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趙振海的及時出現

  兩個人連連點頭轉身去取醫療用品，趙振海一屁股坐在那把轉椅上，手臂被炸傷的位置還在火辣辣的疼痛，他抬頭對洛錦程說：「喂，有沒有煙，幫我點上，胳膊不方便，關於你的問題，是這樣，主島那邊發生了爆炸，之後我掉到了海里，也和鄭老鬼他們走散了，不過我很幸運，海水把我衝進了洞裡，我才剛爬上岸就看到你一個人在和那輛車交談，於是我躲在石頭後面，後來你上車離開，我才跟了上去。」

  「原來是這樣，等等，那四個東西你看到沒有？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看到了，這支步槍就是在那裡撿到的，當時那輛車速度很快，我來不及追上你，回頭剛好看到那幾個站在原地的，差點兒沒把我嚇死，後來才發現他們一動不動，你說沒辦法形容，是因為他們本應該都是死人才對吧。」

  聽著趙振海的訴說，洛錦程這才明白他是如何湊巧被衝進水洞，又是如何目睹自己上車後跟在車後面追到此地，他點點頭表示對趙振海的謝意，如果不是他，自己這張還算英俊的臉，恐怕此時已經被掛在相框裡了。

  

  「當我到了這裡之後，才發現，之前見過的那些東西也變得不足為奇了，可那瘋子到底是誰，我完全沒有頭緒，鄭先生情報中提到的實驗室，也本不該是眼前這般恐怖，對了，國際刑警那邊怎麼說？他們有沒有提到關於這間實驗室的事？聽說有空中救援在等他們？」

  「這我就不清楚了，都是帶著自己目的來的？各懷鬼胎啊，至於現在如何，只有活著回去才能知道，不過有個好消息，曹世榮被我收拾了，算是替老陳把仇報了，我想這件事應該告訴你。可現在看來，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他不過是個毫無價值的替死鬼，根本不值一提。」

  「是啊，聽你這麼一說，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受，可就是你口中這個不值一提的混蛋，卻讓我們幾個頭疼了這麼久，還賠上了這麼多條性命，早知道背後還有這些想都不敢想的惡鬼存在，當初真該去過自己的清閒日子，你做你的好警察，我呢，偶爾接幾個小案子，大家照常生活不是更好，可卻硬生生被拖進了這樣的噩夢。」

  「確實是一場噩夢。」

  話題陷入了沉默，剛剛走開的兩個人，拿來消毒的藥品和包紮用的繃帶，開始給趙振海做應急處理，好在只是皮外傷，簡單處理後也並無大礙，兩個人開始研究如何處理這些工作人員，是就地遣散，還是抓他們回去坐牢，可想來都不太現實。

  趙振海堅持要帶他們回去，理由是這些人所掌握的技術無論到哪個國家都可能引發世界格局的變更，他希望能讓他們為國家所用，到頭來還是迫於政治壓力之下的處理方式，可這些人會乖乖就範嗎？非但沒那麼容易，也許他們連一套完整的研究報告都帶不回去。

  洛錦程則提議抓緊時間離開，沒空去管這些人的死活，首先，這裡是公海並非主權範圍，這些人哪個國家的都有，很難為我們所用，其次，背後還有高深莫測的光明十三在暗中窺探，誰敢保證他們走出地下研究所的同時不會被人抓去當標本。兩難之下，他們乾脆把所有人集中在一起，想聽聽他們自己到底怎麼說？

  十幾個人的意見基本分為兩派，多數反對繼續研究的人聲稱，他們要麼是被綁架來的，要麼是被某些客觀條件脅迫，均來自不同國家的科研機構，都是頂尖人才，本不想踏足這些禁忌領域，他們都想儘快回到自己家人的身邊，而另一小部分人則迫於光明十三的權勢，不敢輕易撕毀契約，畢竟在組織面前發過毒誓，一旦反悔恐怕遭受的反噬任誰也承受不了，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們的魔爪。

  最終，兩個人決定就地遣散這些研究人員，並幫助他們離開這座死亡小島，但條件是配合銷毀研究成果以及研究資料，今後不再觸碰這些禁忌的內容，不但可以放他們回去，還可以幫他們申請政治避難，或是引渡。

  幾番商議之下，這些人還是答應了條件，儘管他們成就了這些令人髮指的研究，但畢竟是在脅迫下的無奈之舉，很多人都為自己的罪行感到可恥和懊悔，當他們聽說要回家的時候都感到無比激動，可如何離開小島又成了重大問題，既然已經群龍無首，他們決定先從洞穴出去再尋找離開的機會，或許可以在主島一側找到登錄時的小艇。

  銷毀工作一經批准後便立即展開，大型設備遭到破壞，存儲數據終端也被燒毀，但有人提醒他們，即便如此，那些惡魔一般的科研成果也早已被光明十三的幕後領導者全部攛掇，數據會經由網絡實時上傳到總部，他們銷毀的也只是一小部分未完成的試驗品和實驗設備。

  一個年長的科研者站在馮媛媛面前久久不願離開，他和馮媛媛的眼神交匯在一起仿佛在訴說著什麼，洛錦程見狀拉住那個人詢問有關馮媛媛該何去何從時，對方卻告知他，馮媛媛的身體構造十分特殊，她似乎對各類精神控制藥品全部處於免疫狀態，另外，她的脊髓中還會分泌一種神奇的物質，這種物質他們說不清到底是什麼，也從未見過，可卻有著復活死亡細胞的能力，他們大量的研究成果也是圍繞在這一基礎之上，洛錦程這才明白馮媛媛為什麼會消失這麼久，輾轉幾次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些白色的液體是什麼？能簡單說明一下嗎？」洛錦程問道。

  「那是一種還未開發完全的培植液體，通過它們，可以使死者的軀體呈現某種可支配移動的狀態，我想你在進來之前一定見過我說的，司徒醫生的最終目標，是要將這種液體開發完善，用於某種人造碳基生命體，簡單的說，就是仿生人，而這種液體就像血液，不，更像某種被注入的生命。」

  「司徒醫生？你是指他嗎？」洛錦程指了指倒在不遠處的那個瘋子。

  「是啊，也許你很難想像，他對科學的痴迷和貢獻確實非比尋常，不惜瘋狂改造自己的身體，只是為了觸碰神的領域，可到頭來，不過是天方夜譚，我始終不相信人類能做到那種地步。」

  「我大概能明白你的意思，可...馮媛媛她現在到底還算不算活著？該怎麼表達呢...我是說，她該如何被帶回天安市呢？還有沒有這個可能？」

  「恐怕這個很難辦到，她的身體連接著計算機終端，一旦分離，會立即停止一切生命跡象，如今她這個樣子，根本算不上活著，大腦早就死亡了，全靠機器驅動，這孩子真是可憐啊，我們這些人，早晚都會下地獄的，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我想，就讓她就此安息吧，不要讓這種恐怖的事傳播出去，這件事，就讓我來結束。」

  年長的科研者低下頭，對著馮媛媛的軀體深深鞠了一躬，之後便按動了生命停止的按鈕，幾秒鐘之後，機器全部終止了運轉，而馮媛媛的眼睛也終於閉上了。

  洛錦程同樣低頭默哀表示哀悼，他沒能完成自己的承諾，非但沒能把這個孩子帶回去，還目睹了這樣的慘劇，也許此時的經歷會成為他永久抹不去的痛苦記憶，前提是他能活著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