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顧難安（33）【十四更】

  一顧難安（33）【十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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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岑的眉心蹙了蹙，直起眸來看著她，「你也是……」

  「所以是真的？」心黎冷笑了一聲，清澈的眸裹了一層涼意。

  蘇岑一愣，驀然反應過過來這是心黎在詐她，她眉心蹙了起來，微微的側過眸去，躲避著心黎的眸光。

  「剛剛顧逸欽在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心黎咬了咬唇，發白的唇角帶著咬牙的恨意和無奈。

  蘇岑垂下了眸，低笑了兩聲，「沒什麼可說的，先休息吧，等會兒回茉城還需要四五個小時的時間。」

  她說著翻了個身，背對著心黎，視線落在病床的窗戶上，透過玻璃將眸光延伸到很遠的地方。

  心黎看著她的樣子，嘆了口氣。

  這分明就是蓄意謀殺，故意傷害。

  但她能理解蘇岑的選擇。可理解是一回事，原諒又是另外一件事。

  病房裡突然靜了下來，只有兩人淺淡的呼吸聲，這種安靜的氛圍，壓抑的兩人難受。

  過了好一會兒，心黎看著她的背影再度出聲，「岑岑，你和顧逸欽……」她深吸了一口氣，「他對你是真心的嗎？」

  即便是她曾經慫恿過蘇岑去追顧逸欽，但顧逸欽那個人太過深沉，又豈是她們兩個小丫頭片子能看透的。

  她相信顧逸欽的人品，但感情的事情，不能用人品去概括。

  蘇岑微微嘆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她，目光清澈，擲地有聲，「我相信他是真心的，黎，我能感覺出來，他是喜歡我的。」

  是喜歡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克制。

  後來，每當蘇岑想起和心黎的這次談話，都會覺得自己的可笑，陷入戀愛的女人，過果然是智商為負數的傻子。

  心黎的眸動了動，看著她的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半晌，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你休息吧。」

  ……

  顧逸欽回到茉城的時候家庭醫生維尼還未從顧家離開。顧文柏躺在床上，虛弱的像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顧宜萱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照料著，手中拿著一個筆記本，將家庭醫生的話一字一句全都記了下來，模樣極為的認真。

  顧逸欽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才進去，「爸，沒事吧？」

  他的聲音攜著疲累和沙啞，不知道是因為風塵僕僕還是其他的原因。

  顧文柏驀然睜開了眸，一向雄然的眸儘是無力和蒼老，除了剛剛看到他時的錯愕之外，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咬著牙朝著他砸了個枕頭過去，「你還有臉回來？」

  雖然是訓斥的語氣，但掩蓋不了其中的關心和慶幸。

  枕頭砸在身上並不疼，但還是讓顧逸欽蹙了蹙眉，他接住枕頭，朝著顧文柏走過去，將枕頭放在他的身後方便他坐起來。

  「爸，我沒做錯什麼事吧？怎麼會沒臉回來。」他語氣淡淡漠漠的，神情之中不帶有任何的情緒，但依舊讓人感覺的一股逼仄的力氣。

  從他走進這間房開始，顧宜萱只覺得周圍的空氣慢慢凝結了。她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離顧逸欽稍稍遠了一些。

  顧逸欽回過眸看了她一眼，像是無意，卻又滿懷深意。顧宜萱心中一愣，唇角下意識的動了好幾下，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卻只見他又將眸瞥開了。像是根本就不曾注意到她一般。

  她喉嚨像是卡住了一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文柏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不對勁，沉沉的瞪著顧逸欽，「是，你是沒做錯，可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讓你去接宜萱，你接哪去了？」

  顧逸欽眸光凝了一下，點點的涼意一點點鋪散開來，神情依舊漠漠的，「宜萱不是平安回來了……」

  「她是平安回來了？可是你呢？」老爺子怒瞪著他，「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昨天晚上的事宜萱都跟我說了，你不是說你和蘇岑沒關係嗎？」

  顧逸欽抬了一下眸，涼涼的掃了一眼顧宜萱。

  顧宜萱嚇得把書中的小本子掉在了地上，急忙的朝著他擺擺手，「小叔，真的和我沒關係，是爺爺問我才說的。」

  看到孫女受驚，顧文柏更是心疼的不得了，隨手拿起另一個枕頭朝著他砸過去，「你嚇宜萱幹什麼？她有哪一點說錯了？不孝子，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和慕家那個養女有沒有關係？」

  顧逸欽唇角呡了起來，溫涼的眸逐漸沉了下去，被一層漠漠的寒意所覆蓋，「有又怎麼樣？沒有又怎麼樣？她是慕家的養女，和慕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又豈是爸爸能輕易動得了的？」

  顧文柏聽著他這些毫無波瀾卻字字威脅的話，呼吸一促，胸口劇烈的起伏起來，「不孝子，你威脅我？」

  「不敢。」顧逸欽回答，「不是爸爸一直在威脅我嗎？我有分寸，該怎麼做我心裡清楚。」

  「你清楚個屁，你昨天晚上從衝上山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留下我一個老頭子和宜萱一個小姑娘怎麼辦？」

  「爸，去之前我就跟你說了，出不了人命。」他的語氣依舊毫無波瀾，僅僅是眉心輕輕的蹙著，帶著一股挑釁的意味。

  一旁的維尼醫生見老爺子有發火的衝動，急忙拉了拉顧逸欽，「顧少，老爺子現在情緒不穩，你還是少說兩句。」

  他說著，又看了老爺子一眼，「我先走了，有什麼事聯繫我。」

  顧逸欽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先別急著走，你下去等我一會兒，我有點事找你。」