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白天鬧鬼了？

  爾後，那老頭轉身看向趙歪歪，眼睛瞪著溜圓，兩片鬍子左右一扇一扇，臉上表情十分激動和得意，高聲說道：「不會吧？今天終於有人被我偉大的歌聲征服。果然是蒼天不負有心人，也不枉我堅持歌唱三十載，哈哈哈。天道酬勤，果然了得！喂，小子，你對我特行如此大禮，是欲要拜我為師？」

  趙歪歪心中那個氣啊，差點把憋著的屁給崩出來。但又不便發作，只好機智的就地一滾，站起身，繼續唱了起來：

  寒風、冷雪、黃了個沙。duang！

  

  枯藤、斷橋、人了個家。duang！

  孤翁、襤褸、袈了個裟。duang！

  無酒、無飯、無它。duang！

  唯有一個可憐巴巴要不到飯的老人家、嗨、老人家~~

  「我了個去，疼死老子了。」為了加這特效音拍，簡直是鮮雪飛濺，畫面太美，趙歪歪沒敢低頭看，其實不是他不敢看，實在是他連續跺腳跺得他腳脖子疼，現在的他，正只顧彎腰在舒活筋骨。

  「年輕人，你很有才，你是誰？你想要拜我為師嗎？」老傢伙果然主動湊過來，直接拋出了橄欖枝。

  趙歪歪看了老傢伙一眼，蓬頭垢面、衣衫破爛不堪。連一口飯都要不到，還要自己拜他為師，跟著他一起餓死麼？

  「我……忘記了。」趙歪歪摸了摸頭，裝作努力回憶的樣子。他可不想隨便告訴人他是誰，他早就打定主意，一定要低調、低調到隱姓埋名，深藏功與名。其實，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除了是牛13大學即將畢業的一名學生，好像也沒什麼其它功名了。

  「可憐的娃，是不是經常要不上飯吃，餓得連自己名字都給忘了，真是世態炎涼，世態炎涼啊。」老傢伙嘆息說道。

  「你又是誰？」趙歪歪反問過去。心中腹誹這老頭自己要不到飯想要罵世態炎涼大可去罵，幹嘛非要借他來罵呢，這真是一個狡猾的壞老頭。

  「我是一個老乞食僧，專業乞食六十年，經驗豐富，技術高超，獨創了一套乞討絕技。如果你沒名沒姓沒去處不如就隨我喚作小乞食僧。我可以悉心培養你成為我的合格接班人。將來咱做的大了，也可以開設乞食班招學徒，到時還可以開分店，你可以去做分店店長……」那老傢伙一雙眼睛閃爍著怪異的光芒，上下打量著趙歪歪。

  呃，畫的這個餅好大好香，趙歪歪突然聽得肚子都有些餓了。不過他現在也真沒什麼好去處，心中盤算著不如先跟這老傢伙幾天了解了解這裡的情況再說。

  「小乞食僧？太不好念，也不好記，不如直接叫小乞僧，多麼乾脆利落。」趙歪歪說道。

  「好好，那就叫小乞僧。」老傢伙見趙歪歪這麼說，自然以為趙歪歪是同意了，顯得十分高興，「那個……就不用再行跪拜之禮了，我向來討厭那些刻板教條的東西，不過，說實話，剛你一出來五體投地那誠意我倒是挺喜歡的。」

  說完，沒等趙歪歪反駁，老傢伙又上下打量他十三眼，直看得趙歪歪心中發毛。這時候，老傢伙突然伸出髒兮兮的手在趙歪歪本不算太髒的衣服上摸了幾把，又開始撕衣服、撓趙歪歪的頭髮，最後還把油乎乎的手在趙歪歪臉上抹了幾把。

  「娘的個天，老傢伙還有這愛好？」一開始真把趙歪歪給嚇壞了，以為這老傢伙還有同性喜好，後來聽他說要做小乞僧就要有小乞僧的樣子，起碼要在穿衣打扮上足夠尊重自己的職業——衣服要足夠髒，足夠破，足夠讓人看一眼就覺得不給你點什麼，就不忍心。

  「原來做小乞僧也需要學問。這老傢伙看起來很是好為人師啊，這就開始給我上課了。」

  等到老傢伙帶趙歪歪去結冰的斷橋下打開一個冰洞，讓趙歪歪照鏡子展示他的偉大作品的時候，趙歪歪簡直要哭了。

  水中那個頭髮散亂、衣服髒破、臉上橫豎不齊補著幾道黑印的人，真的是自己嗎？

  趙歪歪在地球牛13大學可是一個體面的文化人兒啊。他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老頭！我可是一文化人兒，體體面面的文化人兒。」

  「嗯？小子，文化人怎麼不知道尊老？」

  「啊，好吧，老傢伙，你可知道——」

  「哼，文化人兒就這樣稱呼老年人的？」老傢伙忽然變得有些急躁起來。

  「啊，不對，不對，是老人家老人家……」一會還有事求他，趙歪歪也只能先忍著點了。

  「這還差不多。」老傢伙翻個白眼，兩片小鬍子上下一瞥一瞥的看向趙歪歪，「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做乞討之人，不打扮一副乞討相，難道要打扮的非富即貴？那怎麼能討到東西？」

  「可是，我是個有文化的人兒。」趙歪歪儘管心知肚明老傢伙說的在理，還是嘟囔了一句。實在是心理落差太大，他都有些不忍心看他自己了。

  「那，現在你是個有文化的小乞僧，這不就好了。」老傢伙道。

  「師傅，拜師不都有給徒弟見面禮什麼的嗎？」趙歪歪眨了眨眼，表現出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問道。

  老傢伙在胸口衣兜摸來摸去，趙歪歪開始想入非非。金丹？秘籍？還是寶貝？

  「諾，拿著。」好半天，老傢伙從兜里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蛋，托在掌心，慷慨激昂，「作為師傅呢，就是你不說，為師的也先要表示一下的，送你一個金丹吧。」

  「金丹！」趙歪歪立即眼中放光。

  可等他看去，頓時心中就涼了一大截。擦，這老傢伙存心逗他玩呢？

  「師傅，你確定那不是一個雞蛋？」

  「怎麼？雞蛋沒有營養麼？金丹不也是補充營養的麼？」

  「……」

  轟隆隆——

  「危險！」趙歪歪聞聽炸雷一般的聲響，大喊一聲，下意識就張開雙手，想要保護自己。

  「什麼危險，是我肚子叫了，走吧，我先教你怎麼討點吃的，這一招你一定要好好學，這關乎到以後我們的生存和發展。」老傢伙說著，居然慢慢將那雞蛋又裝入了自己懷裡。

  算了，一個雞蛋，跟小氣的師傅爭什麼，地球上多的是，老子又不是沒吃過。趙歪歪跟在老傢伙身後，心中很是有些瞧不起小氣的師傅。

  「剛剛聽老傢伙說的一套一套的，像是挺有乞討經驗，可剛剛老子又看見老傢伙在雪地里都快凍成冰雕了也沒見要到一口吃的。」

  對此，趙歪歪心中是有著自己想法的。

  走在老傢伙身後，趙歪歪忽然想起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一直還沒來得及問呢。

  「老家、啊、老人家。」趙歪歪喉嚨蠕動，硬是把「伙」字給生生吞回去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