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叛徒李宗楠

  兩個人今天上午才在對方的白公館弄了個你死我活，沒想到經歷了一場生死槍戰後，竟還能奇蹟般的在這樣一個地方見面，趙振海咽了口吐沫，整個人覺得非常不自在，他甚至感覺這身制服的領子是不是做的太高了，就好像有人用手扼住他的喉嚨讓他喘不過氣。

  可就在他稍一遲楞的功夫，曹世榮卻主動起身迎了過來，一隻大手死死握住趙振海的手把他用力拉進了辦公室，看他這習慣出入的動作，應該和李宗楠的關係非比尋常，絕不是簡單的行賄受賄可以比擬的，反倒是有種喧賓奪主的意思，辦公室的大門被關上了，這似乎也徹底斬斷了趙振海與曹世榮這個魔鬼一較高下的最後一點希望。

  「大海啊，來，我給介紹一下，這位是曹世榮曹老闆，想必你們也有過接觸，其他的事呢，我就不多說了，單說一下今天的事，這場誤會目前看算是稍稍平息了，可是大海啊，你帶人這麼一鬧，對咱們警務系統乃至天安市，都帶來了非常嚴重的負面影響啊，你要知道，很多事是會有連帶後果的，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做事不要衝動，你就是不聽，事情沒有完全查清之前為什麼要動手呢，傷了和氣不說，還丟了面子，這麼大的事你理應跟我匯報才對，現在可好，把曹老闆的地方搞得烏煙瘴氣的，大海啊，我聽說現場情況可是很嚴重的，死了不少人，這件事，你負得了責任嗎？」

  趙振海氣得頭都快要炸開了，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位一手栽培自己二十年的老領導，他真的想不通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夠如此輕易的腐化一個人，難道錢真的是萬能的？於是他想也沒想便指著曹世榮脫口而出：「負責？哼，我看應該是背鍋吧，李局，您直說吧，要我怎麼辦？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他曹世榮做的事要是光明正大的，又何必遮遮掩掩，我發到警隊的視頻已經留檔了，想必您也看過了，這麼大的案子，您說是誤會？我有點兒聽不懂到底什麼算誤會？」

  「大海！我看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當初怎麼跟你說的，讓你做這個刑警隊的大隊長可不是讓你亂來的，咱們警察要做的是保衛人民財產的安全，你這算什麼，一天之內死了那麼多人，我們警隊成什麼了？你知道會有多少媒體添油加醋拿這件事開刀嗎？你負責任，你付得起嗎？」李宗楠說罷身子一轉，背過身不再理會，而曹世榮，卻笑著從口袋裡掏出個信封，看著趙振海氣呼呼的樣子遞給他，當趙振海打開信封時，裡面的內容則令他不寒而慄，信封里裝著的是幾張照片，照片裡，是他剛滿五歲大的女兒和他老婆在公園曬太陽時被人偷拍的畫面。

  看著自己妻兒的照片，趙振海的手在顫抖，他想發作，想現在就掏出槍給曹世榮這個惡魔來個了斷，他甚至想把李宗楠這個老傢伙也按在地上好好摩擦一番，可他終究還是什麼都不能做，他很清楚，清楚這些人的本事，清楚他們是如何把黑的說成白的，又把白的說成黑的，自己讓人當槍使的日子早就過夠了，他何嘗不羨慕洛錦程那樣的來去自如，何嘗不想脫掉這身官服，可他已經跳不出這個牢籠了。

  二十年前穿上這身警服時，他發誓要為人民和正義奮鬥終身，可他現在只求一家老小能平平安安，為此他付出再多也心甘情願，所以他不能發火，更不能做出任何可能傷及家人的事，這是他唯一的軟肋，唯一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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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世榮點上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把煙吹在趙振海的側臉，看他木訥的表情俯下身說道：「趙大隊長，你啊你啊，真不是什麼聰明人，我一早就說過，我曹某人做的生意還沒人敢動，可你偏不聽，你偏要做那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可你要想明白一件事，吃螃蟹這種事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再蠢也該算得清這筆帳。」

  「曹世榮，你有情緒可以沖我來，你要是敢動我家裡人一根手指頭，我肯定要你命，這話我今天放這，你給我記著。」趙振海指著曹世榮的鼻子做出最後的反抗。

  「你這臉翻得比書還快，來，我再給你看樣東西。」曹世榮說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翻出一段視頻遞給了趙振海，老趙看著視頻畫面卻瞪大了眼睛，視頻是在一間審訊室內錄製的，兩個身穿便衣的人帶著口罩，正在用警棍毆打一名犯人，那犯人倒吊在房樑上，全身只剩下一條內褲，周身上下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而從視頻播放到結束整整二十分鐘時間，兩個人仍舊在繼續毆打這名犯人，直到把犯人打到徹底休克，這兩個人才把他從繩子上放下來扔在地上，可當他們把犯人的頭套拿掉後，趙振海才發現，那犯人竟然是陳耀武，而視頻顯示的時間，正是半小時之前。

  趙振海拿著手機咬牙切齒看著曹世榮，而對方則用手示意他繼續往後滑動屏幕，可後面的照片則令趙振海徹底失去了理智，一連七八張照片拍的正是小田恐怖的死狀，身子被車輪碾壓的痕跡依稀可見，整個人從腰部被碾成了兩半，開膛破肚的慘狀在特寫鏡頭之下一覽無餘。

  趙振海大叫一聲，全身好一陣顫抖，恐懼令他憤怒，他把手機用力砸向曹世榮，對方笑著閃身躲開似乎想到了他會如此反應，反倒是覺得看了一齣好戲，氣得趙振海乾脆從沙發上跳起來，掏出配槍指著曹世榮破口大罵：「我草你媽的曹世榮，你個垃圾，我他媽現在就一槍打死你，你他媽給我站起來，是男人的話你就給我站起來。」

  可誰知曹世榮同樣理直氣壯，起身掏出一支貝雷塔手槍同樣指著趙振海吼道：「你他媽叫什麼叫，叫什麼！像條瘋狗一樣，槍誰沒有，老子也可以隨時要你的命，你現在開槍我馬上讓人把你女兒切碎了餵狗，把你老婆賣到泰國去當妓女，你個蠢貨，把槍放下，我讓你把槍放下給老子跪下聽見沒。」

  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情緒已經到了頂點，可這裡畢竟是市局局長的辦公室，這麼一鬧也太不像樣子，李宗楠轉身上前雙手壓下兩個人的槍，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官腔說道：「好啦，你們這是幹嘛？啊？都瘋啦？都是自己人何必鬧成這樣，大海，不是我說你，到我這來怎麼還學會帶槍了？誰讓你帶槍進來的？把槍放下！聽見沒，你個混蛋，把槍給我放下！」

  李宗楠一把搶過趙振海的配槍直接丟到了桌上，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掌上的槍油又開始說教：「曹老闆，把槍收起來吧，讓外人看見實在說不過去，大海他年輕，你是當哥哥的，得體諒他，他這個位置要比我難做，你也有過沖在第一線的時候應該明白他的心情，這樣吧，既然今天來都來了，不如把話都說清楚，以後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別動不動就窩裡放槍。」

  趙振海自然沒那麼容易罷休，指著扔出去的手機吼道：「李局，面子我可以給你，你先跟我說，那犯人怎麼回事？啊？誰指使的？是不是曹世榮這孫子找人幹的？那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