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精心打造的地下牢房

  一旁站著的洛錦程此時在想些什麼？無非是他肚子裡那點兒鬼主意，他並不在意肖毅這幫人罪有應得的下場，他惦記的只有和自己相關的那部分隱情，於是當即對趙振海說道：「這個人，想盡一切辦法也得救活他。」

  「哼，這話說的，好像我想要他死，我就納悶兒了，怎麼把你攪進來的破事都這麼讓人頭疼，不是黑吃黑就是官商勾結的爛事，我說你是不是讓誰詛咒了？」趙振海皺著眉頭，手裡的煙點指著洛錦程，表情異常難看。

  「沒有我那些破事，哪有你的今天，趕緊幹活吧，趙大隊長。」洛錦程環顧四周譏諷道。

  「哎，我說你...」沒等趙振海開始罵娘，身邊的法醫湊到一旁，指著倒在地上的其餘四具屍體說道：「初步判斷，都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背後射擊，根據倒地的姿勢推測，開槍的人應該就坐在沙發的位置，進一步的結果還要等彈道專家分析，但從開槍的速度和精準程度來看，槍槍命中要害，不是一般人啊，我看你們這次……」

  趙振海用手一捂法醫的嘴說道：「知道了，這四個人應該是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手裡，屍體送回去化驗，有什麼情況及時溝通，哦對了，傷者的情況怎麼樣？」

  在得知肖毅胸前那顆子彈偏離心臟大約幾厘米之後，趙振海鬆了口氣，看著已經被清空的保險柜和辦公室，趙振海命令收隊，可就在此時，一名年輕警員竟在無意間觸動了一樓的某個機關，一道進入地下室的暗門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趙振海隨即帶領手下進入了黑漆漆的地下室，可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全都看傻了眼。一座占地面積足有五百多平米的地下室，被整齊的分割成二十多間牢房，沒錯，就是那種用鐵條焊接的牢房，每間的面積不足五平米，此時已是空空如也，有些剩下的就只有髒兮兮的床墊和一些破碎的衣物，除此之外，在地牢盡頭的辦公室，警員們還發現了一些散落的照片以及照片背面的個人資料，內容清一色都是女性的裸體照。

  趙振海只隨意翻看了兩張，便確定這些人均與近兩年的人口失蹤案有關，看著這座精心打造的地下牢房，不難想像這裡曾經發生過如何駭人聽聞的內容，而更加令人髮指的，則是隨後被發現的幾具掩埋已久的屍骨，趙振海幾乎要把槽牙咬碎，他憤怒地一拳砸在牢房的鐵門上，那種由內向外發出的無奈情緒和嘆息聲，也許只有今天在場的人才能明白什麼叫做無能為力。

  儘管警方做了周密計劃，可終究還是放走了幕後主使，誰都沒想到對方的反應速度竟如此之快，而洛錦程則在抱怨著又一次與照片中的女孩兒擦肩而過的可能性，至此，抓捕行動以失敗告終，想必，這次行動也已經打草驚蛇。

  經過後續的比對，警方得出結論，幾具屍骨的DNA以及地牢中發現的瑣碎資料均顯示，無論是死者還是其他曾被監禁於此的女性，年齡幾乎全在18到19歲之間，根據失蹤人口資料顯示，其中大部分有過從事性工作的記錄，有吸毒史，所有證據幾乎都指向了洛錦程最初的猜測，儘管趙振海迫於某種壓力並未給予正面肯定，但事實擺在眼前不容辯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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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嫌疑人的情況怎麼樣？」洛錦程盯著趙振海辦公桌上的電腦，只甩出這麼一句。

  「能不能活下來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死人不會招供，給這麼個王八蛋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醫療設備，真是老天爺開眼，看來我這抗抑鬱的藥又得吃起來。」沒等趙振海說完，洛錦程已經出了辦公室，眼前他能做的，可能只有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好好地靜一靜了。

  回到自己的地盤，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的洛錦程，就這麼把自己關在辦公室的房間裡，儘管何邵君幾次提醒他這樣做根本無濟於事，但他仍舊一言不發地盯著桌上的電話一動不動，空氣如同凝固一般，也許只有何邵君明白，此時的洛錦程已經在他的精神世界裡開始游離，也許是童年的噩夢又或是某段伸張正義的幻想，現在唯一能幫他的，只有事情的真相別無他法。

  在沉默了整整一天後，洛錦程衝出房間說的第一句話竟是指著電視屏幕上的新聞破口大罵：「這些無恥之徒，敗類，顛倒黑白可真是有一套，我從來沒在他們嘴裡聽過一句實話，沒錯，哪怕是一句，都是些混蛋，混蛋！」隨即，他抄起桌上的報紙狠狠摔在地上，以表示對媒體的深惡痛絕，而電視裡的新聞，還在大肆頌揚那位打擊犯罪的城市英雄，這讓洛錦程的心情更加難以平復。

  「卓哥下午來過電話，讓我們明天去參加他的生日派對，我想你應該是沒興趣了。」何邵君埋頭創作自己的手稿，面對洛錦程的暴跳如雷，她卻十分冷靜。

  「啊~~！他到有心情過生日，這世界可真是公道啊，有人死得不明不白，有人卻逍遙自在，那些姑娘犯了什麼錯，十八歲，多好的年紀，她們再也沒有機會嘗到生日蛋糕的味道了，可這些媒體，卻踩在她們的屍骨上，歌頌這些虛偽的謊言！都瘋了，全都瘋了！」

  「我說你啊，還是把事情看開一些，這世界上的壞事總是要有人做的，這話可是你說的，再說了，瘋子殺人和卓哥過生日有什麼關係，你不是還得求他辦事嗎，我勸你，去洗個澡再隨便準備個禮物，別瘋瘋癲癲的。」何邵君說道。

  「去個屁，讓他……」突然，桌上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洛錦程的抱怨，他飛一般衝過去接起電話，果然，另一端傳來的，正是馮琪珍的聲音，洛錦程隨即展開炮轟，連連質問馮琪珍到底是誰？通力藥店被燒死的老闆跟你是不是同一個人，那張照片裡的人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那個司法界的名流高官又和這件事有什麼瓜葛，那個地址包括我的聯繫方式到底又是誰給你的，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可電話另一端的馮琪珍卻冷靜的令人發毛，面對洛錦程連珠炮般的質問，她冷冷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通力藥店的老闆，那個被人放火燒死的人。你不用去想我為什麼還能打給你，全當我是個死人就好，或者說，你根本不需要知道我到底是誰？咱們拿錢說話，既然酬勞我已經兌付了，那麼我只希望你能憑自己的直覺和經驗，幫我找到照片中的人，我再重複一次，那個女孩兒對我很重要，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通力藥店的事，那我不妨再透露給你，那場大火也與這件事有著扯不開的關係，我希望你能把視線從那些一文不值的毒販，放到更有價值的人身上。」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聽筒內的忙音還在持續播放，而愣了許久的洛錦程卻突然喊道：「邵君，你剛才說什麼？生日宴會？告訴冷卓，明天我倆準時赴約。」

  要說這富二代的生日宴會，那可真是夠排場夠驚艷，偌大的山頂別墅擠滿了前來祝賀的人群，單從穿著打扮也不難看出，來的都是些上流社會有身份的人，一個浪蕩公子能有如此排面，想必，這些人也是看中他那商界地位顯赫的父母以及這個商業帝國未來掌門人的身份，由此可見其家族勢力非比尋常。

  洛錦程站在二樓迴廊，端著一杯香檳，冷眼旁觀著人群，這與他生活的世界似乎相去甚遠，此時的他根本沒心思參加宴會，腦子裡則反覆迴蕩著馮琪珍的那些話，把視線放在那些更有價值的人身上，也許，這些來參加宴會的達官顯貴，才是他今天來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