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安笙一片迷茫。

  黑羽解釋說：「就像你看到的，我沒死，是你的弟弟言修救了我。至於你為什麼在我車上，我想你應該感謝我，不然，你現在就落在陸明瀾手裡。」

  安笙想到陸明瀾，一陣恐懼。

  的確，對比陸明瀾，那個光看看就讓她覺得害怕的男人，還是黑羽更安全一些。

  她倏然回憶起黑羽在監獄裡給自己說的話，當時他告訴她當年有人給她全部的痛苦和噩夢，她當時還有些懷疑，覺得黑羽在故意嚇她，如今那個人出現了，安笙止不住問道：「你當初說的那個他，是陸明瀾對嘛！」

  黑羽回道：「我不太確定，不過他昨天聯繫了言紫兒，讓她把你從密道里偷出來。考慮到陸家和言家是死敵，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他。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陸明瀾不是什麼好鳥，你要小心。」

  不確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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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安笙卻覺得自己幾乎能斷定那個人就是陸明瀾了。

  活了這麼多年，安笙真心沒怕過誰，可這一次，單單對方一個眼神，她就開始戰慄。

  她想了半天，還是問道：「那你們知道，當年的他們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嘛？你說的那些痛苦，到底是指什麼？」

  黑羽一怔。

  其實他非常希望安笙的記憶能回來，因為只有這樣，安笙才屬於她，然而當她問起那些痛苦的過往，黑羽卻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該如何告訴她，她經歷的噩夢和磨難，又該如何告訴她，她一遍遍自殺只因活著本身對她而言便已經是痛苦。

  若是她的回想起來，那她真的能扛得住嘛！

  是不是會入過去那般，一次又一次地恨不得離開這個痛苦的世界。

  黑羽沉默了下來。

  許久，他說：「讓我想一下，我需要好好考慮好，才能決定是不是告訴你！」

  風羽在一邊無奈的嘆氣。

  雖然黑羽不止一次找到自己，希望他幫血羽恢復記憶，然而真正實踐起來，他卻不見得做得到。

  因為……太痛苦了！

  因為……這個年輕的漂亮的女孩不見得真能扛得住。

  所以，情願她不知道，情願她不記得自己，情願竭盡全力去守護……

  安笙看著駕駛座沉默的黑羽，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黑羽之所以只是隱約提示她過去的噩夢而不是選擇直接告知她，是因為她的過去實在是太糟糕了，他不希望她知道，因為哪怕知道就已經是巨大的痛苦！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因為，她發現，真相真的揭開的剎那，恐怕只會慘烈且鮮血淋漓。

  那，如果過去那麼痛苦的話，她還有知道的必要嘛！

  是繼續這樣安逸地活下去，還是活在過去那恐怖的噩夢裡，痛苦地掙扎著。

  安笙無法做出任何選擇，因為她怕自己選擇錯誤。

  她已經隱約知道，如今的她是在懸崖走鋼絲，錯一步，便掉入深淵，萬劫不復。

  她輕輕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那你好好想吧，你應該能做出很好的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