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小波的出現

  「可你為什麼不能就此罷手呢，難道這麼多人勸你，這麼多人卷進這件事還不夠嗎？」

  「邵君，在你問這件事之前你又有沒有想過，我還有罷手的機會嗎？」

  何邵君突然愣住了，知道自己已然阻止不了他的想法，也只能點點頭告訴洛錦程一定注意安全，他這才離開診所趕往警隊，而到了那裡，才得知陳耀武昨天夜裡一怒之下把人扔下三樓的事，兩個人在審訊室見了一面，可卻一句話都沒說，就那麼安靜的坐了五分鐘，洛錦程走出審訊室時丟下一句：「王小波被那瘋子擄走了，邵君被打傷，已經送去你戰友的診所了。」

  洛錦程走出審訊室，聽著陳耀武歇斯底里的砸著裡面的桌子，大聲怒吼，那種無力的心情試圖把他拖到萬丈谷底，可他明白，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一切都在悄然浮出水面，更大的危機只有他自己才能面對，他不想再牽扯任何人。

  可事有蹊蹺，就在王小波失蹤了整整一夜之後，第二天的凌晨五點，他又奇蹟般的被人反綁手腳堵住嘴扔在了刑警大隊的門口，與上次何邵君的遭遇如出一轍，並且在後背上還插了塊木牌子，上面寫著，「廢物們，不要多管閒事」。

  在場的人全都看傻了眼，而這樣的挑釁舉動，則直接刺激到了所有參與辦案的刑警，在趙振海的指揮下，人們開始更加拼命的投入到偵破工作中，想盡一切辦法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抓到這個被放縱了將近兩年的瘋子，這一次，即使再有更多的老百姓遊行示威抗議政府的做法也無濟於事，絕對不能再縱容這種人的存在，可社會對抗的程度依舊在升級，牽制了大量警力的刑警大隊一時間更是變成了眾矢之的，更有一些警員在外出巡邏遭人毒手，事態明顯發生了不可逆的改變。

  放下後話暫且不提，洛錦程見到王小波安然無恙的回來，耳朵也並沒少一隻，他這才算放了心，與何邵君相同，王小波沒能說出那個瘋子的模樣，具體地點和意圖。一夜未眠的他思考著各種後續可能發生的意外，他告誡自己再不能像從前一樣好似一條隨波逐流的船，總是被人牽著鼻子，是時候該做出改變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打通王靜瑤的電話，要她親自到警隊來接走王小波並沿途派人護送。

  

  當天上午王靜瑤聞訊趕到，而就在她帶著王小波準備離開的時候，王小波卻偷偷對洛錦程說了句悄悄話：「聽我說，那個瘋子，他說要殺了你，不要再管後面的事了。我說的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保護好邵君姐，別多管閒事了。」可無論洛錦程再問什麼，王小波也只是搖搖頭閉口不答。

  兩天的時間過去了，刑警大隊的工作逐步恢復了有條不紊的狀態，何邵君的傷勢已無大礙，今早回到辦公室開始打理自己的工作，而洛錦程則前一天睡在了辦公室，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個不眠不休的夜晚。

  午間新聞的時候，趙振海抱著一束鮮花推開了洛錦程辦公室的門，不用問，是來看望何邵君的，一周之內兩次被人綁架險些送命，卻間接破了一樁連環案，即便不是朋友，他趙振海也該為了自己的無能登門向一個弱女子賠罪。

  可這次談話的內容過於沉悶，倒像是趙振海單方面要求洛錦程退出的談判，以他的說法，既然馮琪珍的縱火案已經告破，真兇落網且與興南社並無瓜葛，即便劉承俊暫時因為瘋瘋癲癲還不能結案，可畢竟他親口承認了縱火的事，那麼到這裡為止，通力藥店的事算是畫上了句號。

  另外，借著縱火案的線索，他們也意外挖出了肖毅一干人等的骯髒勾當，大破連環綁架殺人案，算是始料未及的超額完成任務，即便洛錦程反駁道肖毅是被人滅口，後續有關曹世榮的隱情並未得出真相，可趙振海依舊強調滅口也算是真兇得以伏法的一種結果，畢竟肖毅也是親口承認過自己綁架和殺人的經過，這叫罪有應得。

  這麼看的話，事情也就明朗了許多，我們且不管劉承俊父母以及那五個被掩埋的女孩兒究竟是誰所為，只要能從劉承俊的嘴裡翹出戒網學校大牆內的真相，以一個合適又恰當的理由對曹世榮的毒窩子展開搜查，那麼搗毀他製毒工廠也是指日可待的結局，抓了曹世榮也就一切真相大白了，到時候那個什麼馮媛媛能不能找到就顯得並沒有那麼重要了，至於洛錦程嗎，警方還是感謝他長久以來的付出與配合，希望他能徹底從這些事中抽離，不要再給社會輿論增添不必要的負面新聞。

  洛錦程默不作聲，氣氛有些尷尬，趙振海笑了笑又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能破的案子也就破了，該做的我會去做，能做的也自然有人去做，可那些做不了又不能做的事，並不是你或者誰一意孤行能夠解決的，畢竟，這件事牽扯了太多利益集團參與其中，並非你我任何一個人能死磕到底的，看在邵君和我的份上，就此收手吧，真要是落個人財兩空可就不好了。」

  洛錦程呵呵一笑，想必他很討厭趙振海現在的嘴臉，可卻無法反駁他的話，於是他指著電視裡的新聞畫面說道：「看看這都成什麼樣了，如果不是新聞主播和下方的配文，我真以為在講哪個中東小國的內戰，街面上一團糟你卻跟我講這些，老趙，這樣窩窩囊囊的結局難道你真的認為是一場空前絕後的勝利嗎？那些死人能瞑目嗎？你夜裡就不會夢見他們那一張張臉嗎？難道罪犯被人滅口也能算正義得到伸張了？那些身居高位的王八蛋一個個躲在幕後發草菅人命，踐踏無數苦難者的生命，難道這就是社會體制在進步的表現？我，還有你，我們都是普通人，都是普通百姓，我們確實很渺小，我承認我們的生命幾乎渺小到不值一提，可我們也是人，也有尊嚴，難道就因為他們有權有勢，就可以像踩死臭蟲一樣隨便踩死我們，隨便踐踏我們的尊嚴嗎？老趙，你告訴我，人的生命不該被尊重嗎？你告訴我，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你要我怎麼選擇退出，該往哪裡退，真的有路可退嗎？」（這段很重要，情緒要激動，要轉折，要大起大落。）

  趙振海低頭無語，他確實無法回答洛錦程的話，又坐了一陣，他向何邵君轉達了陳耀武的囑託，並告訴她陳耀武會被妥善安置請她放心，而後便悄然離開。

  何邵君最後一次追問洛錦程是否還要繼續，而對方則依舊默不作聲，這一次何邵君似乎完全能夠理解洛錦程的想法而非像往常僅僅是因為愛屋及烏的想法去體諒他，他提醒洛錦程如果想要有所突破就必定要繞開警方的路線從那個神秘的瘋子下手，只有扳倒他才能對後續的事展開調查，洛錦程則十分同意她的說法，並表示，這件事很快會有個結果，因為那瘋子不用他親自去找，對方會來找他。

  隨後發生的事證明了洛錦程的直覺確實敏銳過人，就在兩天後的一個下午，他開著陳耀武的車出門聯絡幾個線人，事不湊巧，車子途徑一處僻靜小巷子時突然拋錨了，洛錦程嘴裡埋怨著陳耀武平時疏於保養愛車，準備自己動手檢修，可掀開機蓋他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車子的某些零部件似乎被人動作手腳，他打開手電仔細檢查著，確實有一截子電路露在了外面，像是被人剪斷了，水溫也不正常，可就在他埋頭檢修的同時，頭頂一聲空氣劃破的聲響，緊接著一個黑影便籠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