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甘心

  陳秋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容，「朕知道了。」

  李矮子頓時錯愕，看著陳秋諂媚的笑臉，身上還穿著象徵著最為尊貴的玄色袞服，心中竟是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似乎，還不錯？

  接著李矮子哈哈大笑起來，「不錯，很不錯！」

  他大力的拍著陳秋的肩膀，說道：「以後私下的時候，你就這麼跟我說話，哈哈哈，有意思。」

  陳秋的肩膀有些酸麻，但還是保持著那阿諛的笑容。

  這讓李矮子心情大好，大步走出了宮殿之後，殿門緩緩地關閉上了。

  

  空曠的大殿之中只有陳秋一人。

  牛油巨燭照亮了大殿的一角，陳秋的面色在燭火的亮光下明滅不定。

  作為一個新世紀的青年，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人人平等。

  但為了自己的性命著想，陳秋也對李矮子低下了自己的頭。

  無可奈何，形勢比人強。

  這段時間裡，他回憶了關於李矮子的平生。

  這個人在陳秋這裡只有一個評價。

  子系山中狼，得志便猖狂。

  根據史書記載，李矮子將在皇帝死後篡改遺詔，扶持二公子夏令登基為帝。

  屆時，他的權勢將會達到頂峰，甚至在文武百官之前指鹿為馬。

  二公子夏令在李矮子的手中，簡直就是一個傀儡，一舉一動都受到李矮子的操縱。

  李矮子甚至能夠以皇帝的名義頒布聖旨，一時風光無兩。

  陳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大夏皇帝駕崩之時，大公子夏無拘應該是在坐鎮邊疆，為何在此時夏無拘卻是回來了？

  而且迫切的想要見到他，難道說，事情敗露了？

  陳秋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很小。

  李矮子和王煥為了防止事情敗露，他們根本不讓陳秋見到外人。

  陳秋在這段時間裡見得最多的也不過是宮內的嬪妃，麗氏。

  且接連幾日都是麗氏侍寢，李矮子似乎有意讓陳秋少接觸一些嬪妃，尤其是那些皇帝曾臨幸過的妃子。

  那麼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能讓夏無拘放棄坐鎮邊疆，趕回丹音的呢？

  陳秋冥思苦想著，忽然電光火石之間，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在歷史上，皇帝駕崩之後，李矮子和王煥為了保住自己手中的權勢和性命，聯手矯詔，令大公子夏無拘自盡，然後扶持二公子夏令上位。

  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是和大公子夏無拘有關的。

  夏無拘坐鎮邊疆沒錯，但和他一同坐鎮邊疆的正是蒙氏的大將，蒙傑！

  在收到矯詔過的遺詔之後，夏無拘什麼也沒有說，沒有自辯，也沒有帶兵造反。

  而是自己拿起皇帝賜下的寶劍，自刎當場。

  而和夏無拘關係密切的蒙氏大將，蒙傑的下場也不好。

  在夏無拘自盡之後，蒙傑父子就被關押在地牢之中。

  因為蒙傑曾建言殺掉李矮子，因為李矮子是他國餘孽。

  但是由於皇帝赦免了李矮子的罪孽，所以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

  但這之後，李矮子和蒙家的關係急劇惡化，雙方之間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已是深秋，空蕩蕩的大殿有些冷了。

  陳秋的心在一寸一寸的沉下去。

  李矮子和王煥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說他們是什麼的都有，但就是沒有人說他倆是好人。

  只是自己的性命還掌握在他們二人手裡，陳秋不得不聽從他們的命令。

  他伸出手，從殿門的縫隙之處透過來的光亮照在他的手上。

  那隻手很蒼老，布滿皺紋，還有著不少的老繭。

  可這隻手就是他的手。

  他本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人，卻擁有著一具老邁的身體。

  還被別人隨意的操縱著生死，就連說話，動作，神態都要經過嚴格的訓練。

  他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會變成一個任人操控的木偶。

  陳秋不願意，他當然不願意。

  他所接受的教育是人人平等，是活在陽光下，長在春風裡。

  不是躲在黑暗的宮殿之中，像個吉祥物一樣。

  但不得不說，新世紀的年輕人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

  陳秋從最初的茫然，驚慌，到如今的冷靜。

  他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陳秋知道，他現在只能依靠李矮子和王煥。

  王煥雖然是丞相，但跟李矮子相比，李矮子才是那個絕頂聰明的人。

  王煥是偏向立大公子夏無拘為太子，並且扶持他上位的。

  但李矮子卻是偏向二公子夏令，因為他從小看著夏令長大。

  夏令相比於夏無拘來說，更容易操縱。

  夏令從小就被皇帝寵壞，性格乖張，而李矮子正是唯一一個能讓夏令尊重的人。

  所以即使是夏無拘更為合適成為太子的人選，李矮子還是要想辦法讓夏令繼承皇位。

  但王煥很堅持要讓夏無拘成為太子，成為皇帝的繼承人。

  畢竟大公子夏無拘天賦不俗，而且性格溫和穩重，觀政多年也有能力勝任皇帝的位置。

  李矮子只能表示支持夏無拘為太子，無法立即扶持夏令。

  不然的話，王煥是真的可能跟他撕破臉皮的。

  一旦皇帝的事情暴露出去，那麼他們二人都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陳秋透過殿門的縫隙往外看去，遠處還能看到又鳥雀在房檐上起落，青銅製成的吞脊獸眺望遠方。

  在側過去，陳秋就看到了李矮子的身影。

  他弓著腰站在殿門外，眼睛微微閉著，似乎是在假寐。

  李矮子幾乎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的身邊，防止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被別人給認出來。

  其實他多慮了，陳秋暫時還沒想過要出去。

  畢竟他只是長得和皇帝很像，但動作，神態，表情語氣等，還差了不少。

  陳秋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自己儘量像皇帝多一些。

  他努力的回憶著關於皇帝的事情，畢竟從中學的課本上，學到的第一個王朝就是大夏，自然是對大夏的皇帝有所了解的。

  有記載說他為人殘暴，聲如豺狼，薄倖寡恩。

  有了李矮子的幫助，陳秋很快就掌握了皇帝說話的語氣，和做事之時的動作神態。

  已經能模仿個八九不離十了。

  這讓李矮子刮目相看。

  他透過那道殿門的縫隙，看到有人捧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