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難安(115)
2025-05-12 11:59:11
作者: 慕小薰
一顧難安(115)
蘇岑看著他,唇角抿了抿,在他淡漠薄涼的目光之中點了點頭。
早晚都要來的一天,她不介意時機。
顧逸欽看著她點頭眉心蹙了蹙,幽深的眸中划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快到令人無法捕捉。
他的步子有些沉重,帶著她朝前廳後面的一棟獨棟別墅走去。
那是顧逸欽在顧家莊園的私人別墅,他平時不常回家,那棟別墅也少有人去。
此時前廳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賓客寒暄致意,相談甚歡,絲毫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悄然離場。
蘇岑朝著顧文柏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微笑著和身旁的人探討著什麼,即便已經到了快八十歲的年紀,他身子骨依然很硬朗,絲毫看不出任何屬於老年人的疲憊和虛弱。
混沌的眸光藏著幾分凌厲,迥然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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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去,他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心臟病人。
蘇岑的眸中起了一層氣氳,漸漸的幻化成濕意染濕了她的眼角。
她頓了一下,收回自己的目光跟上顧逸欽的腳步。
她心中有羞恥感,還有對顧文柏的愧疚,以至於讓她有些不敢面對顧文柏。
這些年來,她身為顧文柏的家庭醫生,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顧文柏的身體狀況。
可越是了解,有些話她就越是不敢說出口。因為她無法預測顧文柏在得知真相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已是風燭殘年,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她對顧文柏只是個陌生人,在以後的時光里,她也只能是個陌生人。
因為真相有可能帶來的代價,她承擔不起。
不止是她,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人活著,什麼都好。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兩人逐漸遠離前廳,通往別墅的路是一條小路,路兩旁是盛開的梔子。在昏黃的路燈之下有些寂寞。
冷意襲來,蘇岑下意識的抱緊了胳膊。她腳上穿著高跟鞋,一個不注意腳下一歪,向一旁倒過去。
走在前面的顧逸欽像是早有察覺,在她摔倒的一瞬間驀然回過頭來,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
一股力道拉著她,蘇岑眉心一蹙,還沒來得及說話,突然身體一個迴旋,接著她便落入了顧逸欽的懷中。
男人清冽的氣息在鼻尖纏繞,蘇岑的心臟不可控的跳了幾下,她幾乎條件反射一般推開了男人,身形有些踉蹌微微不穩。
她穩住腳跟,抬起眸來和他對視。清明的眸在昏黃路燈下有些涼意。
顧逸欽唇角勾了兩下,涼涼的看不清含義,視線在女人的身上停駐了幾秒,雖並無侵略性,但卻讓蘇岑的心裡很不舒服,仿佛是對她的冷嘲。
也是,待會兒就要……她現在了還矜持個什麼勁。
蘇岑挑了挑眉尖,微微抬起頭和他對視。
他眉心一蹙,沒說什麼接著往前走去。
蘇岑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顧逸欽開了門,開了燈。
驟然明亮的燈光讓蘇岑的眼睛有些不適,她閉了閉眼睛,跟著顧逸欽走進去。
裡面的裝潢很簡單,簡單到甚至讓人覺得不可置信,只有一套沙發,連多餘的點綴都沒有。
蘇岑舔舔唇,跟在他的後面。
顧逸欽只是回過頭看了她的一眼,微呡的唇角輕輕挑動了好幾下,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蘇岑也沒說什麼,兩個人一路到了樓上的臥室,顧逸欽開門進去,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隨意的扔在床上,抬起頭將自己的領帶扯掉,還沒有回過頭看她,卻聽到背後關門的聲音。
顧逸欽眉心一動,回過頭去看她。
她關上了門,纖細的手指已經拉開了自己裙子上的拉鏈。
顧逸欽看著她的動作,眉心狠狠的蹙了起來,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裹著慍怒和不悅。
女人的臉淡涼如水,像是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神情,從始至終,她臉上只有一副神情。
顧逸欽沒有阻止她,視線移到她拉拉鏈的手上,唇角突然之間譏誚的勾了起來。
他以為她有多灑脫,不還是怕了?她的手在顫抖,細白的手指像是有著某種魔力,顧逸欽驀然上前,大掌桎梏她的手指。
蘇岑抬起頭,不解的看著他。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蘇岑嗤笑,「反正逃不過去,早做早結束。」
她這句話無疑激怒了顧逸欽,顧逸欽咬牙,眸中翻騰而來的除了慍怒還有挫敗。
她就這麼討厭他?
顧逸欽不再猶豫,毫無半點溫柔的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瓣很軟,但有著一絲涼意,猶如是從她內心深處滲出來的。
顧逸欽一愣,隨即便忽略了這一點的冰涼,伸手在她腰間擰了一下,驀然闖入她的牙關。
像是突然進入了一片世外桃源,鳥語花香緊隨而來,懷中的女人並未給他半點回應,他卻樂此不彼。
他帶著女人機械一般的身體往床上倒去,大床上凹了一塊下去,他將女人緊緊的桎梏在懷中,像是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小心翼翼愛不釋手。
蘇岑在一片絕望之中閉上眼睛,眼角處幾滴眼淚流下藏入發間,走到這一步,她無能為力,但心甘情願。
顧逸欽動作驀然頓了下來,看著她眼角的眼淚瞳孔劇烈的縮了縮。
他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拭去還留在眼角的淚珠,眉心緊蹙。
他閉上眼睛不去看女人布滿絕望的臉,緊接著便衝破了那層障礙。
蘇岑疼的呲牙咧嘴,卻死死的咬住下唇,臉色越來越白。
顧逸欽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的臉。他可以減輕她的痛苦,卻選擇了讓她最痛的方式。
痛吧,他們一起痛,在痛苦之中逐漸沉淪。
蘇岑,你可知道,我的心臟比你痛一百倍。
他像是在懲罰她,更像是在懲罰自己。他恨女人的倔強和不肯屈從,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和無可奈何。
她像是一個破碎的娃娃,早已千瘡百孔,不會痛,也沒有感情和知覺,漆黑的眸子中盪著淡的令人窒息的波瀾,一眨不眨的看著男人,面白如紙,一碰即碎。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這場你情我願的掠奪終於停了下來,她唇角驀然間勾了起來,不知道是在嘲諷誰。
男人抱著她不肯撒手,她亦躺著不動。
許久,她推開男人的手,掙扎著身體坐了起來。
身上的痕跡令她覺得恥辱,覺得髒,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臟反而寧靜了下來。
下面突然傳來心黎的聲音,她瞳孔縮了縮,嗤嗤笑了起來。笑過之後,她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