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爭鋒相對

  翌日清晨，馬雷早早的站在了劍南山總兵府大門前。

  片刻後，他被人帶到了陳夜面前。

  「來那麼早，是徐章讓你來的嗎？」陳夜放下熱毛巾，轉身問道。

  「回稟主公，的確是徐章讓屬下來的。徐章一直派人盯著這裡，從您邁入劍南山地界的那一刻，消息就被徐章的探子傳了回去。」

  「他想做什麼？是想約我們談話還是想把我們殺死？還有他為何那麼關注彭富的事？這裡面是不是有別的文章？」陳夜沒有詳細的渠道，只能由此及彼，從已知的消息中推斷出未知的結果。

  陳夜的話讓馬雷身體一震。自己什麼都沒說，主公已經猜到一半，這要是讓主公知道了事情的全部，那主公將會做出何等驚天地泣鬼神之事！

  「愣在那做什麼？趕緊說！」陳夜端起熱茶，輕飲一口。

  「徐章是想請主公一家去趟合城，向他當面陳述彭富之死的事情經過。也許主公您已經知道了，徐章已掌握了不少人證，可唯獨缺少物證。

  實際上死一個家主不是什麼大事，可誰讓彭富的女兒彭茉莉是徐章的女人呢？自家女人發話了，身為刺史的徐章哪能不有所動作？」

  「原來如此。我們走吧！陳天南和陳元霸就不用去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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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時候見下徐章了。說不定可以借他刺史身份，為自己開拓一條信息渠道。

  陳夜和馬雷在眾護衛的簇擁下向合城急速趕去。

  陳夜的神魂之力可不是這幫人可比擬的，他在騎上戰馬的瞬間，就知道在這些人中哪一個是徐章派來的探子。

  臨近傍晚，陳夜一行人趕到了郡守府。

  翻身下馬，陳夜單手負後，如進自家庭院一樣，隻身走入郡守府。

  馬雷三步並作兩步的跟在陳夜身後。他額頭上的汗珠不知道是趕路熱出來的還是因為陳夜當下的表現急出來的。不管是哪種他都沒有去擦拭，因為，在聰明人面前，不用多此一舉。

  主廳，徐章坐在主位上，一手捧書，一手放在右膝上有節奏的拍著。

  陳夜沒有讓人通報，直接跨過門檻，站到了主廳正中央。

  馬雷咽了一口口水，緊隨而至。可在站了片刻後，眼見徐章沒有任何反應，趕忙開口說道：「大人，下官已將陳夜帶到。」

  「哦！看書看得太投入，竟不知你們來了。坐！」徐章放下書卷，臉上顯出一副客套的笑容。

  陳夜心裡冷哼一聲，他知道徐章在裝，可現在沒必要點破。

  「謝大人。」馬雷表現得中規中矩，至少沒在徐章面前露出馬腳。

  陳夜沒有入座，而是站在原地，張口說道：「徐章刺史，你請本帝過來所謂何事？」

  陳夜的態度讓徐章感到不爽。身為一地刺史，方圓幾萬里的地域都處在自己的掌控下。可以說，在這萬里地域內自己就是無冕之王。

  「沒事就不能讓你來了嗎？讓你來是看得起你！若不是念及你父親總兵的身份，你壓根就沒資格見我。所以，收起你的少爺脾氣，擺正自己的位置！」

  「請大人息怒！陳家大少是傻子的事眾所皆知，近來他剛好一點，若有得罪到大人的地方，懇請大人海涵。大人胸襟寬廣，愛民如子，仁者之心更是我等楷模。對他，您就勉為其難的聽之任之吧！」

  馬雷出來打了圓場。他可不希望陳夜和徐章現在就槓上。主公有本事自己知道，但難保徐章沒有後手。一旦徐章有備而來，主公當然要吃虧。

  「哈哈哈...，馬大人，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要不是馬雷提醒，徐章真忘了陳夜是傻子的事。

  「徐章刺史，彭富的死和總兵府無關。近來血族在劍南山一帶鬧騰，說不定是血族中人冒充我們，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彭富。

  本帝父親身為劍南山總兵府，向來被血族記恨。血族的這招借刀殺人可以說恰到好處。一來讓合成生亂，二來讓軍心不穩，三來更是讓局勢動盪，撲朔迷離。

  徐章刺史，你是過來人，定不會被這點鬼蜮伎倆給迷惑。事情真相究竟是什麼，你應該心中有數。

  如今過場已走，本帝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陳夜的話聽起來層次分明，有點有據。可若細品，不難發現有點亂，有點不搭。

  「當真是虎父無犬子！陳夜，你真是傻子嗎？」徐章雙眼微眯，緊盯陳夜眼眸。

  「我傻不傻重要嗎？徐章刺史，你可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毀掉自己前半生積攢的名譽和威望。要知道，毀滅遠比建設容易。為了她，值得嗎？」

  陳夜的話讓馬雷後背冷汗直冒。他躬著身子，不敢去看徐章，也不敢出言提醒陳夜。兩難是最難的選擇，也是最難熬的階段。

  「陳夜，儘管我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但你不能太過，過猶而不及的道理你懂嗎？

  你是不是傻子對我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聽話，你們父子要聽話，不要在我的地盤上捅婁子！

  我不喜歡給人收拾殘局，血族鬧事也好，散修聚集也罷，還有那個大秦帝國將門白家，要不是有人從中作梗，我就不信他們都會盯上小小的劍南山！

  至於彭茉莉，她是我的女人，我會管好她，不需要你來操心。彭富身死之事我知道該怎麼做，但現在不是蓋棺定論的時候。

  你是傻子，也是聰明人。不是有句話叫物極必反嗎？也許你就是因為太聰明而變傻了呢？」

  「徐章刺史謬讚，本帝不敢當。聰明一詞不適合本帝，本帝喜歡用大智若愚形容自己。」

  陳夜的話讓徐章擠出一點笑容。他不清楚陳夜是故意露出破綻還是他真的半傻半正常。不然，他為何要把自己的不傻擺在明面上呢？

  「陳夜，回去轉告你父親，對他本大人是信任的。血族膽敢來犯，殺無赦！

  公是公，私是死，我分得很清楚，不需要外人提醒。我不管你是大智若愚還是裝瘋賣傻，一旦你侵犯了我的利益，我會毫不留情的把你誅殺！這跟道德無關，跟胸襟無關，對敵人，我向來無情！

  馬雷，送客！」

  「諾！」馬雷忽上忽下，緊繃的心弦總算舒緩了。他真怕兩個人再槓下去，拼出真火。

  站在郡守府台階前，陳夜神魂傳音道：「就送到這吧！徐章你多盯著點。」

  「諾！請主公放心，若有事，我定當火速稟報。」

  二個人在郡守府門前表現得相當自然，絲毫看不出他們在交流。

  遠處的暗探在監視片刻後，火速消失在陰暗的角落裡。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翻身上馬的陳夜，嘴角也是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