很遠?」
「馬車要三個小時吶!」嗲能提醒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們寨子會派兩個人來接,到時我們就可以松泛些,不用拎太多東西。」
我的行李可不少,換洗衣服有點多,還有給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媽的禮物,還有阿櫻的禮物,總是不能少的,這要拎進山里,再拎到中司寨,暈,是個大工程呢!
曲里拐彎的大工程,但是,攤上這事兒了,我能說什麼呢?
嗲能忽然愣了一下說道:「好象……那四個人又出門了!」
我們倆趴到窗台上,剛好看到四個人鑽進車子,發動,離開。
「他們會不會退房離開了?」我問嗲能,「我們要不要跟上?」
嗲能看我一眼,「你長翅膀了?」
他這麼說,分明就是指沒翅膀還想跟著四個輪子的事物較勁,很白痴。
我又被他說了!
「他們沒有退房,不過我對他們四個有點不好的感覺。」
嗲能只是咬著嘴唇,臉上若有所思,但卻沒有把具體什麼不好的感覺告訴我。
我也沒那麼大的好奇心,打個呵欠,三下兩下吹乾頭髮,不覺三七二十一,睡覺第一!
剛躺下,腦子裡又浮現那個女的氣色,嘴唇鮮紅,還有陰腐的臭味,實際上,那個女的年紀也就30上下,並沒有什麼打扮不得體之處,身上也噴了昂貴的香水,但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腐臭,卻是香水味蓋不住的,關鍵是--我曾經在哪兒聞到過這種味道。
是哪裡呢?
深市?應該不象,我的直覺反應,居然是這種氣味好象是伴隨著某種暴力血腥,想來想去的,眼前開始模糊,算了,睡吧,都快回家了……
回家!眼前閃過一抹異相,我呼地爬坐起來,這麼大的動作,當然讓嗲能看我的眼神泛著狐疑:「你不會一躺下就做惡夢了吧?」
我猛力搖頭,「嗲能,我想起來了,那股臭味,是在老家,你陪著我去見我們霍家族長的那條弄堂里,有人用小刀戳了我一下,當時他的身上就有這種臭味,我確定,一模一樣!」
嗲能的目光變得幽深,他用力抿了下嘴唇,「我知道了!我去跟八羅說一聲!」
嗲能翻身下床出去了,不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回來說道:「這件事情,我們先別驚動那四個人,只要多份心思留意就好,八羅答應幫我們注意。」
「住酒店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明天就走了呢?」我有點不高興地說道,「萬一我們還沒走,他們就走了呢?」
嗲能笑了,「肯定不會!他們吃飯的時候,那個你說的身上有臭味的女的不是自己講的嗎?已經付了一個星期的房費!」
被嗲能這麼一說,我回想起來,那個女的好象就是這麼說的,我一下子沒想起來。
「早點睡吧!」嗲能笑道:「東、西丹還有我們岩羅的鬼師都去我們明天要去的地方了,估計明天有好吃的,轉盤歌、攔路酒、紅線蛋,你就等著吃吧。」
這樣啊!我舒坦地伸直四肢,那明天我只要等著吃就行了。
第二天,嗲能不知道從哪兒叫來的車,我們來回搬了三次才把東西全部搬下來,嗲能讓蹬籮阿媽帶著小蹬籮坐在副駕位,我們則爬到後面,跟行李坐在一起。
要不說二線城市的路,真的是不好,到處都坑坑窪窪,而且我們要去的地方又不通高速,只有縣道,路窄,車多,拖拉機也吭吭吭吭在車道上慢悠悠行駛著,時不時還有老農趕著馬車和牛從縣道經過。
這種情形,真是好久沒見了。
走縣道,多半是盤山公路,轉來繞去,好在我不暈車,也不知道那娘倆怎麼樣。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已經有兩輛馬車停在那兒了,嗲能下車後把錢一付,趕馬車的車把式各自帶了人:「你們是中司的?我們接乍昆鬼師的兒子。」
嗲能從車內將暈得七暈八素的蹬籮阿媽扶下車,她一下車把孩子往嗲能懷中一塞,自己就跑到一邊哇哇吐起來。
兩個車把式都看得有點傻眼,嗲能讓司機把後箱擋板放下,把行李一包包拿下來。
終於一切搞定,嗲能便提出他抱著嬰兒,讓蹬籮阿媽靠著行李休息會兒,我扶著蹬籮阿媽時,覺得她手都是冰涼的,那還是讓她休息下比較好。
馬車走的道,可不是什麼柏油路,而是山中的那種便道,就象田埂鋪得比較寬的那種,只夠一輛馬車前行。
吱吱呀呀走了兩個多小時,我覺得屁股上的肉肉都被坐麻了,才看到遠處有一大片房子,房子建在一片低洼處,象是在群山環抱中,最下面是一條清澈的河,所有的屋子,都建在河的正上方。
入寨有個大大的竹製牌坊,上面用漢字寫著「樹熄寨」,寨門口蹲著幾個包苗帕的壯年男子,見馬車過來,他們紛紛站起身迎上來,嗲能似乎與他們很熟悉,他們每個人都帶了挑子,把蹬籮家的行李一包放一個筐,連我的行李都被他們挑上,我覺得很過意不去,嗲能卻攔住我說道:「不要阻止他們,他們是在歡迎你。」
他們幾個一挑上,就開始唱歌,寨子裡很快就來了一幫人,姑娘們都打扮得銀光閃閃,頭上的頭飾,身上的項圈,總之,亮瞎了我的眼,我記得苗女的首飾一套下來有三四十斤,最輕的,也有十二斤,銀鉓隨著苗女的走動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這堆人里,走出來一個穿著紅色圓點衣服的人,端著牛角酒開始唱歡迎詞,蹬籮阿媽只得上前,這唱詞與普通的歡迎詞很不一樣,不是唱的遠方的客人歡迎你到來,而是唱的花朵念著雪花的恩,葉兒記著樹根的情,在外的遊子回家要飲家鄉的水,樹熄人等著鬼師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