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可怕

  「你果然很聰明。」苗姑婆勉強一笑:「看來我們沒有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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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你聰明……」胡圖圖笑意凝固在唇角，「能讓阿婆心甘情願吞下融魂的藥草，以生命為代價替你復仇，還巧妙的讓我得到了毒蠱王認可，將我和你們綁在了同一陣線上，這種心機我自愧不如。」

  「你誤會我了，毒蠱王雖然是我黑巫一門的至寶，但卻是我們左右不了的，它的確選中了你，與我無關。」

  「什麼與你有關？」胡圖圖冷冷看著她。

  「斬斷巫月雙腿，抽取她的血液不讓她復原？還是處心積慮替你的女兒報仇，置我於死地？」

  「我知道小娜的死和你無關，過去都過去了」，這次我不是真的想害你，我們倆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不除掉她，整個村寨將再無倖存者，整個苗疆都會被她毀滅的，一旦她找到了合適的軀殼，後果不堪想像，蠱魔會將她看到的所有生物都變成她的傀儡，這是她的天性。」

  「我們真不是有心要害你，她她有沒有強迫我，是我心甘情願當這個誘餌的，我已經老了，所有的孩子也都不在了，只要能對付這個傢伙，我不怕死，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和我們一樣都要對付她，為何不和我們聯手？」苗阿婆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不行了。

  「我會幫忙，但我要聽實話。」胡圖圖眉頭深皺。

  「第一，為什麼是我？第二，蠱魔究竟附身在誰身上，第三，這個計劃你們有多大的把我，你們到底需要我怎麼配合？第四，事情結束後該如何逃離，我不信你們沒安排後路。」

  「從你剛踏入村寨時毒蠱王就有了反應，幾百年了，它一直沉睡，卻因為你的出現有了甦醒的徵兆，後來我設計取了你一滴血，它果真對你的血有反應。我們早就在醞釀這個計劃了，但苦於沒有實力和合適的誘餌，現在你來了，毒蠱王也清醒了，所以，我們才敢實施這個計劃。」

  「至於她附身在哪兒，我們真的不知道，不過只要子蠱反饋的信息安全，我相信她一定會出現的。」

  「不出意外，這件事我們有七成把握，阿婆的魂力會增長你的魂力，幫你抵禦不被她吞噬，蠱蟲最害怕烈火，火焰一旦燃燒，她必死無疑。至於逃生的路徑，很抱歉，真的沒有，能和她功歸於盡我們就已經很滿足了，這個院落不能有一絲缺口，否則便會功虧一簣。」

  「阿婆魂魄將散，如果你還不相信我們，就請離開吧，現在離她復原還剩下二個小時，所有的子蠱都在保護她無暇分身對付你，我的燈蠱會替你引路，你走吧。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和她同歸於盡。」

  「巫月呢？」胡圖圖又問。

  「你看到的就是巫月，只可惜她的腦子裡也被種上了子蠱，早晚會變成他們這樣，與其如此活著，不如和那個噩夢一起焚化。」

  苗姑婆扭頭看了看屋內木桶內的三具乾屍，抿唇吹了聲口哨。

  肚腹兩側發著微光的燈蠱飛了進來，停在胡圖圖前方，盤旋不止。

  「開始吧，趁阿婆意識還清楚。」胡圖圖看了眼窗外。

  清冷的夜色中，無數霓虹燈般的綠點競相點亮，將寂靜漆黑的苗寨點綴的如同星空般璀璨。

  「謝謝你！」苗姑婆聲音有些乾澀，「阿婆，可以開始了。」苗姑婆看了眼地板上一直咬著牙堅持的苗阿婆，眸心浮起一絲痛楚。

  老阿婆努力撐起上半身，最後看了一眼木桶內的三個人一眼，眸心一戾，狠狠咬下，濁血順著唇角躺下，竟然，咬舌自盡了。

  隨著最後一縷生機斷絕，苗阿婆的魂魄融化成一團黑水。

  苗姑婆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詭異的符文，符文仿佛一道盞明燈，引領著老阿婆的魂水緩緩朝胡圖圖流去。

  「收斂氣息，別怕，她不會害你。」苗姑婆輕聲開口。

  胡圖圖點了點頭，閉上眼，任由那團泛著陰寒之氣的魂水團團將自己裹住。

  魂水中，胡圖圖覺察到苗姑婆的靈魂痛苦的呻吟聲和誓死也要和仇人同歸於盡的決心。

  「等你的生機徹底收斂，子蠱便會自行前來，一旦所有的子蠱到場，也就是母蠱到了，毒蠱王會察覺到母蠱的位置，一旦母蠱暫離宿主，你要立刻讓毒蠱王牽制住她，苗阿婆的魂水會幫你抵禦，我也會想盡辦法幫你拖延，只要外面的燈蠱自爆，大火點燃，我和苗阿婆會拼命將她拖入火中，如果你還有方法自保，就趁機立刻這裡吧，母蠱死後，她種下的蠱種便會自動化掉，中蠱人將恢復正常。」

  「巫娜真是你女兒嗎？」胡圖圖忽然問了一句。

  「……」苗姑婆神色微變，稍一遲疑，輕輕點了下頭。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和她相認呢？也許，她會認你這個阿媽也說不定。」

  「人已經死了，說這些還有什麼用，這就是我的命……黑巫醫一旦烙上印跡，便註定一生孤寂。」

  苗姑婆苦笑著搖了搖頭。

  「你知道她最擅長什麼嗎？」胡圖圖又問了一句。

  「她……」苗姑婆眸心深處浮起一絲惘然。

  「我們都沒有見過她，不過她真的很可怕……」苗姑婆忍不住戰慄了一下。

  「所有人死狀都非常恐怖，非常……可怕……」

  「我們一定會贏的，為了你的女兒。」

  胡圖圖輕輕閉上雙眼，片刻功夫，身體迅速冷卻。

  呼吸，體溫，心跳慢慢下降，到最後，生命體態皆停止了運行，整個人就像真的死了。

  苗姑婆深深看了眼胡圖圖，再次輕嘆了口氣。

  盤膝坐下，合上雙眼。

  也許過去了半小時，或者再久，苗姑婆猛的睜開了眼睛！

  耳畔，傳來輕不可聞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先是一個人的，接著又是一個人。

  好像有很多人艱難的朝著這個地方靠近。

  所有的腳步聲都很沉重，一步一步，好像扣在人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