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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一個子兒都不想給

2024-05-10 18:11:42 作者: 是清酒吖

  任程夙自詡碰到過各種奇葩的離婚案件,見過簽署婚前財產協議以及婚後財產協議,甚至還有簽署小三繼承權的。

  像時然和莫家簽下的這份400億青春損失費的霸王條約,真正是第一次見。

  一向淡定自若的程夙看到合約後,握著紙張的手青筋爆起,仍是沒克制住心中的怒火,爆了句粗口,「時小姐,你糊塗啊,怎麼能和他們簽下這種合約呢?」

  時然露出個無奈的苦笑,「年少不知事,錯把渣男當真愛。」

  程夙恍然想起,時然嫁進莫家時剛滿法定結婚年齡,那時的她還是個大二學生,可不正是對愛情充滿憧憬的年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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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她再等幾年的話,也許遇到的會是另一種結局。

  世事難料,造物弄人,有些緣份註定是用來錯過的。

  程夙面上不由的多了幾分同情之色,「合約的事,你和寧伯伯說起過嗎?」

  時然搖搖頭,「他和我媽經常有聯繫,我不想此事落到我媽耳里,讓她跟著擔心。程律師,有這份協議在,我和莫珩還能順利離婚嗎?」

  程夙聽出時然話語中的失落,緩緩抬起了頭,一瞬不瞬注視著她。

  她今日穿了件淺藍色條紋襯衫,軍綠色的齊膝短裙,黑而直的齊耳短髮,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飾品,化著淡淡的妝容,平添幾分優雅與知性,讓人看著很舒服。

  多年的律師生涯,造就了他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可他畢竟不是個處事圓滑的人,很多時候習慣於中規中矩。

  他思忖片刻,聲音一貫的低沉,「解鈴還需系鈴,有這份協議在,最有效的方式是你們協議離婚。當然,訴訟離婚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你可能會面臨400億的巨額賠償。畢竟當初簽定協議時,你已成年,又是在相互自願的前提下完成,一句年少不知事,怕是很難讓陪審團信服。」

  時然原本對離婚的事抱有一絲期盼,在聽到程夙的話後,一顆心跌落谷底。

  她何嘗不知,她和莫珩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把離婚的事辦了,對二人來說都是一種解脫。

  難就難在葉宛珺身上,若她肯答應作廢了那份協議,莫珩何至於拖到現在才把新文接回來。

  眼下,協議離婚和訴訟離婚的方式皆被堵死。

  時然沉眉思索了一會兒,程夙也不催她做決定,端起桌上的茶壺,給時然面前的杯子續滿。

  忽地,對面的女人面上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直將程夙看的恍了恍神,手下一抖,茶水險些灑到杯子外面。

  果然,聽到她問:「程律師,夫妻任一一方死亡的話,婚姻關係是不是就自動解除了?」

  程夙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驚愕的望向她,卻見時然一副從容自若,笑容平和的模樣,仿佛在問天氣一樣隨意。

  程夙正一正臉色,如實答道:「沒錯,法律上是這樣制定的。時小姐,莫家在頤江也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日子自然要比尋常人家好過一些。人生苦短,有些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就過去了。我想,寧伯伯也不希望將來有一天,時小姐做出些無可挽回的事情來。」

  時然像聽了個笑話,噗哧笑了,「程律師,你想多了。有些跟頭一生栽一次就夠了,解決莫珩那個渣男還不至於髒了我的手。」

  程夙還是有點不放心,「時小姐若是信任鄙人的話,咱們倒是可以博一博,我會想辦法讓莫家人鬆口,把賠償款降到最低。」

  這是最樂觀的說法,程夙自己也不敢保證,待大家如願以償那天,需要等待多久。

  程夙的說辭,時然豈會聽不出其中暗藏的深意。

  且不說葉宛珺會不會鬆口,哪怕鬆口了,也會讓她背上一個天文數字的賠償。而她,一個子兒都不想給。

  這世上哪有受害者還要向加害者低頭認錯的。

  顯然,法律這條路走不通,她不得不另闢蹊徑。

  「程律師的建議我會考慮,今天多有叨擾,回頭咱們再聯繫。」

  時然緩緩站了起來,伸出手輕握了下程夙的,又道了聲謝,便轉身告辭了。

  聽到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躲在隔壁房間聽牆角的二人,魚貫走了出來。

  程夙其實早就察覺到了他們,所以也不意外,仍穩穩坐著,拿起托盤裡的另兩隻乾淨的茶杯,邊倒邊說:「新上市的茉莉花茶,時小姐似乎不怎麼愛喝,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坐下來品兩杯。」

  江鶴堯大喇喇行至時然方才坐過的石凳上坐下,接過程夙遞來的花茶,煞有其事的品了一口。除了撲鼻的清香,他也品不出其他滋味來。

  倒是程夙的心細讓他頗覺意外,竟想著在茶壺下面放了電爐,讓水溫一直保持著適宜的溫度。

  相較江鶴堯的一臉坦然,夏子期不是個沉的住氣的,尤其是撞上程夙近乎冷冽的目光,心虛的咳了咳,「夙……夙哥,我是被逼的,是阿堯非拉著我過來聽牆角。我早說了,這不是正人君子所為,他非是不聽。」

  程夙是三人中最年長的,一直充當著哥哥的角色,故而言行舉止都比另外二人成熟穩重許多。

  入伍前的江鶴堯與夏子期的性子相仿,圈子裡出了名的紈絝雙煞,去部隊磨練了幾年,程夙越發覺得他比之前宛如換了一個人似的,明明黑眸平靜,卻能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錯覺。

  這樣的他反而讓程夙備感欣慰,有些時候過於偽裝未必真的能保護好自己,適當露出鋒芒才能讓敵人望而生畏。

  程夙對夏子期的控訴一笑置之,往江鶴堯的杯子裡又添了些茶水,「你早就知道是她了,對不對?」

  江鶴堯應的乾脆,「是。」

  頓了頓,他問:「真的沒有別的法子嗎?」

  程夙微微垂眸,發現江鶴堯搭在桌上的一隻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指關節攥得發白。

  這次輪到程夙回了一個是。

  一旁的夏子期聽得雲裡霧裡,「你倆在說什麼暗語啊,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程夙朝江鶴堯遞了個眼神,見對方點頭示意,程夙這才提醒道:「你可還記得阿堯一直珍藏著的那枚粉色髮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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