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活不見人的瘋子

  由於距離比較遠，陳耀武並沒看清黑衣人的動作，也並沒注意到何邵君也在現場，洛錦程的話令他恍然大悟，可當他衝進大牆下的一片黑影里時，何邵君和黑衣人早已沒了蹤影，面對自己的又一次失敗，洛錦程放聲痛哭，跪在地上雙手不停砸著地面，之後仰天長嘯栽倒在地上，像只喪家之犬蜷縮著，幾步之外的陳耀武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十幾分鐘後，警笛聲連同刑警隊的人才終於趕到現場。

  趙振海第一次看到洛錦程的狼狽相，只能默不作聲的裝作沒看見，招呼著手下的人勘察現場，讓法醫查看屍體的狀況，和洛錦程判斷的基本一致，三個人都是被鈍器擊中後腦，傷口凹陷的樣子確實很像棒球棍所為，此時的洛錦程一個人坐在門口的台階上一言不發，直到凌晨，警隊的人才帶著屍體收隊，洛錦程則像個行屍走人一樣坐在陳耀武的車裡準備回去錄口供。

  可剛到警隊門口，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見何邵君身上披著一塊毯子，正獨自站在警隊門口，全身顫抖著手裡還夾著一支香菸，從臉上的淚痕和驚慌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受到了驚嚇，洛錦程見狀衝下了車，一把抱住了何邵君，嘴裡嚷嚷著：「快，給她弄些熱水，餵你過來，找間宿舍讓她休息聽見沒快去。」

  趙振海看不慣他喧賓奪主的樣子，可畢竟何邵君平安回來了，自己肩上的擔子至少也卸下一部分。

  法醫解剖了屍體，檢測出三個人體內含有大量的致幻劑成分，想必就是這些東西讓他們失去了判斷力，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被人暗算，同時，在他們的胃裡還檢測出一些炸雞和漢堡之類的快餐食品都是非常新鮮的，洛錦程同時回憶起現場遺留的某連鎖快餐店的包裝，很可能那個黑衣人挾持了外賣員之後逼迫其一同作案，但這些顯然已經不再重要，至少趙振海很願意把這起兇殺案一併算在那瘋子身上，好秋後一併算帳。

  

  可另一件卻有些說不通了，如果是黑衣人解決了那三個人渣，那些被綁架的女孩兒又去了什麼地方，單憑他一個人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將她們全部轉移，同夥作案的可能性是有的，畢竟最近的一些惡性事件中黑衣人的擁護者夥同作案的例子不在少數，可如果是為了懲戒惡人，那為什麼不乾脆放了那些女孩兒，就如同放了何邵君一樣，可直到中午，何邵君也沒能回憶起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警隊門口，她只記得洛錦程被打倒在地，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想必是乙醚導致的昏厥。

  兇手已經鎖定也沒有留在警隊的必要，何邵君拒絕了趙振海派人保護的提議，她更希望陳耀武能留在身邊，就這樣，當天下午陳耀武帶何邵君回了辦公室，洛錦程則留在警隊商量後續事宜。

  「行了，這件事只能算個小插曲，說說劉承俊的事，簡單的說，經過三次審訊，我們在他那裡毫無收穫，一開始我覺得那小子是鐵了心和我硬到底，可後來我漸漸發現，他好像思維極其混亂，但並不是那種因為毒癮發作的癲狂，而是某種說不出的記憶錯亂，另外，據我觀察，他的行為方式和言語之間的腔調有些異乎尋常，總覺得並不像個二十歲的年輕人該有的樣子。」趙振海振振有詞的說道。

  「所以呢？你總會採取些行動吧。」洛錦程問道。

  「所以，我找人給他做了DNA鑑定，呵呵，你猜怎麼著，確實有古怪，報告在這，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說著，趙振海丟給洛錦程一份檢測報告。

  洛錦程看了兩眼便皺起眉頭說道：「什麼？實際年齡不小於43歲？開什麼玩笑？你這是從哪家檢測機構出的報告，不會是讓人騙了吧。」

  「拉倒吧你，我們系統自己就有檢測部門，還用花錢，你當是你啊一群草台班子，檢測結果不會有錯，加上我的觀察和判斷，那壓根兒就不是什麼劉承俊，不管他是誰，至少他不是個二十歲的小伙子，而是個中年人，這件事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想聽聽你的解釋呢？」

  「我的解釋？過程都和你說過了，當地警方也派人進行了抓捕，中途沒有調包換人的機會，就連王小波也......」

  「也，也什麼？說話啊。」趙振海問道，可此時的洛錦程，似乎回憶起那天晚上王小波的話，劉承俊變了，變得不像他了，就連看著他的模樣都好像很陌生，就像那根本不是他，難不成從一開始我們就被騙了，王小波一個孩子會不會由於記憶混亂乾脆認錯人了，那個周斌更是許多年沒見過劉承俊本人，難道說......

  「劉承俊人在哪？」洛錦程問道。

  「還在審訊室關著呢，哎你倒是說說你的看法啊。」趙振海問道。

  「王小波呢，把王小波帶來，去審訊室。」說完洛錦程一個人出了辦公室。

  「嘿！我成你傭人了，哎~~~」趙振海派人從一間宿舍叫來了王小波，三個人坐在審訊室的監控室屏幕前，看著審訊室中坐立不安的劉承俊，洛錦程對王小波說：「你仔細看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劉承俊，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他好像變得不像他了，當時我並沒覺得這事有什麼奇怪，可這份醫學檢測報告上說這人是個43歲以上的中年人，而且沒有身份登記信息，根本就不是你說的劉承俊，好好看看，到底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王小波聽罷很是吃驚，他盯著屏幕仔細看著，時而搖頭時而皺眉，有時張嘴想要說什麼可又咽回去，急得趙振海在一旁兜圈子，十幾分鐘過去了，王小波才終於開口：「不對，他真的不是劉承俊，現在回想起來，他要比劉承俊高一些，而且他坐椅子上的樣子，自言自語的模樣，還有那個對著天花板笑的表情，劉承俊從來不會這樣。」

  「可你一開始明明就說是他，為什麼現在才說不是？！為什麼要耍我？」洛錦程一把揪住王小波的衣領吼道，嚇得王小波連連後退手扶著牆壁差點叫出來。

  「算了，別難為一個孩子。」趙振海一把拉住了洛錦程，然後說道：「我想，這件事應該另有蹊蹺，他之所以認為那是劉承俊，全都是因為他外表的樣子和那身裝扮，就像特型演員，像不像三分模樣，做到足夠了解一個人再經過一定時間的訓練也是可以模仿得惟妙惟肖，巧合的是，幾年前有過這樣一起類似的案子，至今還在束之高閣，說不定那件事與此有關，我聽王小波說你答應他姐姐找到人就把他送回去，那就別難為他，明天去交人，這裡的事我來收拾，有進展的話會通知你的。」說罷，趙振海先一步出了監控室。

  洛錦程沉默不語，他盯著屏幕中那個詭異的身影，只覺一陣頭皮發麻，何邵君的事還沒徹底搞清，這劉承俊又出了岔子，自從馮琪珍電話響起的那天，這件事就像漩渦一樣把洛錦程及其身邊的人全都一個個吸了進去，越陷越深，他何嘗不想擺脫這一切，可真的那麼容易嗎？

  好在這一晚沒有再出差錯，王小波隨洛錦程一同回了辦公室，四個人難得又湊到一起，天氣轉冷已是深秋入冬之際，何邵君提議吃一頓火鍋慶祝大家都能平安歸來，這也讓王小波感受了一回久違的家庭溫暖，那一晚人們都很開心，似乎那些不愉快的事已經遠去，在這個寒冷的夜晚，他們彼此相互溫暖著對方，可就在同一時間，另一些人卻做著傷天害理的勾當，無數條鮮活的生命也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