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3章 少年楊湖

  走在當年兒子楊湖走過的路上，莊子感慨萬千。

  當年的兒子，還沒有發育成年，可他的身高跟一般成年男人一樣高了。因為沒有成年，瘦得跟個毛竹竿子似的。

  他說兒子沒有成年可別人不相信，硬是說楊湖成年了。因為沒有成年，所以他的聲音是童音，還沒有破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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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現代語言來講，兒子雖然個子大，可他的生殖系統還沒有發育成熟，還沒有跑馬射箭（遺筋），嗓音還沒有變。

  可由於受到宋偃的打壓，就想征他家的兵，就說楊湖天生是那樣地，像他娘楊青兒，就那破嗓子。

  楊湖身上除了帶著一些銀兩外，其他什麼都沒有帶，就那樣地假裝出來玩，悄悄地離開了家，往楚國方向來了。

  儘管在臨走之前勸說了兒子多少回，教導他如何如何，可做爹娘的哪裡能夠放心？

  所以！莊子就幻化成一個殘疾老人，等在半路上。

  楊湖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人大大咧咧地走了過來。在他的想像世界裡，他牛比得不得了。

  他認為他比他爹當年牛，最起碼！他的年齡比當年老爹的年齡大，比當年容兒阿姨年齡大。聽老爹講，當年的老爹和容兒阿姨都只有八九歲，就一個人闖蕩天下了。

  特別是容兒阿姨，還在齊國創造了一片天下。容兒竹器坊的名聲，那可是響噹噹地。容兒阿姨還得到了齊國君王齊威王的接見，還封她公主的身份，聽說還要給她封地。但是！容兒阿姨沒有要封地……

  當年的老爹，也只是一個人去了一趟宋家鎮。不就是在野外住了幾個晚上沒有被野獸吃掉，有什麼了不起的！

  老爹！看我的！我一定要混出一個人樣來！爹！

  楊湖信心滿滿地走著，突然！前面出現一個拄著拐杖的瘦老頭。瘦老頭一步三搖艱難地走著，他並沒有在意，大步地從瘦老頭身邊走過。

  「撲通！」

  還沒有走出幾步，身後傳來瘦老頭跌倒的聲音。

  楊湖回頭看了一眼，打算不理睬。

  他聽爹娘講了，在四周沒有人的時候，你可以自私一些不管別人的死活。因為！假如別人是在訛詐你呢？世道亂了，出來訛詐的人很多，你的善良往往成為惡人訛詐的對象。

  他聽爹娘說，如果周圍有人，你可以上前查看一下。幫助別人別人才會幫助你。無私是手段，自私是目的。當然！並不一定是你幫助了某個人某個人就一定也幫助你，你不要這樣想，這樣想你會失望的。

  爹娘說：你幫助了別人，其他人是看在眼裡的。以後！假如的話？你遇上困難了，別人才會幫你。因為！人家知道你是好人。

  無私是手段，自私是目的。

  大多數人的無私是有針對性的，他們不會無私給不相識的人的，他們的無私是給那些可以回報的人和身邊的人的。

  所以！你幫助別人，無私的時候，一定要有人在場見證。

  當時的楊湖，就是這麼理解爹娘的教誨的。

  所以！楊湖並不想幫助那個跌倒的瘦老頭。因為！左右無人。你幫了也等於是白幫了。甚至！被人訛詐。

  可是！他看那個瘦老頭又不像是惡人，好像是一個真的很可憐的老人。所以！他又動了惻隱之心。他想把瘦老頭扶起來，扶到路邊坐下。然後！再給一塊碎銀子給他。

  反正！我楊湖有本事！我怕個毛線啊！銀子算什麼？我晚上不住客棧，我住野外，我捕獵、釣魚，我不僅能省下住客棧的銀子我還能掙錢！

  是個男人的話，出門就不需要帶銀子！我們自己能夠憑藉自己的本事掙錢！

  「扶我！救我！哎喲！痛！痛……哎喲！……」

  就在這時！瘦老頭趴在地上，朝他伸出一隻求助的手，喊著。

  楊湖想也沒有多想，就轉身回來了，一把把瘦老頭扶了起來。

  「大爺！您？您？」楊湖一臉關心地問道。

  見兒子還是有善良之心的，莊子心裡很滿意。

  好！這樣地兒子能走天下了。

  一個冷酷無情地人，是無法走遍天下的。

  好！

  「我？我？我要去楚國找我兒子！我兒子被楚國人抓去了！扶我走！」瘦老頭哀求道。

  「你要去楚國？」楊湖不敢相信地問。

  「我兒子被楚國人抓去了，我要找我兒子！」

  「那好吧！大爺！我就扶你直吧！」楊湖嘴上是答應了，可他的心裡卻不是願意。

  因為！有了這麼一個瘦老頭拖累，走到楚國的南方就不知道要走到什麼時候了？

  瘦老頭賴在楊湖的身上走了好長一段路，才說他好了許多，腳不痛了，可以一個人慢慢地走了！

  「謝謝你！娃！我兒子走的時候，也就你這麼大！娃！」瘦老頭說著，眼角還湧出了淚水。

  楊湖陪著瘦老頭慢慢地走著，剛才瘦老頭賴在他身上讓他感覺很吃力，他想慢慢走一會兒養養力氣。

  「大爺您兒子？您？」楊湖想起來了，問道：「大爺您兒子走的時候跟我差不多大，哪？您兒子現在有多大了？」

  「十幾年了，要是他還活著，應該是三十五歲了！」

  「大爺！」楊湖楞住了，問道：「您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您怎麼找啊？」

  「我到楚國的郢都去找！我找楚王要！」

  「大爺！」楊湖本來想說：你能找楚王要？楚王理你？他會殺了你的。還有！你兒子可能早就死了，死在戰場上了。他可能連名字都沒有！你？

  但是！楊湖不忍心說出來，問道：「您的兒子叫什麼名字啊？」

  「他叫楊延！」

  「楊延？」楊湖驚叫起來。

  「怎麼了？你？」

  「那個楊哪個延？」

  「楊樹的楊，延伸的延！」

  楊湖變了變臉色，說道：「他跟我哥同名，我哥也叫楊延！我哥沒有他大，我哥比我大一歲多點。大爺！您！我也是去楚國找我哥的。那好！我們一起走吧！」

  聽說大爺要找的兒子跟自己的親哥同名，楊湖不情願也情願了起來。

  「你也是去楚國找人的啊？這麼巧？」瘦老頭也顯出驚訝之色，說道。

  「嗯！他是我的親哥，我爹讓我去找的，找到他，能帶他回來就回來，不能就算了。了結我爹的一個心愿！唉！其實！我也很想我哥的！我們畢竟是同一個爹娘生養的……」

  說起這件事，楊湖想起了娘親，不由地傷感起來。

  他沒有見過娘親，都不知道娘親長得是什麼樣子？

  他哥楊延還見過娘親，應該還記得娘親，親哥比他幸福。

  楊湖並沒有說，他是為了躲避服兵役，才去楚國找人的。找人是其一，躲服兵役才是真。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你還有不是一個爹娘生養的兄弟姐妹？」瘦老頭問道。

  「我爹跟我娘生養了我和我哥，後來就死了。我還有姨娘，我爹跟姨娘生養六個弟弟妹妹……」

  瘦老頭打斷道：「你爹你姨娘是不是不喜歡你？才打發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