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欲變律法

  「皇陵確實重要，但那不過是朕的身後事而已，如今，朕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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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秋猛拍在案牘上，發出一聲巨響。

  通天冠晃動，他的眼神深邃，威嚴無聲無息的瀰漫開來。

  「傳朕旨意！令張甘率刑徒討逆，取王勝劉廣首級者，賜大夫爵，賞萬金！此戰結束之後，刑徒者盡數歸鄉！」

  他擲地有聲，威嚴霸氣的聲音擴散至整個大殿之中。

  「陛下！不可如此啊！刑徒之事乃是律法，不可輕變啊！」王煥跪伏在地，高呼道。

  陳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王相，刑徒雖是戴罪之身，但卻為大夏出生入死，朕豈能讓他們心寒？這是應有之義！」

  他正是要藉助這一藉口，為以後更改律法鋪墊，刑徒多是受到牽連，接下來他將廢除株連之罪！

  這只是第一步！萬不可有失！

  在見過趙老頭之後，這一念頭在他的心中紮根發芽，瘋狂的生長。

  雖然自己是個西貝貨，但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就必須要做些什麼，哪怕給那些百姓一些喘息之機也好。

  王煥張了張嘴，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抬起頭，跟陳秋對視。

  「王相！不得無禮！」韓忠頓時喝道。

  作為陳秋的頭號狗腿子，韓忠盡職盡責，便是權勢滔天的王煥，他都敢衝上去咬一口。

  王煥並未在意韓忠的喝聲，他看著陳秋那張熟悉的臉龐，一時之間竟分不出真假來，仿佛那威嚴的面孔，真的是那橫掃六合，虎視何雄哉的大夏皇帝。

  良久之後，王煥低下了頭，「陛下聖明。」

  皇帝金口玉言，在場的文武百官都聽的真切，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木已成舟，當他和陳秋的眼眸對上的時候，對方那堅定的眼神，讓他知道，這件事情不容拒絕。

  王煥也清楚，頒布旨意讓張甘去討逆是眼下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但卻不是最穩妥的。

  守衛皇陵的只有少量的軍隊，大部分都是在那裡修建皇陵的民夫刑徒，戰力令人憂心。

  而那水澤鄉的叛逆當中，必有著諸侯國餘孽的存在，諸侯國餘孽之中，知兵之人不在少數。

  他怕張甘不是那些叛逆的對手，若是敗了，那麼接下來大夏將烽火遍地。

  這是他眼睜睜看著建立起來的王朝，他不想讓大夏再度陷入戰亂之中。

  「既如此，韓忠，下旨，令張甘整軍討逆。」陳秋沉聲說道。

  在場大臣並無反對的聲音。

  其實陳秋的心中還有著更好的人選，那便是李青，黑冰台此時並未出現在朝臣的視野之中，屬於暗中的力量，這討逆之事，李青並不合適，只能就此作罷。

  朝臣逐漸散去，王煥被陳秋留了下來。

  他揮了揮手，韓忠便帶著大殿之中的內侍走了出去。

  陳秋換上了一副笑臉，「王相可是覺得有些不妥之處？」

  王煥低著頭，「陛下此舉有些偏激了。」

  「王相此言差矣。」陳秋搖了搖頭，「守衛皇陵的軍隊固然沒有多少，但是張甘將軍乃是軍中宿將，水澤鄉叛亂的逆賊，不過是一群民夫罷了。」

  「陛下，你明知臣說的不是這件事。」王煥冷聲說道。

  陳秋的笑容頓時一滯。

  張甘乃是軍中宿將，他王煥如何不知？

  按軍報所言，那王勝劉廣不過是民夫之流，裹挾了一些刑徒，水澤鄉固然淪陷，但大夏兵鋒所指，無不破者，在他看來，張甘此次討逆乃是必勝之事。

  只是陳秋所說的，令刑徒歸鄉，才是讓他憂心的事情。

  如今大夏朝中不僅僅有長城需要修建，還要修建皇陵，更要修建水渠，這大大小小的工程，都需要民夫刑徒作為主要的勞動力。

  那些刑徒何止數萬？若是令他們盡數歸鄉，誰來修築長城？誰來修建皇陵？

  陳秋嘆息了一聲，「王相，你知道嗎，朕在此之前，去了一個百姓的家中。」

  王煥頓時一愣，這有什麼好說的？你沒被李矮子抓來冒充皇帝的時候，不也是百姓嗎？

  陳秋看到了他的眼神，並未在意，反正在王煥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那個戰戰兢兢的老農。

  接著他又說道：「一個小小的亭長，管著數里範圍之內的小官，卻能假借修築長城之名，隨意令百姓淪為刑徒，那百姓的家中只剩下自己和老妻，他的後輩全部都以莫須有的罪名被發配邊疆，那百姓的家中種了七畝麥，大半都要用來交稅和田租，自己和老妻卻是只靠著不到一石的糧食撐足足一年。」

  王煥不明所以，不知道陳秋想要說什麼，百姓的日子不都是這麼過的嗎？天下各處都是一樣的，便是大夏未曾一統天下之時，也是這樣的。

  陳秋抬起頭嗎，直視王煥，「可你知道嗎，他是老夏人，也是老卒，家中的田地並不少，只是因為自己的兒子後輩被逼成了刑徒，日子才過的這樣艱難，當時朕就在想，若是廢了這刑徒之法，這大夏朝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王煥驚駭欲絕，高聲說道：「陛下，此事萬萬不可！若是廢了刑徒之法，那長城的修建將會遙遙無期！」

  長城，乃是大夏朝最具有特點的建築，連綿數千里，阻戎狄於城牆之外，後世的王朝更是沿用了一千多年。

  這是大夏皇的豐功偉績。

  不過陳秋卻是知道，只憑大夏朝這十幾年的時間，根本沒法完成這麼浩大的工程，其實在歷史上，後來的王朝也繼續修建長城，長城的工程足足用了百年之久。

  陳秋站了起來，看著王煥，「長城的修建本就遙遙無期，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可這是大夏皇……」

  「住口！」

  王煥情急之下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被陳秋打斷。

  他猛然驚醒，自己差點脫口而出那件事情。

  陳秋目光灼灼，像是黑夜裡的星辰，「長城之事不停，朕也沒說要停，只是措施要改一改。」

  聽到陳秋說修築長城不會停工，王煥的面色稍緩，「如何改？」

  陳秋渡步走到王煥的面前，「可將長城之事定為百年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