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閣下似乎很喜歡故弄玄虛，讓別人恐懼，自己興奮？還是，藉此滿足？」

  「故弄玄虛的不是我。」血眸冷冷凝視著自己，聲音冰冷的不摻雜一絲溫度。

  「哦？」胡圖圖笑了。

  「別相信她，她只是想利用你的能力幫她找回那些回憶，那些被她遺忘的幸福感。」

  「過去怎麼可能忘卻？」胡圖圖看著他。

  「因為我封印了她對幸福的回憶，那些她自以為是的幸福，所有的幸福。」紅眸迸射出冷冽的殺意。

  「她只能一遍遍回憶那些讓她痛苦的事，冷漠，對峙，仇恨，愧疚，她只能回憶這些，周而復始的回憶，這是她應得的報應，不是嗎？」

  「可她是你的母親，賦予你生命的女人，是她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中陪伴了你幾千年，你不能這樣對她？」

  「她要陪的不過是這張臉，和那個男人一摸一樣的臉。」旱魃不屑的冷笑。

  「她越想看見我就越不讓她看到，任何讓她痛苦的事，我都樂此不疲，還有你們，我有的是時間和精力陪你們好好享受，知道我的天賦嗎？雖然我厭惡那種血脈，但我卻擁有支配他們的力量，你想像不到的力量，我會讓他忘了愛你，去愛上別人，在你眼前尋歡作樂，醉生夢死，這種滋味一定很享受，你說呢？」

  

  「你在害怕是嗎？」胡圖圖絲毫不為所動，甚至還在微笑。

  「我會害怕？」旱魃仰頭髮出一陣尖利驚悚的大笑。

  「對於一個沒有心的人，你覺得他會害怕嗎？」

  「如果不怕，為何不敢直面自己的內心，難道你不知道如何讓一個人更痛苦嗎？」

  胡圖圖盯著他。

  「你什麼意思？」曼陀羅面具下，紅眸忽閃著冷冽。

  「與其讓一個人一直找不到幸福中掙扎痛苦，不如讓她再失去一次。你說呢？除非……是你自己不願意面對。」

  胡圖圖直視著旱魃的雙眼。

  唇角那抹笑意無聲擴大。

  「好主意，我怎麼沒想到？」旱魃聲音透著陰寒。

  「忘了提醒你一句，她會想盡方法留在那段她拼命想抓住的記憶，而我，將會在她享受過那一切後，將這段回憶徹底撕裂，而你，這個自以為聰明的人類，會隨著這段記憶的破碎，灰飛煙滅，靈魂破碎，噗……」

  旱魃輕哈了口氣。

  「即便不如此，你會放我離開嗎？」胡圖圖平靜的和他對視。

  「這是你一個人的遊戲罷了，我們，不過是配角。」

  「你的確很聰明，你說的對，我不可能放你們走的，怎麼可能，哈哈哈……」

  大笑聲中，旱魃身形再次縹緲起來，微風輕輕揚起，少頃，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風停了，他走了？」

  歷涵左右顧盼。

  「走了。」胡圖圖聳了聳肩。

  「你們剛才打的什麼啞謎希望都聽糊塗了，什麼封印幸福尋找記憶，什麼靈魂破碎？圖圖，他究竟想做什麼？」

  「這還不明白？」胡圖圖白了歷涵一眼。

  「一個傲嬌的兒子不肯原諒自己的母親，在賭氣罷了，別擔心，他不會真的傷害她的，否則也不會彼此相安幾千年，既然他們要回去，我就陪他們回去，放心，我不會有事。」

  「只是誤會而已啊，為何不聽對方解釋呢，非要彼此折磨。」歷涵嘆了口氣。

  「一個人的獨角戲罷了，他不願意清醒我只能把他叫醒。」胡圖圖吁了口氣。

  隨意找了個地方盤膝坐好。

  「我先打坐恢復精力了，不要打攪我。」

  「你不去找其他論據了？」歷涵依舊記得胡圖圖剛才說過的話。

  「已經等到了。」說完這句，胡圖圖閉上了眼，很快進入忘我的狀態。

  「等到了？旱魃？」歷涵皺著眉思索了半天，眉頭猛的一擰，沿著房間走了一圈。

  趁手觸碰所有點東西，包括唐三彩和瓶內的芍藥花。

  猛的，一臉駭然！

  ……

  「你考慮清楚了嗎？」女王緋紅的雙眸晃動著抑制不住的光華。

  「嗯，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胡圖圖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這就去找他，你放心我會說服他接受你的讀心術。」

  女王搓著雙手。

  表情有些緊張。

  「我想他很快就會來了。」胡圖圖淡淡一笑。

  「嗯？」女王一怔。

  「其實二王子並沒有你想像中那樣冷血無情，他只是不肯承認也不想承認而已，做為孩子總想得到母親全部的關愛，可是你的愛卻分給了三個人。」

  「可我對他們的愛是一致的啊，沒有誰多一些少一些的分別，我發誓，絕不是三等分，而是三份百分百的付出。」女王有些急切。

  「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自始至終，你唯一刻骨銘心摯愛的只有摩珂之王，即使那個人要你殺掉你的孩子你也不會違背他的心意，不是嗎？」

  冰冷刺骨的話音響起，旱魃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大殿中。

  空氣一瞬間冷了下來，氣氛完全僵硬。

  「不是這樣的，孩子……你聽我我說，媽媽的確忽視了你，但我並沒有放棄你，你看水晶宮裡的一切，都是我挖苦心思從世界各地搜集來的，這幾千年來，我從各個朝代尋找你可能喜歡的東西，營建了一個又一個宮殿，還有這些侍衛和宮女，也……」

  「住口！你這些話說了幾千年了，為了我！呵呵……如果真為了我你就不會把我孤零零丟在行宮中一走就是十年。」

  旱魃身畔湧出暗紅色氣流，在身後匯聚成一個青面獠牙的煞神。

  「別動怒，孩子，你不能再失控了，停下，快停下。」女王倉皇失措。

  一把拽住胡圖圖的手，聲音抑制不住在顫抖。

  「快，快對他用讀心術，一旦他心頭的怒火爆發，這裡，整個世界都將變成地獄，當年他就是抑制不住這股怒火才毀滅了整個摩珂。」

  胡圖圖一怔。

  旱魃的怒火，傳說可以讓大地乾涸開裂，河流瞬間蒸乾，烈焰焚盡幻滅。

  「跟我回去！也許你能想起一些美好的事。」胡圖圖朝旱魃伸出一隻手。

  「我不相信，誰都不信。」

  「我沒讓你相信我們，你只管去看，直面你的內心，人們常說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所有的事，其實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只要你願意。」

  靜靜凝視著旱魃身後如凶獸般翻滾的暗紅色狂潮。

  胡圖圖不慌不忙伸出手。

  朝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