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悵望海棠凋（7）

  皇甫沄用了畢身術力，「轟——」門開了。

  她衝出來，抱著容斂哭得肝腸寸斷。容斂渾身是血靠著皇甫沄，她的玉色繡折枝堆花襦裙瞬間變得鮮紅。

  「沄兒。」容斂虛弱的聲音傳來，雙瞳渙散：「聽師兄的話，馬上走！這麼大的動靜宸裕不可能不知道，要是他來了你就跑不掉了。聽話，快走！」話還沒說完，他邊不停地咳嗽吐血。還不忘推她走。

  皇甫沄緊緊抱著他，死活不肯離開。「我不要！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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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漸漸成了一片灰暗，容斂張了張他那蒼白的唇欲要再說什麼，卻已經發不出聲來，最終無力地垂下了頭。海棠迎風搖曳，一片慘紅。

  他那星星點點的魂魄聚集到皇甫沄隨身攜帶的聚魂珠。

  皇甫沄停止了哭聲，拿出那顆閃閃發亮的聚魂珠。這聚魂珠是她飛入玄女之時，容斂送給她的禮物。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忽然間，她發現，白海棠叢中，有一株逢生草。隨風搖曳，發出耀眼的光芒。

  皇甫沄把它摘起來，把它和聚魂珠放在一塊，放到崇明山崖下。崇明山下，是通往輪迴道路。

  如此，師兄便能轉世，自已也能在下一輩子與師兄長相廝守。

  師兄，你等我。

  皇甫沄張開雙手，嘴裡帶著微笑，身影驀然消失在崇明山里。

  憶昔河的影像一幕幕過去，他夾雜著強大的術力灌輸到觀看者的腦袋，使他（她）不得不想起前塵往事。

  葉傾城閉上眼睛。原來，這些，都是我的記憶。

  遠處的三位天尊默然閉著眼睛。

  「是我錯怪了容斂。」元始天尊自責。「若我把事情調查清楚，兩個孩子就不會抱恨離開了。」

  三清境外，一個男子跑來。他穿著窄袖騎裝，沒有戴皮帽，只用鏤空雕花的金冠束著頭髮，一身黑衣袖口祿口也綴著明黃緞邊兒，瞧著比平日多，幾分英挺和瀟灑，端的是意氣風發。

  仙童看著那男子，終於「啊——」的一聲，跑進來。

  「不好啦不好啦！」仙童慌慌張張地說。「爺爺爺爺，那個，那個，那個……」

  「那個什麼？有什麼話慢慢說。」太上老君最先鎮定。

  「那個，容什麼，對，容斂，就是容斂！容斂神君回來了！」仙童支支吾吾想了半天，說。

  皇甫沄聽到了那熟悉的名字，風一般的衝出去。

  三清境外，一道挺拔清冷的身影靜靜地佇立，陣風吹來，玉蘭花如同飛舞的蝴蝶，漫天飛舞。

  他回過頭來，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兒，張開手，輕笑著：「沄兒，我回來了。」

  此生此世，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一個月後，皇甫沄和容斂舉行了婚禮。

  攬月閣內，皇甫沄正靜靜地坐在螺鈿銅鏡前，讓身後的龍淺語為她精心打扮。

  一襲火紅的嫁衣，呈現在螺鈿銅鏡。都說，新娘在她成婚的那天，是她人生中最美的那一刻。

  「沄姨啊，你都要成婚了，林婷已成為人婦。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陪我玩了。」龍淺語長長的睫毛上泛著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