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鄭老闆是介紹人

  鄭先生沉默片刻，陰沉著那張瘦長的臉，眼神划過一絲恐懼，聲音低沉地說出了一個名字：「光明十三，你們誰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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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錦程和老韓對視了一眼卻雙雙搖頭作罷，根本沒聽過什麼所謂的光明十三，洛錦程隨即問道：「是某個社團嗎？還是哪個跨國財團？總覺得捕風捉影似的有些熟悉，可又似乎完全沒聽過，還望鄭先生賜教。」

  「其實，安排這樣的會面，主要就是為了這件事，對於光明十三的了解，我也只是掌握了一些皮毛，現在能肯定的有三件事，光明十三是個極其古老的存在，你可以認為他是一個組織，但更確切的，他是一種權力的外在表現形勢，一種思想和主義的結合，一股看不見卻能操縱世界的力量，這是我對光明十三的解釋。其次，就是這個組織的範圍幾乎毫無邊界，上到政府官員的每個階層，下到財閥、明星、幫派大佬，當然也包括海外許多國家的政界和商界名流，全都在這個組織中享有一席之地，這種精英階層聯合起來壟斷經濟與政治命脈的做法，就像一張網，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光明十三的存在。而第三，就是有關興南社，他們不過是光明十三操縱的眾多傀儡組織中的一個，老韓說的頗有幾分道理，他們確實很像邪教組織，自從利用興南社這隻魔爪伸向天安市的那天起，就在用黑暗的力量慢慢吞噬整個社會，我想，半島重工被他們徹底粉碎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真的會有這樣的組織存在嗎？我還以為那都是些陰謀論的作家在小說里虛構的內容，可如果僅憑少數人的力量就能隨意操縱政權更迭和經濟命脈，那人類世界不是就成了一場被精心策劃後的遊戲嗎？而我們...都成了棋子。」洛錦程說著，身子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恐怕他這枚棋子已經不止一次感受到那種被繩索牽引的恐懼。

  「你這個比喻很恰當，與事實相差無幾，一個存在了上千年之久，古老而又神秘莫測的組織，已經不是富可敵國可以形容的，世人都想擁有權力，而權力換來的不過就是金錢、暴力和性，以及為所欲為的對底層人的奴役，這其中也包括思想上的禁錮，誰不願擁有這一切呢，所以整件事從一開始便註定我們會是失敗的一方，只不過我們這些螞蟻並不願意被人隨便踩死而已，想要挑戰這樣的對手，乾脆就是在做夢，你甚至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是誰，而當你發現他們是所有人的時候，那種絕望恐怕比一切噩夢來得都要恐怖。」

  絕望，這個詞對洛錦程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他之所以成為了如今的自己，也許大多數理由源自於他從不會對某件事感到絕望，身處孤兒院中長大的他，沒有體會過家境貧寒帶來的自卑，與何邵君自由手牽手的他，也從未在十七歲的年紀品嘗過愛慕的女人投入別人懷抱的沮喪，從未做過一天上班族，他也並不了解被阿諛的小人排擠出職場的那份無助，儘管出生入死，可他卻一直在做著自己喜歡的事，也許這才是他最幸運的事。

  「真是可悲啊，如果這些都是真實而非童話，那我們果然和螞蟻沒有區別，本以為那些喪心病狂的傢伙搞出來的換寵俱樂部已經足夠聳人聽聞，可和什麼光明十三比起來，簡直是個大學生畢業之前的小作品，根本不值一提。」洛錦程垂頭喪氣地說道。

  「可光是這個換寵，不，應該叫換女俱樂部，就是你口中這個小作品，其中所涉及到的高官顯要已經不計其數，難道你就沒想過到底是誰第一個設想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嗎，單單通過這一件事就可以想像光明十三的實力有多麼深不可測，如同上帝一般，只用一句話就能讓某種想法變為現實。」鄭先生補充道。

  「那乾脆集體自殺算了，照你們這麼說，咱們還活個什麼勁兒，早晚不都得讓他們收拾了，什麼光明十三我沒聽過，我這輩子就明白一件事，做人，骨氣最重要，出來混的，道義大過天，我不管他什麼邪教組織還是古老家族，反正我老韓活一天就要過踏踏實實的好日子，大不了和我老婆遠走高飛，實在不行就隱姓埋名去種地，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洛先生，這件事雖然因你而起，可老鄭說了他會負全部責任，你安心養傷，別想這麼多，等傷好了，咱們一起離開這鬼地方。」

  洛錦程何嘗不想離開這裡，只是他的內心還留有太多的牽絆，如果一走了之就能重新來過，那人的一生豈不是可以有無數的機會重來，可人的一生哪有第二次就，無非就像高處落下的雞蛋，全看命夠不夠硬，這才是活著的真實。

  「二位的話我都明白，不過我暫時還不能離開，眼前的狀況有好也有壞，既然知道了咱們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那一切也變得一目了然，鄭先生，既然您說過要對這件事負全責，那麼請您幫我一個忙，幫我把邵君送到日本去，之後在那裡給她安排新的人生，這件事對您來說易如反掌，那麼就拜託了。另外，老韓，既然你也說了，如何賠償儘管開口，那就幫我在日本照顧好邵君，除了之前帳戶里的那筆錢之外，我希望你能幫她在日本安排好一切衣食住行，如果還有機會的話，等一切結束後，我會去那邊和大家團聚。」

  「這個你儘管放心，紅月在東京有兩處地產，我會把其中一套宅子轉到邵君名下，憑你帳戶里的積蓄也夠她生活十年有餘，到時候我們兩個也一起回去，她不愁生活的，反倒是你，都到了這個地步，還要留在這裡？難不成和自己的命過不去？既然老鄭願意替你善後，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生命只有一次，誰會不珍惜呢，可我還有其他事，阿武還關在監獄，老趙那邊也被我拖下了水，還有王小波姐弟倆的事也有我的責任，關鍵是尹南笙的女兒至今下落不明，甚至連我那對門的鄰居也......總之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你說過，出來混的道義大過天，如果說這件事必須有一個結局，那我一定要親眼見證那些惡鬼的命運。」

  老韓連連搖頭，就連紅月的臉上也浮現出惋惜的神情，鄭先生，則拍拍洛錦程的肩膀說道：「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只好見招拆招了，在我的調查中，光明十三正在天安市下一盤大棋，老韓，你那塊碼頭對面的公海有一座鳥島沒錯吧，那裡曾經是日軍統治下的兵工廠，而如今，借著興南社這顆棋子，他們回收了那座島，早就秘密在上面建起了防禦要塞，那裡面做的事，應該才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鳥島，洛錦程不止一次在老韓的碼頭前鳥瞰那座孤島，雖然在晴朗的日子裡幾乎肉眼可及，但那座島卻是不折不扣存在於公海之上的法外之地，可除了大量海鳥的棲息，他從未聽說有人會去登錄那座荒無人煙的島嶼，甚至有謠言說那座島上發生過核試驗泄露事件，導致整座島覆蓋在核輻射之下，就連老韓對這件事也深信不疑，至少他從不吃自己在海邊釣來的魚，而那座負責運輸的碼頭，也從未有食品流通的記錄。

  「鳥島？聽說那座島上到處都是核輻射，難不成這些謠言都是光明十三搞得障眼法？可我在碼頭這麼久，怎麼沒從沒見過有船隻靠近那座島，如果真的建了什麼兵工廠和要塞，我總該知道些消息吧。」老韓似乎對別人在他眼皮底下搞事情有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