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老韓失蹤

  掛斷了何邵君的電話，他又打給了老韓，一是打算交代關於小田的事，二是希望老韓能通過自己的人脈想想辦法，可誰知電話另一端卻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喂，你找誰？」

  「餵？你是誰？！是誰在用韓老闆的電話？餵？喂！」可不管他再怎麼問下去，對方只是保持沉默，電話里能聽到微弱且嘈雜的聲音，但老韓似乎並不在旁邊，洛錦程意識到這件事正以不可估量的速度開始蔓延，曹世榮剛剛離開便有人開始追殺他們，想必他一定見過小田和老韓形影不離，那麼此時的老韓會不會也已經遭遇不測，他不敢去想可能發生的結局，瘋了一般把車上的兩具屍體全部扔在路中央，勉強發動了這輛重傷的越野車，油門踩到底拼了命朝著碼頭的方向衝過去。

  由於車輛故障，洛錦程換了兩次計程車才在下午四點多趕到老韓的餐廳，周圍一片寂靜，看不到碼頭上幹活的工人，就連海面也死寂一片，洛錦程抬頭看看陰霾的天空，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來，他四下里望了望，從道邊撿了一根木棍悄悄拉開餐廳的門望進去，餐廳里空無一人，電視機仍舊開著播放著午間新聞的重播，內容正是今天上午他們幾個掀翻製毒窩點的爆炸性消息，可卻不見平日裡坐在一角的老韓。

  洛錦程看看周圍並沒有人，難道老韓聽到了什麼風聲一個人離開了？不，以他的個性是不會做這種縮頭烏龜的，於是他推門進去，店裡確實和往常一樣，並沒發現任何異常，沒有打鬥的痕跡，甚至沒有陌生人出現過的跡象，可正當洛錦程百思不得其解時，他偶然間發現吧檯上擺著的一瓶伏特加特別不對勁兒，他湊過去仔細瞧，這才發現，瓶子裡竟然泡著一根手指頭，而那根手指頭上還帶著一枚戒指，沒錯，那是老韓的戒指。

  洛錦程弓著身子，借著電視機的光線仔細看著瓶中這根手指，沒有鮮血暈開，純透明的伏特加，如果是剛剛被切斷的手指，那麼丟在瓶中勢必會有紅色的血液形成色差，可這根手指，雖然看起來飽滿很像是剛剛切斷的，但從切口的整齊程度以及毫無血色而言，並不像真的手指。

  他心中暗笑，這個老韓，關鍵時候還開這種玩笑，於是篤定老韓一定是躲在後面的廚房裡偷笑，洛錦程放好瓶子，悄無聲息走到櫃檯後面，撩開廚房的帘子往裡面欠身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只覺得頭頂有什麼東西映著廚房裡燈光的倒影一閃，朝自己的臉撲過來。

  洛錦程全身一緊，觸電般的反應使他身子向後一倒，眼皮子看著一把鋼刀從面前划過，慣性的身體為了保持平衡，伸出的手臂剛好蹭在刀口，手背一股涼意划過便是緊隨其後的灼熱感。

  

  「啊，是誰？」洛錦程下意識大叫一聲，左手一捂被劃破的右手，兩步退出了廚房，可緊跟著的便是那把刀劃破門帘的撕裂聲，只見一個身材並不高大的瘦弱男人手提那把斬骨的鋼刀緩步從廚房走出來，屋內昏暗外加此人臉上圍著三角方巾，洛錦程根本認不出對方是誰，儘管他再三追問對方是誰到底有什麼目的以及老韓的去向，可對方根本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是不緊不慢提著刀從櫃檯後面轉出來，洛錦程這才明白，這是個職業殺人，回答問題並不在他的工作範疇之內，他要的是自己這條命。

  老韓這間餐館的面積並不大，兩個人在這樣的環境中並沒有太多迂迴的空間，洛錦程看清形勢後也並未想要立刻逃走，他明白，雖然自己受了傷可一對一的情況下也未必會栽在這，問出老韓的下落才是關鍵，於是他眼神稍稍向貨架的方向瞄了一眼，對面的殺手也跟著稍一遲楞，抓住這萬分之一秒的瞬間，洛錦程先人一步抄起櫃檯上那瓶伏特加，照著殺手的頭頂砸過去。

  畢竟是職業殺手，對方並不慌張，抬起手裡的斬骨刀用刀背向上一迎，玻璃瓶發出清脆的爆裂聲，整平伏特加潑灑在半空中，殺手蒙著面，飛濺的玻璃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他回過神反手就是一刀砍過來，可洛錦程的反應也是奇快，預判到了對方的劈砍線路，身子一個虛晃避過了迎面一刀，手裡的半截酒瓶子朝著殺手的腹部便直捅過去。

  對方見他身手敏捷也是不敢大意，身子往後一扯算是勉強避開，兩個人又重新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殺手雖沒敢貿然向前，可手裡的傢伙畢竟占著優勢，心理素質也是職業水準，洛錦程見自己這招並未見效，又看看手裡的半截酒瓶，一氣之下照著對方腦袋扔過去可卻被再次避開。

  兩個人繼續周旋在不大的餐館裡，此時的洛錦程已經放鬆了心態，既然對方只有一個人他便開口問道：「哎，朋友，無冤無仇的何必下死手呢，我就是個來吃飯的，老闆不在我走就算了，你是廚子吧，不接待就算了幹嘛還要下傢伙呢，哎，你先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行嗎？是不是老闆不給你開工資啊。」

  殺手並未作答，愣是連個表情變化都沒有，聽罷洛錦程的話衝上來就是一刀橫劈，洛錦程也是身子連忙往後一閃，後背撞在櫃檯旁邊的貨架上，稀里嘩啦碰掉了一堆酒瓶。

  「我說你...哎，你是鐵定想要我命啊，說吧，韓老闆人去哪了，你是一個人還是有其他人，想要我的命可沒那麼容易，哎，你說話啊，雇你個啞巴得花多少錢，是不是曹世榮花錢雇你來的，你看那是誰，我去你大爺的！」洛錦程虛晃一槍順手把櫃檯上放著的招財貓扔了過去，距離太近，那殺手想躲並不容易，只能抬起手臂去擋。

  瓷質的招財貓並不算重，砸在身上也不會帶來多大傷害，可殺手抬起手臂的一瞬間卻犯了大錯，借著瞬息的時間，洛錦程右手從貨架上摸出一瓶洋酒，一步衝上去對準那殺手的頭頂便砸下去，砰地一聲，酒瓶爆開，殺手雖用手裡的鋼刀架了，可衝擊力還是讓他短暫的出現了眩暈。

  洛錦程並沒放過這個機會，跟上就是一腳正蹬在那殺手的心窩上，把他整個人踹了個趔趄，儘管這一腳蹬的非常正，可由於一整天的疲於奔命和水米未沾唇，洛錦程的身體早就到了精疲力竭的邊緣，若不是常年保持運動恐怕很難支撐到現在。

  殺手嘴裡念叨著含含糊糊的話從地上站起來，扭了扭脖子，看來這一下並未對他造成什麼傷害，二次揮起鋼刀便要再次撲上來，可他卻中了洛錦程的奸計，只見他兩手各拿著一瓶洋酒照著殺手的臉狠狠砸過去，這一通連珠炮般的攻擊，幾乎扔光了貨架上大大小小的酒瓶子，殺手是連閃再躲外加手臂抵擋，愣是被這一頓酒瓶子砸得全身濕漉漉的，可貨架上已然空空如也，殺手氣得舉著鋼刀撲過來，嘴裡罵著：「你他媽還有完沒完了！」

  可他剛走出一步卻又瞬間停在原地，狠狠咽了口唾沫，只見眼前的洛錦程笑嘻嘻看著他，手裡舉著的左輪槍已經抵在了他的眉心，他嘿嘿一笑說道：「怎麼站著不動了？來啊，過來砍死我，你可真是，跟你好好說話偏要搞成這樣，現在能說了吧，韓老闆到底去哪了，你又是誰派來的？趕緊說，不然我給你腦袋上開個窟窿，你可就沒法站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