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動搖

  半小時後。

  時然望著面前一桌可口的飯菜，滿臉的尷尬和不好意思，其實她應該帶程夙去外面的酒店吃飯的，怎麼也不該讓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親自下廚。

  「程律師，這多不好意思，你來家裡做客，我什麼都沒做，反倒讓你給我做吃的。」時然訕訕道。

  程夙笑著將一碗三鮮湯端上桌，解開圍裙，在時然對面坐下，戲謔道：「我原是想過來找阿堯喝幾杯的，既然他不在，就當便宜你了。」

  時然一聽趕緊走到櫥櫃前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家裡沒有高腳杯，找了兩個一次性紙杯，給二人各倒了一杯。

  「他不在，我陪你喝幾杯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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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時然這樣熟稔的語氣，顯然已把自己和江鶴堯視為一體，程夙莫名有種老懷大慰的錯覺。

  更多的還是替江鶴堯感到高興。

  那些年的等待總算沒白費。

  「好。」程夙端起紙杯和時然碰了碰，「你傷勢初愈，少喝一點，不然給阿堯知道了，少不了要被他一通指責。」

  時然被說的略有一些心虛，低垂的眼睫不自然地顫了顫，忽而話鋒一轉，「程律師，過兩天就是春節了，你怎麼這個時候來錦陽，是接了新的官司嗎？」

  「是啊，我這種時候跑來錦陽做什麼？」程夙喃喃自語道，端起紙杯，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又給自己續了一杯。

  時然不清楚在程夙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察覺到他情緒似有些不對，意識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

  原以為他不會回答，大腦飛快運轉尋找新的話題，他的聲音卻再次響起，多了幾分喑啞。

  「錦陽是五A級旅遊景區，平時工作忙，趁著假期過來轉轉。我在錦陽也沒別的認識的人，怎麼，你不願意盡下地主之誼？」

  時然假裝沒聽出他在胡扯，笑著迎合道：「如果程律師不介意多做幾頓飯的話，我倒是願意和程律師一起過年。」

  程夙唇角彎了彎，不以為意道：「我是不介意，就怕有人會介意。」

  默了一秒，程夙問道：「阿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程夙與江鶴堯相識多年，對他的脾氣甚是了解，若不是遇到了十分棘手的事，斷不會在這種時候離開錦陽，離開時然身邊。

  時然捧著碗，筷子無意識地在裡面攪動，送進嘴裡的米飯粒粒可數，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習慣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江鶴堯在身邊的時候，她總能找到各種的理由約束著彼此的距離。

  如今兩人分開還不到十二個小時，她的心就像是缺了個口子。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連她自己都解釋不清。

  突如其來的惆悵，時然被自己突兀的想法給嚇了一跳，掩飾地咳了兩聲，「他是頤江江家的人，總待在錦陽像什麼話。」

  時然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敏銳的程夙哪會看不透，只是不當面戳破罷了。

  「江家二公子的身份看著華麗，一旦撥開這層華而不實的外衣，裡面儘是千瘡百孔，豪門家庭背後的秘密，時然，你應該比我更深有體會。」

  「阿堯在江家的日子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