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喬裝打扮

  「是我，開門！」門口答話的是陳耀武，洛錦程這才想起是自己一個多小時前電話陳耀武，叫他馬上過來有事商量，可現在卻忘得乾淨。

  陳耀武進門看著洛錦程手裡的槍，頓覺事態發展不妙，嘴上安撫他順勢拿走了他手裡的槍低聲說道：「這東西不適合你，槍機都沒拉開，真要有事，你這兩下子可不行。」這話說的沒錯，雖說是個私人偵探，可洛錦程並非美國大片裡那種動不動就舉槍射擊的暴力分子，而是憑著推理和人脈關係解決問題，說白了有點兒像中介。

  兩個人對視而坐，洛錦程沉默了許久才將老韓的話一一敘述給陳耀武，並說出自己的想法，本以為對方會勸阻，可誰知陳耀武卻一反常態，手拍著桌子大罵道：「狗娘養的，我跟你一起去，這幫渣滓，我就不信還沒人敢收拾他們了，天王老子不管我陳耀武也得管，老子挨槍子從來沒怕過，一群流氓算什麼東西，明天一早咱倆就去砸了他的黑店，把那狗日的腳筋挑了。」

  陳耀武的反常舉動迫使洛錦程冷靜下來，既然事情鐵定要辦，那方法自然很重要，按老韓的說法，曹世榮的地盤人馬眾多，兩個人硬闖是要送命的，唯一的方法只能是智取，只要能搞到相應的證據，再找趙振海配合抓人，即便弄不到實質性的黑料也還能想辦法栽贓，反正是狗皮膏藥先給他貼上，對待惡人自然要用惡手段，即便是他上面有人罩著，官司犯了，拖的時間長了，政府那幫蛀蟲必定會選擇割肉保全自己，到那時想怎麼收拾他有的是辦法，暴力抗法他曹世榮就得吃槍子。

  兩個人商議很久自覺信心滿滿，最終決定，以網癮少年父母的身份先探探虛實，隨機應變再做打算，計劃擬定兩個人分頭行動，定在次日上午八點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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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話，次日凌晨洛錦程拎著背包在門口焦急等待，八點整，陳耀武的車準時停在了門口，可令洛錦程意外的是，車上還下來另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老韓的貼身保鏢小田，還是那一身白色運動衣，一臉冷笑的走上前說了句：「早啊洛哥，看這樣一宿沒睡啊，兩眼通紅，給，熱咖啡，就知道你沉不住氣。」

  洛錦程一愣問了句：「你跑來幹什麼？阿武，你倆這唱的哪一出？」

  「得了，甭問武哥，老爹讓我來的，看你昨天那樣，就知道你准得有動作，老爹吩咐我帶你認識個朋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總之，到時候那人會帶你們進去，那地方沒有介紹人是不行的，像你們這樣亂來，恐怕去了就得折在那。」

  洛錦程苦笑一聲，看來是老韓這老狐狸早有打算，說不定昨天演的那出戲是有意試探自己的器量，恐怕他想扳倒曹世榮的決心不亞於自己，看來把他拉進來算是明智之舉。三個人上了車，小田開車直奔市中心的商業購物區。

  上午九點三十分鐘，車子停在一家電子遊戲廳的後巷，小田告訴兩個人在車上等，自己便匆匆擠進了遊戲廳，五分鐘後帶著一個二十歲出頭一身朋克裝扮的年輕人上了車，四個人並未做介紹，只是轉頭直奔西城區的郊外。

  四張嘴一路上沒有對話，朋克青年始終在大聲講電話，話語間竟是些江湖話題，時不時透過後視鏡偷瞄洛錦程，後排的兩個人則一言不發，只是反覆盤算計劃，想著該以怎樣的開場白進行溝通，如果曹世榮帶人突然出現又該如何應對。

  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西城郊區一片荒廢的田地附近，穿過這片田地，便是附近有名的康樂村，聽說那村子常出百歲老人，洛錦程聽過卻從沒見識過，看來這是片風水寶地，莫非曹世榮找人算過，他開始胡亂猜忌，這自然是緊張造成的。

  小田跟著朋克青年先行下車，穿過一段幾十米的土路來到大門口，和放哨的門衛搭話，朋克青年手舞足蹈顯得十分親近，話語間給門衛遞上了煙，陳耀武坐在車裡仔細觀察，而洛錦程則從包里拿出行頭開始喬裝打扮起來。

  沒多久兩個人也跟在後面下了車，當他倆站在其他人身後時，不光是朋克青年，就連小田也瞬間一愣，陳耀武沾了鬍子帶上眼鏡看上去成熟了許多，外加他本就粗壯黝黑，活像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商人，可一旁的洛錦程卻令在場的人驚掉下巴，只見他穿著一條深藍色的包臀牛仔褲配上運動鞋，上身穿了一件緊身白色體恤衫外套粉紅色格子襯衣，棕色的波浪長發應該是假髮，另外又帶了一頂棒球帽，而透過那一臉精緻的妝容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那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子，外加洛錦程一米八的高挑身材，只要他不說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高挑動人的大美人，看得小田差點兒就露出破綻。

  見幾個人愣在當場，還是那朋克青年機靈些，一拍那門衛的肩膀說道：「哎，我介紹下，這是我大哥老陳，這是他太太，兩人做貿易的，這不賺點錢嗎，兒子大了不聽話，你說干點什麼不好，整天就知道打遊戲，往裡面充錢都十幾萬的充，哎，這他媽富二代的生活可真是讓人羨慕。」

  「哼！這德行的，裡面一抓一大把，敗家子跟有錢沒錢可沒關係。」門衛撇著嘴冷笑道。

  朋克青年再次說道：「誰說不是呢，這不，我陳哥知道我路子廣見識多，讓我帶著兒子學好，你說我一個混社會的能怎麼帶，笑話，可巧咱曹老大這不是有地方治病嗎，得了，今兒我把人也都帶來了，我陳哥說了，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把兒子的病整明白，你受點兒累吧，進去帶個話，就說我要見見劉主任。」

  門衛搖頭冷笑一聲，看樣子是不喜歡這小子的德行，但還是轉頭進了院區吩咐幾個人稍等片刻，幾分鐘之後，便打開了角門放幾個人進去，洛錦程跟在陳耀武身後不敢明目張胆的抬頭，生怕露餡，而陳耀武則開始通過眼睛邊框上的針孔相機，偷偷向院內各處拍照。

  「這個劉主任呢，就是這裡面負責治療網癮的權威，一般來的人都是他接待，韓哥多少也跟你們交代過了，這裡面的事多得很，水很深，切忌不要惹麻煩，到時候連我也跑不了，不過明面上和其他的戒網學校沒什麼區別，也不是所有的孩子到這都是有來無回，真要那樣早他媽出事了，可正因為如此，才沒人過問，待會介紹完我可得走了，韓哥吩咐的事就到這了，後面的事，你倆自求多福，記住啊，別惹事。」幾個人邊走，邊聽朋克青年嘴裡念叨著，一路上唯獨這幾句話說得像個正常人。

  穿過廣場，院內正中央是一棟形似醫院的灰色建築，莊嚴肅穆卻也帶著幾分陰森，想到這裡面做的勾當，洛錦程便開始反胃，走進一樓轉了兩個彎便來到劉主任的辦公室，那是個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一副極度猥瑣的容貌，說話娘娘腔，眼鏡下那雙笑眯眯的賊眼則從一開始便死死盯在了洛錦程那雙長腿上。

  「我操劉哥！又他媽年輕了！你可真牛逼，哎，這回又動哪了，這鼻子動了吧，不對腮幫子也他媽動了，再整就成老怪物了。」朋克青年一副老熟人的樣子，嘴裡罵罵咧咧一通亂摸，搞得劉主任那老變態一臉尷尬，簡單幾句說明來意後，他便帶著小田揮揮手離開了，看來引路人的身份就此結束，剩下的也就是自求多福那一部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