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氣的師傅

  「老乞僧還要面子？」趙歪歪譏笑起來，「我一個文化人兒都被你打扮成這樣一副頹敗相，我都不去想面子的事了，你還要面子？要面子就別當老乞僧啊。」

  「我是說在別人面前你我要表現出忍讓，這樣那些施主一看我們都沒飯吃還互相謙讓，就會大發善心，說不定會給更多的，足足夠我們兩個人吃好幾頓的呢。」老傢伙眼神狡黠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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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倒是有道理。」趙歪歪道，「不過，剛剛我是看見你暗示我才那麼做的。」

  「暗示？」老傢伙忽然顯得有些意外起來。

  「對呀，我看你對我擠眉弄眼還努嘴，我以為你是讓我——」

  「哎呀呀，那是熱氣熏著我眼睛麵條燙著我嘴了，什麼屁暗示！我看你就是有意的。」老傢伙搖頭，不住嘆氣。

  「噗！」忍不住，趙歪歪忽然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趕緊想想晚上要什麼去。」老傢伙喝道。

  「你想吃什麼我就去給你要什麼。」趙歪歪道。

  「要飯向來不是要到什麼吃什麼嗎？」老傢伙看向趙歪歪，繼續搖頭，「唉，果然是沒入門，你以為要飯是要什麼就給什麼的麼？還想挑揀！」

  趙歪歪看了看老傢伙：「對了，聽說你收了個女徒兒，在哪兒？」

  「哎呀呀，小子，你人不大，事倒是不少，那都是謠傳。」老傢伙一下子變得急躁起來。

  「我感覺是真的。」趙歪歪說道，「不然你怎麼一聽我說這個就急躁了？」

  「晚上我想吃烤紅薯，你給我要去吧，要到了我就告訴你真假。」老傢伙突然避開話題了。

  有個莫名其妙的老爺爺，還有個未見面的美眉。這一次一定要抓住機會，上一次那個老爺爺還說有個孫女，結果現在別說見那孫女了，就連老爺爺都弄丟了，實在有些可惜……

  「好唻，晚上等著吃熱乎乎的紅薯吧。」趙歪歪信心十足道。

  老傢伙斜斜地看了趙歪歪一眼，眼中全是譏諷和不屑。大約覺得趙歪歪太不知天高地厚，大約是想看趙歪歪晚上的笑話，然後再趁機教訓他不要管跟自己無關的那些事，要好好學習他的乞討經驗等等。

  這樣以來，趙歪歪自然就再也無法打聽女徒兒的事了。老傢伙滿意地朝前走去。

  大人們向來都是這樣給孩子下套的。先給個看似容易的難題，不知深淺的孩子滿口答應然後完成不了，然後被大人們義正言辭說教。那時哪個孩子還有心去追問好奇大人的那些事？

  大雪天一路上倒是見到兩三個烤紅薯的，那些人都是指著紅薯賣錢的，要是不想個好辦法，還真難以討到。

  趙歪歪一路走走看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話說《西遊記》里那唐僧討飯還打著西天取經的名號呢？不然不可能一路都能討到吃的，還得到諸多漂亮妹妹的倒貼，甚至有的嫁妝都是整個國家，想想都激動。若不是這樣，那唐禿子搞不好早餓死半路了呢。

  看來啊，必須給自己找個高大上的理由。趙歪歪覺得他們也得有個像模像樣的名頭。

  「師傅，我覺得我們應該師出有名。如今做什麼都不好干，要飯怎麼也得有個名頭吧？」趙歪歪說道。

  「要飯就要一口吃的，還能有什麼名頭？」老傢伙對趙歪歪冷眼道，大概還在怪他剛剛打問他收女徒兒的事。

  「我看過一部小說，有個和尚打著西天取經的名義要遍了全世界，到哪都吃香的喝辣的，一路上所到之處人蟲鳥獸都爭先恐後列道歡迎，大家都搶著想把那和尚帶回自己家裡去好生招待，那和尚還總被一路上各種美女傾心，而且最後還受到了萬人尊敬……」趙歪歪聲情並茂地說道。

  「真……的……」老傢伙眼中放光，立即顯出貪婪的神情，還吧唧吧唧了幾下嘴。

  「而且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那個和尚不只他單獨一個，他還帶著一隻猴，一頭豬，一匹馬，一個跟班，這麼多張嘴一路下來都吃喝不愁，同樣是乞討，看人家玩的多高明。」

  「竟有這等事兒？」老傢伙皺著眉頭似乎想不明白。

  「你看人家多聰明，要飯不說要飯，說是去求取真經，聽著都那麼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負。我們也可以這樣來一個。」趙歪歪說道。

  「那我們該以什麼名義？」老傢伙問。

  「師傅，你有什麼絕活沒有？比如你會武功，會算命，會醫術，會寫詩，會……」趙歪歪開始一步步引入正題，想探探老傢伙的底。

  「武功麼？」老傢伙沉吟一聲，趙歪歪急切看著他那一扇一扇的兩片鬍子，卻聽他道，「不會。」

  「那算命呢？」

  「不會。」

  「那醫術，醫術呢？」趙歪歪緊張地看向老傢伙的嘴，似乎生怕吐出什麼他不想聽的話來。

  「也不會。寫詩更不會了。」老傢伙搖了搖頭，似乎也對他自己一無是處有些失望。他有些窘迫看了趙歪歪一眼，「不然呢？要不我怎麼會淪落到討飯？」

  「對了，我會唱歌。」老傢伙死灰一般的面容上，眼睛驟然一亮，忽然道。大約他是終於找到一點自己身上的價值了。

  「師傅，你那歌聲，輕則被人以噪音擾民亂棍打出，重則以惑亂心智罪有可能被人舉報抓進官府呢。」趙歪歪道。

  「那、那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本事？」老傢伙把希望一下子全放趙歪歪身上了。

  趙歪歪繼續道：「對了師傅，你那、你先別激動，我也是為了我們今後美好的生活我問你一聲，你真的收了一個女徒兒麼？」

  老傢伙眼珠一瞪，但隨即又自己克制住，沒發火，道：「如果有，怎麼？」

  「如果有，她很可能會什麼本事，只要我們中有一個人會某些本事，那我們就可以弄個名頭了。」趙歪歪真是暗暗佩服自己的聰明，不但能夠解決吃飯問題還捎帶把老傢伙底摸透了，而且還可能成功勾搭，哦，不，是結識漂亮的妹妹。

  「呃……，進去吧，我們去看看。」老傢伙好像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