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蹩腳演技

  孔乙己唾沫橫飛，訓斥著淳于貞，像是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過。

  「不就是幾名刀筆吏麼？我等儒家弟子何時要如此行事了？人手不夠你不會親自去謄抄嗎？為何非要跟他們爭搶？為何要拳腳相向？」

  陳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孔乙己的餘光不知道往自己這裡瞟了多少次了，看樣子，孔儒首的演技還是需要多加練習，劉豐就是個很好的學習對象，畢竟那是個在皇帝面前都能夠侃侃而談的傢伙。

  他咳嗽了幾聲，想要提醒孔乙己自己已經到了，莫要在演了。

  孔乙己對此恍若未覺。

  

  陳秋不禁加重了自己的聲音，「咳咳！」

  孔乙己終於停了下來，神色『驚詫』的看向身後。

  「陛下，您是何時來的？老夫有失遠迎。」他故作惶恐的拱手。

  陳秋被他拙劣的演技搞得哭笑不得，「孔先生，淳于貞博士不過是犯了一些小錯而已，不至於這樣訓斥。」

  誰知孔乙己卻是面色一正，「陛下這是哪裡的話，儒家重德，淳于貞今日之行徑辱沒了儒家的名聲，老夫作為他的師兄，國子監的祭酒，自然要進行訓斥，否則的話何以服眾？」

  他儼然是把自己放到了國子監祭酒的位置上，國子監的祭酒，可並不只是管著國子監這麼簡單。

  國子監作為大夏將來的最高學府，囊括了諸子百家的存在，成為國子監的祭酒，無異是成為了諸子百家的道首。

  現如今的天下，也唯有孔乙己有這個名望，有這個資格來做國子監祭酒。

  換了別人，想要這個祭酒的位置，陳秋還不給他呢。

  陳秋沉吟半晌，然後緩緩說道：「朕聽聞，是謄抄典籍之事有些慢了，因此淳博士才有些著急，是也不是？」

  淳于貞低著頭，沒有說話。

  孔乙己頓時吹了吹雪白的鬍子，「陛下問你話呢？聾了？」

  陳秋看著眼前跟個老流氓一樣的孔乙己，感覺自己的認知正在緩緩地崩塌。

  在他看來，孔乙己應該是那等老學究之類的，但是今日孔祭酒的所作所為，顛覆了他對儒家儒首的認知。

  「孔祭酒還真是……以理服人啊。」他乾笑了一聲。

  淳于貞緩緩地抬頭，臉色如喪考妣，「陛下，這半個月以來，不僅僅是國子監的刀筆吏還有教習，就是臣也親自謄寫儒家典籍，有了紙張，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可是陛下先前派人來說國子監要招收五百名學子，臣就有些著急，想要更快的將書籍謄抄出來，故而惹怒了幾位教習，臣一時激憤，說了些不中聽的話，這才有此一事。」

  淳于貞所說的那些所謂的不中聽的激憤之言，陳秋大致也能夠猜得出來。

  無非是些彼其娘之之類的東西。

  這種話比問候家屬和丟馬與否之間還要更為惡劣，對於讀書人之間的問候，不亞於刨了對方的祖墳。

  這樣的情況下，那些教習能不跟他拼命才怪呢。

  雖然是讀書人，但是儒家弟子精通君子六藝，一身功夫比之精兵也絲毫不弱，那些年邁的教習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不過這件事情可以很大，也可以很小。

  陳秋自然是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淳博士，不如你跟著朕，對幾位教習道個歉，至於書籍謄寫之事，也不必著急，朕自有辦法，讓這些書籍更容易謄寫。」

  他猛拍腦袋，之前整出來紙張的時候，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掉了。

  不過現在拿出來也不遲，至少還能夠解決燃眉之急。

  「對了，儒家和百家的典籍共有多少？」陳秋忽然問道。

  說實話，這時候的書籍典籍之類的，大多都是些語錄什麼的，裡面記載的都是各個先賢在與人辯論之時所說過的言論。

  對於這些典籍的數量，孔乙己如數家珍，「四書，五經，十三經等……」

  他洋洋灑灑說了數十種，其中耳熟能詳的有不少，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書籍。

  陳秋臉色木然，四書五經全篇數萬字，對於這些人來說，五日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夠謄寫一遍，怪不得要搶奪刀筆吏，其他的百家典籍雖然比儒家的字數少了一些，但是也少不到哪裡去。

  每個學派都在找人謄寫書籍，這些刀筆吏更是搶手貨。

  聽說都有人到朝中求援了。

  他將淳于貞拉了起來，「淳博士，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跟幾位教習道個歉，至於謄抄書籍之事，就不必讓國子監的諸位博士來操心了，大夏一手包辦了！諸位博士只需要教授學子便是。」

  「陛下，儒家和百家所有的書籍加起來可是有著百萬字之多，便是大夏所有的刀筆吏全部都進行謄寫，也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的事情。依老夫所言，倒不如將國子監開學的時間推遲一些，明年九月的時候，在讓那五百學子入國子監讀書可好？」

  原本國子監開學的時間，定在明年六月，眼下距離國子監開學還有大半年之久。

  但是謄抄一部書籍五百遍，至少要半年左右的時間，這還是筆墨精通的刀筆吏才行。

  百家書籍浩渺如煙，其中萬言雄文不在少數，這樣浩大的工程，不是百十名刀筆吏就能完成的事情。

  即便是大夏朝所有的刀筆吏加起來，也不超過三百名，而且都散布在朝中各個郡縣，並不全部都在丹音。

  陳秋對此只是哈哈一笑，「孔先生不必擔憂，只要淳博士取得幾位教習的原諒，朕當場立下諾言，不僅僅是儒家的書籍，百家的書籍大夏朝也包了，且不會耗費民力！」

  「君子一言！」孔乙己脫口而出，他正是擔心陳秋會冒著讓各郡縣停擺的風險強征刀筆吏入丹音。有了陳秋的許諾他才能夠放下心來。

  陳秋笑著回到：「駟馬難追。」

  「不知陛下如何謄寫這萬萬言？」孔乙己目光炯炯有神。

  百家書籍加起來百萬言不止，謄抄五百遍，豈不是萬萬言？

  陳秋神秘一笑，「朕自有妙計，不過淳博士，還請先求得幾位教習的原諒才行。」

  「貞自當如此。」淳于貞拱手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