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缺一狗腿

  此話落下，楚天簫神色不變：「帶她到這裡就是。」

  明琉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入內，不多時，就帶了一個少女返回場間。

  隻一眼，楚天簫腦海裏便浮現出一句話：女大十八變！

  眼前的少女約莫十六歲，衣帶飄飄，長髮披肩，一身衣著雖不華麗，卻與她的氣質十分搭配，亦在不經意間襯出她姣好的身材，小腰不盈一握，大腿圓潤，小嘴紅潤如櫻桃，一對黑亮的眸子則滿是水盈，如一汪甘美的泉水，透出一股輕靈之氣。

  隻是佳人此刻卻是眸子微紅，面上淚痕未乾，隱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慕流淩，秦雲未婚妻……呵，遙想三年以前，她在天絕城可還不起眼，想不到不過短短三年，就有這種顏值，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楚天簫在一剎那，稍稍有些驚艷，隻不過很快就又恢復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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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少爺？真的是你？我……我剛才聽明琉姐說還不敢相信……對不起，流淩不該懷疑楚少爺的……」名喚慕流淩的女孩一走進雅間，望見楚天簫的剎那就是驚訝地捂住了小嘴。

  楚天簫微微一笑：「流淩，三年不見了，過得可還好？」

  慕流淩心神激動：「我……」

  說著，就低下頭去，面色一暗，苦笑一聲道：「不太好……」

  「看得出來。」楚天簫淡淡說道，「和慕家鬧僵了？」

  慕流淩嘆了口氣：「是啊，幸虧明琉姐收留，否則流淩都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楚少爺回來……」

  說著，慕流淩臉上便是閃過一絲堅毅，隨後竟緩緩叩倒在楚天簫身前：「楚少爺，求你，幫幫我！」

  楚天簫將視線轉向明琉，明琉明白他的意思，點點頭，說道：「公子，流淩妹子和秦家那位是指腹為婚這事，你也是知道的。」

  「那位……前些年，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是人中之龍，有點……瞧不上慕家，瞧不上流淩，前些年，還在爭把流淩的『妻』換成『妾』……這三年他廢了，就老疑心是流淩不滿報復，暗中陷害……」

  「所以，這三年，縱有我們相幫，流淩妹子過得也是很苦——三年來那秦雲幾乎每隔幾日就要來一趟，麻煩不斷，明琉隻說一件事。」

  「一年前，十九皇子來天絕城做客，秦雲為了一枚隻有渺茫希望可以治好他『怪病』的『斷續丹』，竟引來十九皇子，專點流淩在青茹樓陪酒！而大周朝……誰不知道十九皇子性喜魚色？若不是樓子裡幾位姐妹見機的快，流淩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一身清白更是難保……」

  「秦雲……根本就沒有把流淩看成他的未婚妻，而隻是看成一件可以隨時捨棄來換取利益的工具而已……公子，求你快帶流淩去秦府退了這門婚事吧，秦雲做的那些事，連我們姐妹都看不下去了……」

  一番長話落下，明琉身子微顫，哀嘆一聲，四周女子也都露出憤恨的神色，慕流淩更是渾身顫抖，目光中透出無盡的哀怨和委屈。

  便是楚天簫聽完這些話語，眼眸深處亦有一絲怒意閃過。

  「原先就聽過秦雲暴虐的傳言，想不到，竟然更過……」

  「簡直就是個人渣啊！是，你是真命天子，你註定牛逼，但你欺負女人很有本事？她一沒傷你二沒害你，你卻為一個莫須有的疑心罪名，這麼鬧騰？真以為人家姑娘生來就欠你的？」

  「本來還覺得用那套方案上門退婚，有些過，但現在看來……你特麼活該！既然根本沒把自家未婚妻放在心上，就別怪人家在你自尊心上狠狠踏上一腳！難道隻準州官放火，還不許百姓點燈了？」

  楚天簫兩世為人，接受的教育造就了他骨子裡對女孩的溫柔，再說回憶中的慕流淩善良，可親，落落大方，完全是一派鄰家女孩的模樣，她憑什麼要受秦雲這暴君的虐待？

  楚天簫深吸一口氣，說道：「流淩，我知曉你的來意了……慕家人，不同意退婚？」

  慕流淩臉色一暗：「是，因為秦嬌嬌……這個身份來歷不明的女人好像很中意秦雲，即便他已經廢了，立場卻也沒有絲毫動搖……她現在是秦家最得寵的女兒，更是『代家主』，她站在秦雲一邊，我家的長輩怎麼會同意退婚？」

  「為了這件事，我已經和慕家決裂了……」

  慕流淩眸子一片黯淡，卻又有一份決然：「十數年的委屈，與不喜歡的人締結婚約……這些，為了家族養我的恩情，我忍了！可是一年前的那事，我差一點就被秦雲賣了，家族居然還勸我忍，還勸我去向秦雲討好諂媚，牽強附會說是什麼誤會……」

  「流淩，已退無可退，忍無可忍！更何況，這些年，憑著流淩的身份，家族已經得了秦家不少資助。」

  「恩情，流淩已經報完！」

  「我不欠他們的！」

  「至於那個秦雲……」

  慕流淩深吸了一口氣：「從他讓我當眾陪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是我的死敵，從那一刻起，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退掉和他的婚約！我恨這個『未婚妻』的身份！」

  楚天簫望著她，沉默片刻，方才緩緩說道：「哪怕……這個人身懷氣運，是真命天子，在不久的將來，會在神州浩土掀起風雲，闖出一番事業，乃至稱王稱霸，傲絕群雄……你也不願向他靠攏，分享他的榮光嗎？」

  慕流淩聞聲，微微收斂眼光，平靜地說道：「不想。這個人，流淩看透了。」

  「他需要的隻是一個工具而已，而流淩……想做人。」

  「道不同，不相為謀。」

  楚天簫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些許讚賞的神色。

  原本，他隻是想借慕流淩的「未婚妻」身份完成任務，並無深究的意思，但隨著和她的一番交談，楚天簫竟發現這個女孩的許多觀念和自己倒蠻合的，而且她身上確有閃光點……

  這便讓楚天簫有了更深的計劃，既然相逢有緣且合緣，不妨……送她一場造化？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耳邊突然響起的冰冷聲音——「確認目標，符合條件。」

  心念一動，楚天簫從懷裡掏出一張晶卡，擺在指尖轉了兩下，說道：「好，流淩，三年前我答應過你，會幫你退掉這門婚事，此事我自不會反悔……但，你須知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用付出代價就能得到的……」

  慕流淩面上一喜：「楚少爺要我做什麼？」

  楚天簫淡然道：「我身邊正好缺一個管事的狗腿……你可願意？」

  此話落下，慕流淩明顯呆了一下，露出一臉茫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