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廢棄庫房裡的屍體

  那種總是慢人一步的感覺再次讓他難受的想要吐出來，可這時，何邵君卻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什麼味道，好像是那邊過來的，酸酸的，還有點兒讓人噁心。」

  「好像是血腥味，跟緊我，過去看看。」洛錦程說完便朝著一處角門走過去，可轉過一堆放置已久的煉油桶，他才發現，地上竟躺著三具屍體，都是男性，且全都是被人用鈍器擊打頭部造成了致命的開放性創口，說白了就是被人把腦袋砸開了花。

  血還在咕嘟咕嘟的冒著，熱乎乎的，說明兇手剛剛離開不久，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兇器也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跡，都是腦後中招，很可能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一擊致命，如果不是團伙作案的話，那這個人的身手可實在令人生畏。

  洛錦程帶上手套翻看著三名死者的屍體和隨身物品，其中兩具屍體是那兩個背包客，另一個應該是酒店值班經理提到的第三個人，他們隨身的錢包、首飾都在，說明不是謀財害命，可沒有一具屍體的身上帶著身份證明，就連手機也全都消失了，找遍整個地方也沒見任何證物能證明這幾個人的身份，很明顯，這是有預謀的謀殺，不想別人知道死者的身份，而這樣的手法，多半是知情者在殺人滅口，難道說他們還有同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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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下不是分析案情的時候，洛錦程撥通了趙振海的電話，要他派人過來收屍並封鎖現場，而得知這一消息的趙振海在派人趕赴現場的同時又提到另一件事，他聲稱被抓回來的劉承俊並非真正的劉承俊，而是懷疑有人在冒名頂替擾亂偵破工作，希望洛錦程能回警隊把這件事說清楚，雖然一頭霧水，但為了證明自己並沒有做手腳，也只能答應對方的要求。

  既然如此，洛錦程並不打算留在現場再生事端，他拉上何邵君打算離開，可卻突然聽到倉庫另一端的天窗被人打碎，大塊的玻璃碎了一地，有人在屋頂經過的腳步聲也愈加明顯，於是兩個人快速衝出了倉庫，站在院子裡到處張望，可黑暗中卻見不到任何一個人，洛錦程開始懷疑自己剛才的行動已經被人監視，而就在此時，背後卻傳來一個極其低沉又難以形容的聲音。

  「沒想到我們還是碰面了。」這聲音很像經過變聲設備處理過的，恐怕是不想被人識破身份。

  洛錦程猛回頭將何邵君拉到身後，眼前站著的人身形並不算高大，由於黑影的籠罩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樣子，卻隱約看到他頭上帶著一頂黑色的頭盔，但形狀並不像普通的摩托車頭盔，似乎是經過特殊改造的，那人一身黑色連體皮衣顯得格外精壯，除了身上背著的一捆粗麻繩，手裡還拎著一根粗大的棒球棍，雖然從未謀面，可洛錦程第一個便想到了那個自稱人民衛士的地下英雄，那個活不見人的瘋子。

  「你...你是那瘋子。」洛錦程說著向後退了兩步。

  「你對我的評價只能說明你並不了解我，可我對你的看法卻基於某種程度的完全了解，你，同樣和我口稱正義，可我們，卻又完全不一樣。」黑衣人極其平靜地說道。

  「收起你那套把戲，告訴我，裡面的三個人是不是你殺的？」洛錦程問道。

  「強姦、綁架、虐待、監禁、逼迫吸食毒品，甚至，為拍攝影片將人致死，在影片中大量拍攝屍體的畫面，這些罪名，足夠判處他們幾個死刑，難道還需要其他理由嗎？你身後那個女人，如果換做是她，你會放過那幾隻野獸嗎？」

  「把嘴閉上！你才是野獸，你這個瘋子，別拿你的話來哄騙我，沒有任何人有權力定論別人的生死，你這個殺人兇手，該致他們於死地的是法律！」洛錦程怒吼著。

  「法律，它在哪？請告訴我，在那些被害的女人痛苦呻吟的時候，法律在哪？你的女人被強姦犯關在鐵籠里的時候，你的法律在哪？該收起那套荒唐謬論的是你，而不是我，請你告訴我，法律，他沒有出現的時候，我們能做什麼，比我們更加弱小的人該做什麼？難道法律只站在權力擁有者一方嗎？還是說，那只是他們用來奴役窮人的枷鎖？法律到底是什麼？到底該握在誰的手裡呢？」黑衣人說話時的語氣冰冷，刺骨，令人不寒而慄。

  「我沒空和你理論這些，草菅人命的瘋子沒理由也沒資格在這探討人性的陰暗和醜惡，光是你做的那些事就足夠令人髮指了，麻煩你先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手上的血，你這殺人不眨眼的變態，離我們遠點。」洛錦程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何邵君緩緩的向左邊移動，打算用迂迴戰術逃出生天。

  「單純人性的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光天化日之下披著正義的外衣卻隱藏在制度之中的惡，那是真正的惡，惡到骨子裡，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話，那種被惡包圍著的感受，也曾折磨到令你無法入眠，你還記得嗎？」黑衣人說著，也在緩緩向兩個人靠近。

  「別過來！我不想聽你這瘋子說教，別過來！」洛錦程和何邵君已經被逼入了死角，而黑衣人還在咄咄逼人的一步步靠近，想到身邊的何邵君已經嚇得瑟瑟發抖，洛錦程顧不了許多，一個箭步衝上去，掄起手中的鐵管砸向對方的頭部，他心裡很清楚，那特製的頭盔並不只是起到偽裝的作用，可如果這一擊能讓對方有所動搖，那麼找機會逃走還是有可能的，可誰知對方卻毫不畏懼，甚至一個輕微的晃動都沒有，眼看著鐵管打在頭頂的一瞬間，揮舞起手裡的球棒迎擊洛錦程手中的鐵管子。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劃破夜空，緊接著便是鐵管子被打飛後戳進十幾米之外的沙土中。震得洛錦程右手失去了知覺，虎口疼痛難忍，可對方顯然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跟著就是一腳蹬在他心窩上，洛錦程吭哧了一聲雙腿跪在地上呼吸困難，捂住心口還在拼命掙扎。

  黑衣人的球棒再次高舉過頭頂，嘴裡念念有詞：「像你這樣的廢物，什麼都做不了，在真正的邪惡面前，也不過是跳樑小丑，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憐憫，我會放你一條生路，但代價，是要你今後做一個殘廢，也許只有這一個辦法，才能讓你不再攪進這灘渾水。」

  「住手！」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便是一聲槍響，子彈從背後擊中了黑衣人的後腦，但他只是向前跌了兩步，似乎並未受到傷害，可沒等來人再開第二槍，黑衣人便順勢向前撲了過去，一把抱住了早已失去反抗能力的何邵君，身子一轉隱藏在何邵君的身後，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將她一點點向後拉進了陰影之中。

  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一束手電筒的光打了過來，照見地上還在翻滾的洛錦程，一個手持左輪槍的人衝到身前查看他的狀況，好一陣洛錦程才喘過氣來，見身旁蹲著的人是陳耀武，便揪住對方衣領大聲怒吼道：「別他媽管我，去找邵君，把邵君給我找回來！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