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的心臟不見了

  老太婆拉扯兩人沖向那鬧哄的人群，兩人感到被人用力一推，被擠進人群裏，守不住腳，直接趴在一張桌子上。

  「咄！」一把臉一般大小的刀穩穩的砍入兩個腦袋的中間的桌面，刀柄上是一隻毛茸茸的大手。

  「最後一個！放下錢，滾！」

  一把如雷鳴般的聲音在兩人頭上響起，擡頭一看，一個如懷孕十月的大肚皮，上面連著一撮草原一樣的胸毛，再往上看。

  「哇！」金田一驚叫一聲，曹博士嚇得面無人色，眼前的是一位豬肉佬，跟一般賣豬肉的沒兩樣，而且形象經典，光著的上身，脖子上一條油膩膩黑麻麻的毛巾，但那脖子上沒有頭，聲音是從脖子裡空蕩蕩處發出的。

  「放下錢，拿走！」那雙大手將一個豬心用稻草綁好，「啪」的扔到兩人面前，一隻大手抓著曹博士的胸口，將他提起，另一隻手直接在他口袋拿了一張紙幣。

  兩人轉身就走，後背被一隻冷冰冰的大手抓住，不能向前，隻能回頭，曹博士隻能硬著頭皮將豬心拿走，人群也散去。

  老太婆一手拉著一人，嘴裡發出乾涸的笑聲，一直向兩棵槐樹走去，楊羚隻好跟著。

  到了槐樹下，老太婆放開兩人，獰笑著拿出一把尖刀，曹博士伸手想將楊羚拉到身後，但老太婆早已經將她抓住。

  一隻乾枯皮包骨的手，掐在楊羚的脖子上，五隻尖長烏黑的手指似乎隨時可以插進脖子裡面，楊羚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脖子上一片冰冷，夾雜著死蚯蚓的味道，死亡的感覺正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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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婆將尖刀一扔，落在金田一面前，一隻手慢慢將自己的衣服扣子解開，露出平坦乾癟的胸口：「拿起刀，剝開！」，她的手在自己胸前一劃，作了個剝開的手勢。

  楊羚的臉憋得紅彤彤的，金田一知道不按她的說法去做，楊羚必死無疑，他拿起尖刀，在老太婆胸前劃了幾下，她的胸如石頭一般：「剝不開！」

  「用力！」老太婆眼裡又閃過那綠色的光芒，金田一閉上眼睛，大叫一聲，一刀刺在老太婆胸前，尖刀沒入一般，「剝開！」老太婆臉上露出奇異的笑容。

  金田一雙手握住刀柄，用力的往下一拖一橫，老太婆的胸口被剝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腐臭味，從傷口流出綠色的液體，一條條的蟲子從裡面爬出來。

  金田一嚇得尖刀掉在地上，癱倒在地上。

  「放進去！」

  老太婆指著曹博士手中的豬心，楊羚的臉已經開始發白了，曹博士咬緊牙，將那顆豬心塞進老太婆的胸口，手上癢癢的，伸出來一看，滿是蟲子，還帶一股濃濃的屍臭。

  「不合適！」老太婆突然神情變得很沮喪，「啪」，豬心掉在地上，落在金田一身前，整個豬心都爬滿了屍蟲。

  「吃了它！」

  老太婆蹲在地上，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快要貼在金田一的臉上了，金田一快要哭出來了：「不要！」

  「嗯？」老太婆突然雙手捧著金田一的臉，鼻子放到他的嘴巴，不住的聞著，突然尖笑著：「嘻嘻，是你，你有她的氣息，你的可能適合！」

  地上的尖刀自己飛了起來，落在曹博士的手上，老太婆是聲音響起：「剝開瘦小子的胸，拿心臟，嘻嘻，他的適合！」

  「快！女孩死還是瘦男孩死！」，老太婆威脅道。

  看著老太婆猙獰的臉，楊羚雙手垂下，臉色發紫，曹博士拿著尖刀，一步一步走向金田一，金田一在地上蜷縮著：「不要，曹博士不要！」

  「哇！」曹博士一聲大叫，尖刀刺出，是刺向老太婆，尖刀再次刺入她的心臟，曹博士整個手都沒入了她的胸口，一條條的屍蟲，爬上他的手，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十分清晰。

  「走吧，這是鬼墟！」金田一的手突然被人拉住，身體不由自主的跟著那人跑去。

  「不要帶走我的心臟！」，老太婆一把推開曹博士，跟著追去。

  楊羚立刻倒在地上，身體突然感到十分舒服，飄飄然的，有種想飛起來的感覺，是她這輩子都沒感受到的愜意，還聽到了爸爸楊青和媽媽田寧的聲音，她還看到一座小山，山上有一個老人，手裡拿著一盞冒著白煙的油燈。

  他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鮮血灑在油燈上，油燈突然熄滅了，老人口中說著：「當你再次燃起的時候，一千二百八十人都會重聚！」

  老人蹣跚著下了山，山上的墳墓裂開了，裡面是一副黑色的棺材，棺材蓋打開，直挺挺的走出一位高高的年青人，臉像白紙，眼神空洞，他用手挖開泥土，提起油燈，在自己手上割了一刀，他的血竟然是藍色的，滴在油燈上，油燈在此亮起來了，他提著油燈一步一步的走過來，在楊羚的額頭上一推，楊羚一把抓住他的手，他的手不再是冰冷的，而是熱乎乎的，十分溫暖，「你到底是誰？」

  「我是曹博士啊，楊羚！」

  楊羚睜開眼睛，自己的頭枕在曹博士的腿上，雙手正緊緊握住曹博士的左手：「曹博士？剛才那青年呢？」

  曹博士一臉懵懂，不知所雲。

  「糟啦！」，楊羚突然想起什麼，「曹博士，帶走金田一那人，我朦朧間看他的背影，他是沒有腳的，跟老太一樣！」

  「可是我們去哪裡找金田一？」

  「塔塔塔」，一位目無表情的男人走過來，「兩位有看到嗎？」

  「什麼？」

  「我的心，我的心不見了！」男人打開衣服，胸口開了一個洞，裡面黑乎乎的。

  一個，兩個，三個，連續來了幾個人，都是一樣，沒有心臟，也在到處尋找，楊羚忍住恐慌，對著一人問：「請問，你們有看到和我們一起的瘦男孩嗎？」

  那人向著西邊一指，兩人也顧不得太多，向著他指點方向跑去，也不知跑了多久，來到一座小山前，曹博士突然驚叫：「楊羚，你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楊羚當然知道，這座小山就是那天晚上文重挖心的山，她一看手機，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