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用菜抵車費

  李老頭聽秋瓏玥問起別的路，就用手裡的鞭子一指，道：「看到東邊那座山了嗎？那邊有一條水路。一條大河打那過，不過很久以前是有船的，但是後來河道淤積，船跑不動了，也就荒廢了。」

  「有河多方便啊。那為什麼不清理河道呢？」秋瓏玥覺得，水路在古代來說遠比陸路要走得平順、快捷，如果真的能開闢出一條水路來，也是不錯的方法。

  李老頭道：「那條水路從咱們村兒過去，再往下游要三十多里的水路才有另一個村子。那個村子比咱們村兒還窮，別說坐船，就是走路出去都嫌廢鞋底，還怎麼會有人願意去清理河道？這麼一來啊，從下游開始堵起來，慢慢的就都不用了。船也在上游的孫家鋪子停住了。」

  李老頭說的孫家鋪子是一個大驛站，在那兒有一個路口，是相鄰的幾個大城鎮的必經之路，所以孫家鋪子那邊有車、有馬、也有船。

  但是很奇怪的是，孫家鋪子雖然熱鬧，可是環山村和周圍的幾個村兒的人卻沒有人喜歡往那邊去的。就算是趕集，也是到明月鎮，也就是現在秋瓏玥和李老頭準備要去的地方。

  這些情況都是這陣子秋瓏玥慢慢打聽來的，今天反正趕路也是無聊，便問李老頭道：「李爺爺，那孫家鋪子既然熱鬧，為什麼這附近幾個村的人都不去那邊呢？往來的人越多，貨物也多，不是更好做買賣嗎？」

  李老頭搖搖頭道：「孫家鋪子雖然熱鬧，可那邊前後有三條官道。往來的不是官老爺，就是富商、貴戶。我們這樣小村子裡的人往那邊走，不是要鬧笑話的嗎。何況，我們這邊這點山貨，那邊的富貴客人怎麼能夠看得上眼呢。」

  

  「哦……」秋瓏玥點點頭，腦子裡開始思索起來。想了一會兒，便問道：「李爺爺，那我們現在改道去孫家鋪子行不行？」

  「你要去孫家鋪子？你要把這些菜賣到那邊去啊？」李老頭愣了一下，看秋瓏玥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了。

  秋瓏玥點點頭道：「李爺爺你看，我這南瓜多大呢？不管是燉著吃還是煮粥，那都是又甜又面的。還有我這菜，不但鮮亮，而且長得也好，賣相這麼好的菜，那不是都應該給官老爺和有錢的客人吃嗎？最好的是我這些蘋果，雖然沒有幾個，可是又大又甜啊。我敢保證，這蘋果在方圓百里之內都是數一的。」

  秋瓏玥說的是數一，可不數二。其實在秋瓏玥覺得，這蘋果是賣相最好，口感最佳的。如果營銷的好，就算是全國聞名也是說的過去的。

  聽秋瓏玥這麼一說，李老頭的目光朝秋瓏玥身邊的那籃子蘋果看了過去，點點頭道：「這蘋果確實好看。我活了這麼大歲數啊，也沒見過這麼好的蘋果。真不是瞎說，估計能和那矜貴的貢品比一比了吧。」

  秋瓏玥道：「是啊，所以說，這些東西買的好不好，就看咱們要去什麼地方。如果銷路好啊，以後我天天都要包您的車呢。」

  「還天天包車？秋家丫頭啊，不是我李老頭說你，你這孩子怎麼也這麼犟呢。那周四妞可是村裡有名的潑辣貨，你偏偏和她抬扛，還說要包車。今天我拉你出來一趟也就算了，以後可別這麼愛耍脾氣哈。」李老頭這話說得語重心長，能夠聽出來沒有什麼怪秋瓏玥的意思。

  秋瓏玥一笑，問道：「李爺爺，一直還沒問你，我要是包車，往孫家鋪子跑這麼一個來回得多少錢呢？」

  「哎呀，什麼錢不錢的，我不是說了嘛，就算是白拉你一趟，我也願意。你這小丫頭帶著弟弟妹妹過活，也不容易啊。弄了這些個菜，就算是全都賣了，也就那麼百十來個銅板，好好收著吧，以後用錢的地方可多了。」李老頭說完，又把手裡的鞭子甩了甩。

  秋瓏玥看看自己那幾個裝菜的筐子，怎麼都不覺得這些最鮮最好的菜才能賣個百十來文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確實好像李老頭說的那樣，車費就去了一半，所剩的也真是不多了。

  正想著，驢車已經出了山坳。李老頭用鞭子指著前面問道：「馬上就到路口了，一條路就是往明月鎮的，一條路是去孫家鋪子的。秋家丫頭，你說往哪兒走？」

  說完，李老爺又補充一句：「往明月鎮二十里路，往孫家鋪子要三十五里。雖然一天都能跑個來回，不過去一趟孫家鋪子，來回起碼得多花一個時辰吧。」

  「那就去孫家鋪子吧。」秋瓏玥說完，指著車上的幾個筐子道：「李爺爺，這些菜如果能賣掉，給你的車錢也就有了，往孫家鋪子多少錢，我一定要給的。如果菜賣不掉，那這些菜我就送給您了，算是抵車費行嗎？」

  「呦，那你要是全送給我呀，我還賺了呢。這一車的菜，看著就鮮亮。」李老頭說著，笑了起來，繼而又道：「這麼說吧，咱們村的人去明月鎮，我一個人收五文錢，我這一車能拉五個人，就是二十五文。但如果是去孫家鋪子，一個人怎麼都得七文錢，去一趟就是三十五文。回程嘛，反正都是要回的，也是每人少收兩文錢，那就是二十五文錢。算起來，我這車去一趟孫家鋪子，就是六十文錢。秋家丫頭，你是一個人包車，如果非要給錢的話，那我就收你五十文吧。如果你用菜來抵，也行。」

  秋瓏玥聽李老頭算的分明，心中也知道他這已經是給了自己最優惠的價格了。而且他那麼大年紀了，還要趕著車一路奔波操勞，還得餵驢、套車，賺得也是辛苦錢。

  秋瓏玥點點頭道：「我知道李爺爺給的價錢公道，那就先謝謝李爺爺了。就這麼說定了吧，如果賣不掉這車菜，就用來抵車費。」

  「哈哈，行。秋家丫頭，你人小，肚量可不小，透著一股子大方勁兒。」李老頭說著，又把鞭子甩了一下，把小毛驢趕得一路小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