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怒斥

  一路無語，陳夜帶著他們漫步於漆黑的夜色中。

  血族，在黑夜中行走跟人族在白天中行走一樣。倘若在此時露出破綻，會被巡夜的衛隊上前盤查。

  兩個小時後，血火城外的十里亭，陳夜的腳步總算停下了。

  陳元霸和典韋耷拉著腦袋，肩並肩站立，和陳夜保持三米的距離。

  「說！是誰帶的頭！」冰冷的聲音在陳元霸和典韋耳邊響起。

  陳元霸本想一步邁出，但被典韋忽然間伸出的手臂死死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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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還知道講義氣！」犀利的目光化成一道冰冷的戒尺，狠狠地拍擊在典韋的手背上。

  「滴答」一聲，鮮血落地。典韋的手背上出現一條深可見骨的尺痕。

  「主公，我錯了，是我慫恿典韋和我一起上街的。我沒想到會被人盯上，主公要責罰就責罰我吧！不關典韋的事！」陳元霸重重跪下，向陳夜求情認錯道。

  「陳元霸，你是不是覺得跟在本帝身邊久了，就可以不把本帝的話放心上了？」

  陳夜雙眼一瞪，重若萬斤的威壓瞬間降臨到陳元霸身上。陳元霸身下的地面猶如豆腐般，瞬間四分五裂，往下深陷。

  「主人，是我的錯，您要責罰就責罰我吧！」典韋跪下的聲音比陳元霸還重。他以往是散修，最重江湖義氣。況且在和陳元霸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早就把他當成生死與共的兄弟。

  「很好！你想陪他是吧！那就一起吧！」

  典韋身上沒有修為，他承受的痛要比陳元霸多得多。但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緊咬牙關，死死的支撐著。

  「陳元霸，要不是念在虎爺的面子上，你覺得有有資格追隨在本帝身邊嗎？本帝身邊不缺人才，哪怕現在本帝身邊沒有人才。可只要本帝出去轉一圈，身邊圍繞的人才會比你強百倍，千倍！

  平日裡你沒個正行就算了。在血火城，你怎麼能犯渾？真當這裡是東城門菜市場啊！想逛就逛，想走就走！周圍的人都會喊你一聲陳少！

  沒腦子的東西！血火城裡高手如雲，就像剛才，你們只是稍微滲出一點鮮血，就讓那些低等血族蠢蠢欲動了。假如你們若是遇見高等血族乃至血族，你們以為本帝施展在你們身上的術法就一定有效嗎？

  滿桶水不晃，半桶水死晃。修為越高的人，越不會把自己置入險境。可你們到好，哪裡危險往哪裡鑽，對本帝的話置若罔聞！心存僥倖的覺得會在本帝返回前趕回酒樓！

  幸好是在今天發現你們的陽奉陰違，本帝最不喜的就是你們這樣的追隨者！讓你們由著性子成長下去，本帝今後說不定會被你們給害死！」

  典韋剛要開口，陳夜眼睛一瞪，讓他的心臟猛然收縮一下。

  「典韋，你覺得本帝為何收你為仆？真以為本帝覺得你是可造之材嗎？散修散慣了，把你的江湖氣息也傳染給了陳元霸！不要以為本帝不知情，平日裡你都教了他些什麼？要知道好習慣養成慢，壞習慣學得快！他就是這樣一個憨貨！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江湖重情重義。存在即為合理，既然有人信奉，那就說明它的存在是有價值的。沒有價值的信條誰會去遵守？沒有影響力的信條會流傳廣泛嗎？

  你身為江湖人，更應該明白江湖險惡這句話。在黑市我們得罪了安琪列，他自然不會放過我們。這裡是血火城，是血族的地盤，是他們這些豪門公子哥的遊樂場。

  讓你們不出去是保護你們，不是囚禁你們。你怎麼連這麼淺顯的用意都看不明白嗎？同樣抱著僥倖心理，同樣覺得在本帝回來前趕回來就行。可結果如何呢？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旦養成僥倖心理和習慣，你覺得你們在未來會怎樣？會不會連本帝的軍令都不遵守了？會不會膽子越來越大，開始揣測本帝的心理，然後以此來為自己做的錯事打圓場？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壞習慣是一點一滴養成的，壞習慣是在不知不覺間把一個人的思想帶偏的。等這個人發現自己怎麼變成這樣時，為時已晚！」

  陳夜恨鐵不成鋼的一甩衣袖，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

  強壓在他們身上的威壓被陳夜撤去。在他們腦海中，被陳夜烙上的神魂烙印被陳夜給收回。

  「從今往後，你們是你們，本帝是本帝，本帝還你們自由，你們不必再以追隨者和僕人身份跟在本帝身後。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陳夜邁步離去，走得乾脆，走得蕭索，走得讓陳元霸和典韋不知所措。

  「主公，我錯了，請您收下我！」

  「主人，我錯了，請您收下我！」

  陳元霸和典韋想追上去。可他們發現，他們的膝蓋已經碎裂，想使力卻已使不上力。

  「老典，就算爬我們也要跟上主公的腳步！」

  「對！我們要用我們的行動讓主公知道我們的忠心。」

  劉昊的身影在他們倆的視線里越來越模糊，到最後徹底沒了蹤影。

  可他們二人依舊沒有停下，而是雙臂用力，手掌摳地，慢慢的向前方爬去。

  儘管在血族領地，儘管身上有血痕不斷出現，有鮮血不斷浸染在土地上。他們二人懷揣執著和敬畏的心，一點點的往前爬去。

  陳夜真的走了嗎？沒有，他隱匿身形，站在他們爬行的後方。

  他想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他們內心的忠誠是否如他們嘴上說的那樣堅如磐石。

  血火城內，一道身影快速地向封禁安琪列的地方破空而去。

  這是從血日帝國內陸趕過來的德古拉。

  今夜剛好是他路過血火城的時間，也恰巧讓他捕捉到了熟悉的氣息。

  「呼啦」一下，德古拉面色冷峻的站在封禁面前。

  困在封禁內的安琪列在見到德古拉出現後，很想表達把自己救出去的意思。

  然而，他失望了，因為德古拉只是在封禁面前站一會就消失了身影。

  「是他的氣息，可他不是死了嗎？難道是他的後代？也好，就讓你我之間的仇恨在今晚畫上句號吧！」

  德古拉加快飛行速度，順著那一縷淡淡的血腥味向他們三人急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