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樹鬼
2025-03-24 21:33:01
作者: 散步的菸頭
唐母用力點頭,那淚珠如同斷了線似地落下,我不敢再問下去,因為我最怕誰在我面前掉眼淚了。
嗲能說道:「唐媽媽,您不用擔心,您的嗓子會好的,心裡想什麼一定要告訴您的兒子,不然他會胡思亂想,看得出,他的心理壓力非常大。」
唐清元說話間已經拿了幾個礦泉水瓶回來,「周大師,您要的東西我備齊了,趕巧得很,正好昨天下了雨,有個盆忘記收回屋,一直在後院,就接到了。」
嗲能點點頭,又跟我耳語了幾句,「我先布陣,你們暫時別打擾我!」
嗲能摘了一片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樹葉,又扯了一根草,走到門外去撿了一粒石子,「拿根筷子給我!」嗲能大聲朝唐清元喊道。
將所有的東西放在跟前,嗲能蹲坐在地上,他的樣子看起來很不羈,神色間卻滿是肅然。
我這時走上前對唐清元說道:「他讓我告訴你,事情解決後,你立即離開本地,到山區去居住,越北越好!南屬火,北主水,去水多的山地,對你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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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多的山地?」唐清元低聲喃喃,見他在走神,我回到馬林身邊坐下:「小馬哥,你跟他們很熟嗎?」
馬林點頭道:「有一段時間,我們住得很近,所以才熟識,也清楚他們家是怎麼回事,唉,家族的事情,也不是一句兩句說得清的,何辰帆……」說到這裡,馬林把聲音壓得很低,「他奶奶姓何,何辰帆是他奶奶的兄弟,也是他的舅公!我看他們何家,對這兩母子簡直要趕盡殺絕,阿姨的媽媽,當年是在何家做事的,他們認定是阿姨勾引了清元的爸爸,壓根兒就沒影的事,但世家就是這樣。」
對於馬林所說的什麼世家,感覺跟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也就不以為意,倒是嗲能,他的神色比任何時候都要嚴肅,離那株樹那麼遠,我輕咳一聲道:「小馬哥,那株樹……」
「那株銀杏有什麼問題麼?」馬林睜大眼睛不解地看向我,我摸了下鼻子,好吧,我是隻麥子韭菜都分不清的城裡豬,不認識銀杏樹,已經沒救了,「小馬哥,那株銀杏樹是來這裡的時候就有的麼?」
馬林想了想道:「不,原先並不在這裡,是在那邊,他們盤下這裡後,唐媽媽喜歡銀杏,才移栽過來的,當時還耗了不少人力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銀杏很想掙脫什麼了,這裡並不是它原先的居處。但是這裡不也弄得很好嗎?院子安安靜靜,人家唐母把花花草草都弄得好好的,應該對那樹也不差吧?
感應到了草鬼的訊息,草鬼在示警,是什麼原因會讓草鬼示警?附近有危險?我擡頭看看天,星星看得很清楚,雖然說科學上講它們離我們有一百億光年,沒有要打雷下雨的徵兆啊,再說打雷下雨神馬的,小草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要示警?
雖然我不知道,但嗲能肯定知道,他面前幾碗水都正在翻騰,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水,若是在去年這時候,我肯定會覺得嗲能在作秀,但自從自己能感應靈氣後,才發現原來我的感應與調動能力這麼弱,他什麼靈氣都能感應,而我,不是草,就是水,偶爾能推動石鬼,還讓人家動得不情不願的樣子。
嗲能一坐下來,就說那裡曾死過人,他又是咋感應到的呢?
人死之後的魂靈在跟他對話麼?如果是這樣,死的人一定還有什麼心願未了,托嗲能什麼事情了?但為什麼我就沒感覺呢?難道我隻能感應到陣中的魂靈?想想那個闊太家的女鬼,還真是嚇人。
忽然,我腳底開始傳來震動,震動如此厲害,我覺得坐著的椅子都在輕微移動了,這是地震了嗎?
隻聽嗲能朝我吼道:「廷娃,帶所有人進房間去!快!」
我和馬林連忙拉起唐母跑進房間,唐清元一臉懵圈地也跟我們跑進屋,就在進門的瞬間我回頭一看,一條長長的枝條忽然打下來,把剛才唐母坐的椅子抽成兩半!
緊接著,又是一根枝丫打下來,嗲能手中端的那碗水潑向樹根,大樹的樹枝馬上顫抖地縮回去,嗲能在樹幹又畫了一個符號,我能感覺嗲能十分用力,似乎那力道已經刻進樹幹。
「乖乖,這跟看科幻片,也沒什麼區別了,周大師真厲害!」馬林心有餘悸地拍拍心口道:「要是剛才我們還坐在那裡,肯定會出事的!說不定連頭都沒了。」
當然會出事,很可能唐媽媽就不會活下來了,那銀杏樹好好的,為什麼會發狂呢?我很不理解。
一股黑黑的氣湧上來,將整株銀杏樹團團包住,在我看來,那就是一張黑色的網,把銀杏樹網在裡面,讓它完全受制於自己,不允許有半點自由。
嗲能第二碗水也潑向樹根,那銀杏再度顫抖起來,我好象能聽到它在哀嚎,我這個角度隻能看到嗲能的背影,但我知道,嗲能在潑水的同時,一定有念咒語,但他讓我們全部進屋,說明是不要我在現場,應該是我會讓他分心。
他曾經說過,我剛剛入門,各方面都弱雞,所以一切都要慢慢來,想想還真不能慢慢來,時間太有限了,如果慢了,嗲能時間一到,就會回到岩羅十八寨當他的鬼師,從此我們就是完全兩個世界人,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多久,完全看我的悟性,最差的鬼師最少能感應兩千多種物質的靈氣,而我是個位數,我差得不能再差了!
第三碗水潑下去的同時,銀杏的根終於露出來,帶著泥土呼的一下挑得高高的,逕直往嗲能的頭頂打下來,而嗲能所站的位置是陣中心,如果設陣的人離開陣中,那這個陣法就會失去效力,如果不避開,嗲能勢必躲不過這一下,就算頭向右偏,避開這一擊,他的右肩也保不住了,眼看那枝頭就要抽到他身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